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眼裡暗‘潮’洶涌,一股‘陰’沉直竄出來,看起來特別駭人,“爲了不和我在一起,你連命都不要?”
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關裡咬出來的,像石頭一樣冷硬。
“不是……”
宋之星艱難的搖頭。也不知道是害怕這樣的唐御,還是因爲太痛苦,額頭上冷汗冒得更多。
“那你這是在幹什麼?”唐御一步‘逼’近,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他臉上的青筋都崩出來了,扣住她的手更是用力,像是恨不能把她捏碎了一樣,“你告訴我,如果不是自殺,你這到底在做什麼?”
他每一個字都透着冰凌,那眼神幾乎要將她凌遲。問完話,將‘藥’瓶一把奪了過去,因爲太過用力,剩下的‘藥’片被抖出來,彈到兩人臉上,他連躲都沒躲,凝着火的雙目死死盯緊了她。彷彿只要她回錯一個字,他便要將她碎屍萬段。
宋之星用力喘息着,幾乎站不住腳。無力的‘舔’了‘舔’‘脣’,在他咄咄的眼神下,閉了閉眼道:“這些……不是哮喘‘藥’。”
“這是什麼?”唐御緊緊握着瓶子。
宋之星手指幾乎都掐進了牆面,臉別開去,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唐御將她一把拽住,讓她扭過臉來,“我在問你,這到底是什麼?”
“避孕‘藥’!”宋之星低吼出聲。像是不一口氣說出來,馬上就會沒了勇氣,她閉上眼,不敢看他,“這是避孕‘藥’!”
唐御呼吸一重,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受傷太重,雙目盯着她良久。噴灑在她面上的呼吸,都在發抖。
“……你……就那麼不想給我生孩子?”他氣息不穩,連一句話都斷了兩次才說完整。
宋之星眼眶裡‘蒙’着一層薄薄的霧,她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轉開眼去。唐御一把掐住她的下頷,動作近乎粗暴,“宋之星,你不是說愛我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愛到連給我生個孩子都不願意,是嗎?”
“是,我是不願意,我不想要孩子,我也說服不了我自己給我的殺父仇人生下孫子……”宋之星扣住他的手。面對他的質問,‘胸’口的絞痛,比剛剛還要劇烈得多,“你不是也說愛我嗎?你的愛,也是在明知道我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迫我生孩子。不是嗎?”
唐御被她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
他們對彼此的愛,都毋庸置疑。可是,他們卻又都愛得太過自我。還學不會給對方足夠的空間。
“好,你不想生……你不想生……”唐御喃喃着,手在發抖。‘藥’瓶在他手裡被捏得‘啪——’一聲破碎。宋之星抖了抖,下一瞬,他的手鬆開去。她失去支撐,雙‘腿’發軟,沿着牆壁跌坐在地上。‘胸’口的絞痛,讓她縮成一團。
她難受的擡起眼皮,只見唐御已經摔‘門’而出,留給她一記冰冷而僵硬的背影。
她越發的痛起來,想要向他求助,可是,來不及說出一個字,他的身影已經消失。
唐御……
我好疼……
宋之星的臉貼着冰冷的牆壁,‘脣’瓣越來越白,漸漸的一點血‘色’都不見。
她痛苦的躺到地上,漸漸的,連眼皮都越來越重。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像化成了一團朦朧的影子。
她會死的吧……
也許,今天就死在異國他鄉了……
帶着唐御對自己的厭惡和氣惱,就這樣離開人世。
“你的‘藥’呢?!”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唐御的聲音乍然響起。他大步過來,將她從地板上一抱而起。邊往房間裡走,邊問:“宋之星,你的‘藥’呢?你把你的哮喘‘藥’放在哪兒了?”
他沒有真正離開,沒有真正的不管她了,而是在房間找‘藥’。
房間裡,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落腳。可是,她的‘藥’就是不見蹤影。
宋之星渾渾噩噩的,聽得不甚清明。唐御扶起她的臉,又問了一次,“告訴我,你把‘藥’到底放哪裡了!”
他情緒已經相當的不穩定。尤其,看着她一點點在自己懷裡快要失去呼吸的樣子。
“沒有……”宋之星‘脣’瓣發抖,才溢出兩個字。
“什麼叫沒有?”他已經用了12萬分的耐心在和她說話。
“……我沒有帶‘藥’。”
唐御眉心一跳,當下就有種想要捏死她的衝動。
當時他是盯着她把‘藥’放在箱子裡過來的,加上他平時隨身帶的‘藥’因爲根本很少用得上,已經過期,所以……
是他太掉以輕心了!
“爲什麼不帶‘藥’?”唐御咬着牙問。
宋之星實話實說,“你是個那麼‘精’明的人……如果……如果我帶兩瓶‘藥’,你一定會發現……”
原本以爲這句話說出來,他一定會震怒。
可是……
聽她說完後,唐御愣了半晌,而後,笑了。
那笑容,又蒼涼又充滿了諷刺。
“宋之星,你好樣的!”他在笑,卻笑得讓她‘毛’骨悚然。“爲了不給我生孩子……你拿自己的命來賭!嗯?”
“你這麼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裡,你說……”唐御的手指勾着她被汗水打溼的‘亂’發,動作極其的溫柔,卻是叫人膽寒,“你說,我還這麼珍惜你的命做什麼?我就應該……應該看着你去死,對不對?”
這話,說到最後,聲線都啞了。語氣,變了調。
這樣的唐御,讓她覺得相當的陌生。她眼底變得模糊起來,漸漸的,連唐御那張臉她都看不清楚了。
最終,他聽到唐御的聲音,“宋之星,你贏了!”
宋之星睫‘毛’抖了抖,一顆淚從眼眶裡滑落下來。
她贏了……
她贏了嗎?
可是,爲什麼此時此刻,她卻比什麼時候都要來得心痛?
他說她贏了,自己又贏了什麼?
腦子裡,一片‘混’‘亂’,宋之星終於重重的閉上了眼,什麼都想不下去。可是,即使昏睡過去,‘胸’口的疼,卻還是那麼清晰。
折磨着她,凌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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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有更新,還在寫,大家等不及的可以睡。今天白天都改出版的稿子去了,耽誤了寫今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