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啊?總部怎麼可能會要實習生?”
“當然是真的。聽說,這次設計部門是有意向在我們學校招實習生。開學就面試。如果表現好,畢業以後總公司直接錄取。”
“是嗎?那我們豈不是都有機會了?”另外一個女孩,寧夢雀躍不已。
桃子翻了個白眼,“你真以爲唐氏那麼好進呢?就你那成績,你說能進嗎?我可是我媽費了好大的功夫纔拿到一個名額。”
寧夢泄氣的垂下肩膀,有些羨慕的道:“你可真是好命啊!”
這邊,陳澄拍了一下宋之星的肩膀。她沒擡頭,只聽陳澄道:“星星,你去試一下。”
宋之星握着鉛筆的手繃緊了些,“我已經打算好就在靈市隨便找個實習單位。”
陳澄將她身子掰過來,“你就沒想過,唐氏總部爲什麼突然招實習生?又爲什麼針對我們學校?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只是唐氏和政府的一次合作而已,援助大學生,爲我們提供工作崗位。至於唐氏只針對我們學校,那是抽籤抽到的。”宋之星平靜的解釋,小臉上看不出半點兒波瀾。
陳澄怔了一瞬,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
宋之星從桌上一堆報紙中抽了一張遞給她,“最近報紙上一直在寫政府和企業合作的項目。我也是*的時候才翻到的。”
陳澄掃了一眼,才發現果然是那麼回事,原來真是自己想得太多。
她把報紙疊好,重新放回去,“星星,你現在專業成績是我們系第一名,就算去面試,我相信也一樣能通過。”
“不好意思,室內設計只招一個!”桃子笑眯眯的探下腦袋來,拍了拍自己,“已經內定了,本小姐是也,你們誰都不能打這個位置的主意。聽說唐氏幾兄弟,每一個都帥得一塌糊塗,這次我可以一飽眼福了。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給我媽找個金龜婿,你們說是不是?”
“別想了。帥是帥,不過,每一個都已經名草有主,你沒希望了。”陳澄要打消桃子的念頭。
“騙誰呢?我媽說,總公司的唐家二爺到現在都沒女朋友。”
“人家33了都。你沒聽說過,30歲還沒結婚沒女朋友的男人,不是陽痿就是gay。”
桃子睨了陳澄好幾眼,陳澄回視她,“看什麼呢?”
“我怎麼覺得你對唐家二爺特別關注,連人家多少歲都這麼清楚。橙子,你在我面前這麼詆譭他,其實就是怕我變成你情敵吧。你也崇拜他,是不是?”
“是啊,崇拜得不得了!”
“你省省吧,二爺要是被我遇上,我一準要拿下他!”桃子信誓旦旦,自信滿滿。
宋之星放下筆,把草圖卷好,站起身,和陳澄打招呼:“我去打印一下圖紙,你先收拾行李吧。”
說完,起身走出宿舍。桃子和寧夢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着那背影,“橙子,她怎麼看起來悶悶的,有心事?”
“自己喜歡的人,被人覬覦,偏偏自己還什麼都不能做,不悶纔怪。”陳澄嘟囔。
她其實是最瞭解星星的。這三年,她表面上看起來好像過得雲淡清風,可是事實卻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麼長時間,她從未放下過,哪怕一天、一時、一刻都沒有。
脖子上那條從未取下來過的櫻花項鍊就是最好的證明。一年前冬天,去澡堂洗澡的時候,鏈條斷裂,掉過一次。她打着手電筒在雪地裡不眠不休的找了一整夜。陳澄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二天看到她的模樣——整個人已經被凍成了冰棍,雙脣發紫。最後哮喘發作,還患上肺炎,當時她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差點沒命活過來。
——
宋之星去學校的打印室。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和自己關係還不錯的學姐。
“星星,橙子說你在這,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
“是有兼職嗎?”宋之星抱着圖紙問。這幾年,學姐給自己介紹了許多不錯的工作。她的第一份兼職,也是對方介紹的。
“嗯。你這個暑假是不是又不回去?”
宋之星扯脣一笑,點頭,將苦澀硬生生壓下。
她其實不是不回去,不過是無家可歸罷了。她現在是個孤兒。
“那你過兩天跟我去這個吧。”學姐將一個地址遞給她,“這是一個高級酒會,我們做迎賓服務。要站幾個小時,可能有些辛苦,你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宋之星毫不猶豫的答應。站幾個小時,現在於她來說,早就不是什麼辛苦的事。這幾年,在街上頂着烈日發傳單,受盡白眼上門做推銷,各種各樣的工作她都做過,早已經百毒難侵。
“那就這麼定了。我到時候再給你電話。這次聽說要招待的是超級貴賓,規格比較高,所以,到時候你得稍微化個妝。”
“好。”
這兩天,宿舍裡的人漸漸的都拉着行李離開了。一如往常那樣,宋之星獨自一個人住着。原本熱熱鬧鬧的整棟樓,突然變得寧靜,靜得叫人覺得滿心空洞。
其實,這這幾年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早已經覺得習慣。
她一個人在宿舍裡,趴在桌上畫着客戶交代的圖紙。視線,不自覺的落到之前那張報紙上。
報紙上,從來不會有他的照片。可是,有關唐氏的新聞,她卻總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現在的唐御……過得可還好?
三年不見了。也許之後還會有很多很多三年……
現在的他,應該還是和曾經一樣,並不想再見到自己吧。
她暗自想着,心裡,隱隱作痛。
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簡歷和作品出來,翻了又翻。如果她錯過了這次的機會,是不是以後,他們之間,就真的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深吸口氣,最終,將簡歷和作品小心的放進牛皮紙袋中。又打開電腦,點開自己的電子檔案,遲疑一瞬,還是將簡歷發送出去。
她早已不奢求和他還有什麼樣的未來,但若有機會再見一面,只是遠遠的看着,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