但是,雲庭水榭是富人區,在南邊。舒年挑的這間房子是靠北邊的老單位房,設施陳舊。
這種地方,和夜晏其實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舒年原本以爲夜晏在這種小房子裡呆不了多久,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一呆就是一下午。
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舒年鑽進廚房正準備着手做兩個人的晚飯,夜晏看了眼時間,斜倚在廚房門口看她,“我得走了。”
“現在?”舒年詫異。
“嗯。”夜晏指了指廳裡牆上的壁鐘,“5點多的飛機,現在開車去機場,剛剛好。”
“你今天出差?”舒年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他面前去,“你之前都沒提。”
“昨晚才定好的時間。”夜晏擡手將她頰邊的碎髮挽到腦後去,手指在她耳垂上輕輕捏了捏,捨不得鬆手。舒年擡目看着他,“得去多久?”
“一個多星期。如果不順利的話,可能再拖延兩天。”
“……哦。”舒年應一聲,聲音有些悶。又看了眼牆上的壁鐘,目光重新回到他面上,“怎麼挑這個時間走?晚飯都吃不了了。”
夜晏看着她,心裡有幾許濃情波動。嘴上卻是淡聲道:“去機上吃飛機餐就行。”
“你那麼挑,飛機餐肯定要吃不慣。不是胃不好嗎?萬一在飛機上胃又痛了怎麼辦?”提起這個,舒年更是不放心了,眉心皺了皺,“你肯定沒帶胃藥吧?你等我一下,我箱子裡有,你帶幾顆去。”
舒年說着,就要去找藥箱。
夜晏眸光微深,伸手把她拉住。在她詫異之下,長腿邁過去,直接俯身吻上她的脣。舒年一驚,能感覺到他纏綿的吻裡流露出來的各種濃郁情愫。那種情感流進她的身體裡、心尖上,漸漸發酵,勾出她盤踞在心頭的越來越濃烈的不捨。
舒年輕輕喟嘆一聲,情難自禁的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來迎合他的吻。
一想到要離開一個多星期,夜晏貪戀着她所有的氣息,怎麼吻都覺得不夠。又將她抱起來,放到沙發靠上,讓她兩腿環住自己的腰,再次重新吻住她。
舒年被吻得暈頭轉向,意亂情迷。夜晏是個很聰明的人,從最初和她一樣經驗不夠的吻,到現在,竟然已經爐火純青,吻得她根本難以招架。
火熱的大掌,難耐的在她身上游走。隔着衣服,廝磨着,舒年呼吸完全亂了。這樣的撫摸,如同隔靴撓癢,讓她渾身虛軟,想要發泄什麼,可是,又奈何根本找不到出口。
她眼神裡蒙着一層迷霧,睫毛扇動着,迷離的眼看他,“你……不是要走了嗎?”
“……嗯。”
“那你還……唔……”他的大掌滑到她腿上時,舒年呻吟一聲,顫慄得厲害。
夜晏渾身都繃緊了,“你要是再這麼敏感這麼誘人……今晚我可能會什麼都不想做,就想要留下來吃了你……”
舒年腦子裡嗡嗡直響,臉紅。逼着自己冷靜一些,把他的手摁住。眼神飄忽着,都不敢看他。
此時此刻,夜晏的手機轟然作響。他直接掛斷,那邊又打了過來。舒年看到屏幕上是‘紀楓’兩個字,很顯然是在催他去機場。
“時間真要來不及了。”夜晏低聲感嘆。
舒年輕輕的‘嗯’一聲,聲音還含着暗啞,“你去吧,工作重要。”
兩個人之間,曖昧久久不散。夜晏把舒年從沙發靠上抱下來,舒年送他下樓,亦是看着他的車消失在小區裡徹底看不見了,她才緩緩轉身回去。
再回到屋子裡,看着那小小的屋子,莫名的,心裡就覺得有些落寞。
這樣的小房子,只有50來坪。原本就是最適合一個人住,不會太空。可是,此刻,舒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都覺得太空。滿腦子裡,居然都是夜晏的影子。
可是,剛剛走的時候,卻忘了給他帶胃藥。
懊惱。
捶了捶額頭。感嘆自己真是太不記事兒。
手機鈴聲,在房子裡突然響起。她起身拿在手上,屏幕上閃爍的字讓她剛剛失落的心,一下子又揚起。
“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嗎?”舒年邊問邊環顧四周。
“倒是有我最想要帶走的東西,留在你那了。”夜晏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舒年覺得比什麼時候都好聽。
“胃藥?我也忘了給你……”
“是你。”夜晏的兩個字,輕輕打斷了舒年更多的話。她一怔,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心裡幾許波動。可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握着電話站在屋子裡。向沐陽說她一直是個很無趣的人,其實是沒冤枉她的。很多話,她都不太會懂得表達。
良久,才聽到夜晏低聲道:“我會盡量早些回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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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舒年的心情一直很不錯。向沐陽大約亦是工作很忙,自從她搬出去之後他來醫院裡找過她一次,但舒年不過又舊事重提,無非是要離婚,向沐陽碰了一鼻子灰後,也鮮少再出現在她面前。
這天,中午。
舒年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食堂吃晚飯的時候,包裡的手機乍然響起。
她拿出來一看,是她沒有存的號碼。但是,這串數字,她卻不覺得陌生。想了一下,把手機接了貼在耳邊。
“舒年,我們談談吧。”
果不其然,真是寧朦。她在電話裡,只有這樣一句話。
舒年倒是不意外。往往都是這樣的流程。電話裡挑釁過後,便是當面挑釁。
——
寧朦挑了個離醫院不遠的餐廳,舒年到的時候,她就坐在窗邊。她看起來這陣子似的過得並不好,好像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氣色還要更差了一些。神色略顯蒼白。
舒年拉開椅子坐下,點了杯咖啡,也不先說話。
寧朦看着面前的舒年,她的冷靜自持,讓她心裡不免有些嫉妒。
她喝了口面前的水,舔了舔脣,纔開口,“舒年,你放過沐陽吧。”
舒年挑眉看着她。
“我知道我從你這兒搶走了沐陽你很不甘心,我也知道你父親身體不好不希望你們離婚。可是……你拿你父親要挾他,未免也太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