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沉默,對夜晏來說,就是默認。夜晏心一疼,哼笑一聲,“舒年,我記得我提醒過你,我看上的女人,是走不開的!”
舒年眼神幽深,“你想怎麼樣?”
“你說呢?”夜晏深黑的眼裡,有幾分殘酷,“我想要折斷一個人的翅膀,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我要你去不了m國,也是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
舒年身子顫慄,背脊發寒。
她手指掐進掌心,可笑的看着夜晏,“你從來就是這麼自私的嗎?哪怕,去那唸書是我的夢想,你可以隨意的踐踏?”
“是!我一直就這麼自私!”夜晏亦是氣到了極點,手指捏着她的下頷,牙關繃緊了,“忘了嗎,五年前的我,也是因爲自私,纔會要了你!是因爲我自私,所以要了你也不告訴你,讓你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苦和痛!因爲我自私,所以五年後,所有的一切都不敢和你提起!可我的自私,是因爲我愛你!”
夜晏最後三個字,說得很重。舒年一震,那種震撼,一直震到心底最深處去。
這三個字,其實他們早已經心照不宣。可是,夜晏卻是第一次這樣直白的和她說出來。她曾經看電視劇裡,男女主表白,用上這種話時,她一直覺得太過空泛又肉麻,並沒有任何動容之處。
可是,這一次……
夜晏同她說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那種感覺竟是全然的不一樣。
心頭,幾番波動,久久都難以平息。
夜晏幽涼的目光受傷的看着她,又落到她手裡還拿着的那些護照上,最終,呼吸一重,鬆開她,突然轉身就走。
他怕,怕再停留一步,會做更自私的事,會直接撕了她手上的護照。
夜晏轉身走了。
舒年還怔忡的站在原地,腦海裡許久都是夜晏最後那句‘我愛你’不斷的迴盪着,在她心湖裡,撩出一波又一波的漣漪。直到門‘砰——’一聲響被甩上後,舒年才被震得猛然回過神來。
他走了?
夜晏走了!
舒年想起離開前他受傷的樣子,她幾乎是沒有多想,立刻就追了出去。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穿着室內的毛拖就衝了出去。
門外。
電梯剛好到了,夜晏正往裡面走。
“夜晏!”舒年喚他一聲,他沒理會她。眼見着電梯門要合上了,舒年心一急,跑過去,顧不得其他,手直接就卡到了電梯縫裡。這是陳舊的電梯裡,沒有感應,門直接壓到了她的手。
夜晏見狀,眉心一跳,面色鐵青,額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用力的猛戳了幾下開門鍵,戳得手指都在發抖。等不了門完全打開,扯住舒年的手就把她往電梯外拖。舒年被他推得貼在牆上,人還沒站穩,就聽到他憤怒的咆哮聲在頭頂響起,“你瘋了,是不是?!嫌手沒地方用,想要夾斷?!”
舒年被他這一吼,有些委屈。咬着脣,就那麼看着他,也不說話。
夜晏心底更是火大。對她有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在心底不斷的糾纏着,發酵。那種感覺充斥着他整顆心,讓他覺得胸口隨時會爆炸一樣。
舒年看他一眼,又垂目看了眼自己被夾過的手,揉了揉。
夜晏怒火難消,但見她手指都紅了,那絲怒火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他把她的手一把拽過去,用的力道也不輕,舒年細細揪了揪眉,怕他又發脾氣,也不敢吭聲。夜晏倒是看出來了,哼一聲,“現在知道疼了?”
舒年嘟囔:“……剛剛我叫你,你要是不往裡面走,我也不會被夾到。”
“所以,這錯還是在我這兒了?”
舒年又不說話了。
夜晏給她揉了揉手。剛剛抓她的時候力道是很大,可是揉的時候,動作卻輕了許多。舒年心裡酸澀着難受,看着夜晏兇巴巴可又分明是關心的樣子,她輕語:“剛剛的話,你……能再說一次嗎?”
夜晏握着她手的動作頓了頓。
而後,“你就那麼想聽我承認我自己是個自私鬼?”
“我說的不是前面的那些話。”
夜晏看她一眼,明白過來,臉上劃過一些不自在,最終,冷酷又彆扭的道:“忘了。”
舒年撇撇嘴。
夜晏掀起眼簾來看她,“你記得,要不你說一個給我聽聽?”
舒年擡目和夜晏對視。四目相對,夜晏眸光裡各種情緒又散開來,舒年亦是覺得酸的、澀的、難捨的、全部都直衝而出。依着一種本能,她突然踮起腳尖,就去吻他。
夜晏顯然是沒想到這會兒她會突然吻自己,脣上一熱,只覺得頭皮一麻,像是被電流狠狠擊中。他哼出一聲,將舒年一把拉開。
這種像是拒絕的動作,讓舒年眼神一暗,失落感源源不斷的往心底攀升。可是,還沒等這種情緒緩過來,夜晏突然俯首,奪過了主動權,將她吻住。這一次,吻得狂熱無比,舌尖竄進去,攪住她的舌,狠狠用力的糾纏。
舒年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眼淚就順着眼角落下來,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迎合着她,將這個吻加深。
夜晏將她壓在牆上,兩手抱住她的背,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體內去。
兩個人,在門外,吻得忘我。
這會兒,鄰居的門,被從裡面推開。妻子出來扔垃圾,見到這副畫面,簡直驚呆了。半晌,帶上門,嚷嚷聲在門外都聽得到:“老公!老公!換人了換人了!比剛剛那個還要激情得多!”
“叫什麼呀,激情什麼?”
“隔壁那女人!又換了個男人!就是之前和我們同乘一個電梯,我說帥得慘絕人寰的那個男人!”
舒年被這幾聲尖叫,叫得臉紅透了。從夜晏懷裡掙扎了一下,要掙開,夜晏卻是不肯鬆,意猶未盡的繼續吮她的脣。吮到她紅脣腫脹,無法呼吸,他才退開去。
舒年臉蛋通紅的瞥一眼隔壁的屋,“現在不想搬也要搬了。”
提到這個,夜晏神色又幽沉起來,寒涼的盯着她。舒年解釋:“我不是走,是想搬慕斯公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