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笑,“所以,這是替我的錢心疼了?”
宋之星一怔。
他那笑容,是她之前很少很少見的。乍然這麼看見,她覺得就像是撥開層層迷霧,投射過來的晨曦。雖然依舊只是淡淡的,卻又讓人難以挪開眼去。他不苟言笑時讓多少女人傾慕,但笑起來的樣子,原來……更迷人……
迷人?
宋之星被自己腦子裡突然跑出來的這兩個字驚到。她是中邪了嗎,居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吧,他確實是迷人,這是事實,自己也沒法否認。
“我纔不是心疼你的錢,反正你那麼有錢。”宋之星迴神,嘟囔,“只是覺得這明明是我自己可以解決的事……”
“你的解決方法就是委身給別人擦鞋?”
“嗯。”她點頭點得理所當然,始終沒覺得那有什麼不妥。
唐御盯她一眼,“我允許了嗎?”
她不覺得委屈,他也不准她受那樣的委屈。
“……”宋之星脣角抽了下。
這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做什麼都得得到他允許纔可以。
他一準是覺得自己委身給人擦鞋,丟的是他唐家的臉吧?
“二爺,現在就只剩下一把傘了。”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兒,有人拿着最後一把傘過來。宋之星這纔想起她正和唐御還緊緊牽在一起的手,尷尬一瞬,立刻把手抽開,收了回去。
唐御倒是也沒有勉強她。而且,相比於她的尷尬,他神色鎮定自若,彷彿兩個人牽個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宋之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個人顯然比自己臉皮要厚得多啊。
不過……
自己到底怎麼了?剛剛居然沒有立刻掙開他,反而覺得……由他牽着,也覺得很好。
“老莫呢?”唐御從旁人手上最後那把傘,像是無意的問她。
宋之星收回亂七八糟的心神,學着他的樣子,儘量鎮定的道:“我讓他先回去了。”
唐御只從鼻腔裡“嗯”了一聲,並沒有多的表示。宋之星偷覷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生老莫的氣,但還是替老莫求情:“二叔,你別生莫叔的氣,他真是我讓他先走的。平時從來都沒這種情況,他很盡職的。”
她生怕他一生氣,又說讓莫叔滾蛋。
唐御垂首,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這小丫頭,還不知道莫叔是被自己支走的,話裡話外一直護着他。看來,這些年,她和家裡每個人都處得不錯。
平日裡對他挺沒良心,對其他人倒是心善得很。
唐御神色溫和了些,沒有回她的話,只是讓一旁跟着的那些經理離開。
他撩開簾子,撐開傘。回頭,卻見宋之星還站在那,沒有過來,他擰眉,“還發什麼愣?”
“啊?”
“過來!”他像是沒有太多耐心的樣子。
宋之星覺得他那副樣子簡直就是在招小寵物。但偏偏她還得巴巴的跟上去。誰讓自己沒有傘呢?
她幾步就到了唐御面前。簾子撩開,風雨直往裡面灌。宋之星下意識的要往回退,被唐御一手已經扣住了胳膊,“退什麼?不想回去了?”
還沒等她準備好,人已經被唐御拉近,被破步入了風雨中。
宋之星不適應和唐御靠得太近,也不適應和他相處,所以此刻哪怕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她精神還是緊繃着。
“二叔,你送我到路邊上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風颳得很響,宋之星只能揚高聲音和他說話。
唐御沒搭理她,徑自往旁邊的寫字樓走。
瞥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把傘往她那邊移了幾寸。
但奈何雨勢不小,風雨還是打進傘裡。宋之星身上就一件白襯衫一條裙子,人一會兒就被淋溼了。她覺得涼,恨不能往唐御身上靠,去蹭蹭熱度。但是,她腦子又沒有磕壞!
她只把書包從肩上取下來,抱進懷裡。縮着腦袋和脖子,看起來像只被打溼的小雞那般。
唐御眸色深了些:“冷嗎?”
“……嗯,有一點兒。”宋之星把書包抱得更緊,像是藉此取暖。
唐御空着的一手,朝她伸過去,“書包給我。”
宋之星幾乎是本能的搖頭,“不行。”
書包她要拿來取暖不說,裡面還放着兩份禮物呢!這要是被他發現了,就死定了。這人,洞察力一向很強,她得小心爲上。
可是,唐御根本就像聽不到她拒絕的話,大掌伸過去,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懷裡的書包抽了出來。宋之星急了,惦着腳尖,要奪回去。唐御撐着傘的手攤開,長臂一捲,將纖瘦又溼漉漉的她,不由分說的捲進懷裡。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宋之星懵了,有些措手不及。
他很高,胸膛寬厚結實。
她165左右的個子,臉就貼在他胸口上,他這一抱,將她整個身子完完整整的摟住了。即使外面風雨大作,伴隨着街上機動車‘嘀嘀——’的鳴喇聲,特別吵鬧,可是,她卻還是能清晰的聽到他胸口心臟的跳動聲。
砰砰——
每一下,都結實有力。
敲擊着她的耳膜,直擊她的心臟。
讓她心跳,突然間紊亂起來。
他這是在幹什麼?
而且……
他們這又是什麼姿勢?哪有長輩和晚輩這麼親密的?
宋之星後知後覺,雙手撐住他的肩膀,掙扎起來。
“別亂動!”唐御低語,用敞開的西服,將嬌小的她,包得密密實實。
這一下,他們上半身之間,就只剩下兩件單薄的襯衫。她甚至能感覺得出來,男人健碩有力的胸肌。
她從未和任何男人靠得如此近過,更別提對方還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宋之星的心跳完全不受控制起來,小臉也跟着漲得通紅。
離得如此的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香味。
很淡,很好聞。
這大概就是雜誌上說的那種屬於成熟男人的荷爾蒙的味道?總之,這是在他們班那些男同學身上沒有的,哪怕是席南。
他們班那些她曾所謂的‘富有朝氣’的男同學,只有打球后,滿身的汗臭味。
“二叔……”半晌,她舔了舔乾澀的下脣,輕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