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壹難得的有耐心，也沒有做聲，只是靜等着。兩個人就這樣對峙，彷彿在看誰先沉不住氣。
趙楚寧像是做了個噩夢似的，猛地一下子彈了起來。見唐壹拿着自己的手機在那說話，她驚恐得臉色大變，人撲過去就把手機奪了過來。還好唐壹穩住了方向盤，車子纔沒有從公路上飛出去。
趙楚寧看到屏幕上‘寶貝’二字，背脊驚出一身冷汗。
這是上次回去她給小依米買的手機，存下的號碼。
唐壹聽到什麼了？
她心神不定，只對着手機開口：“寶貝，一會兒我再給你回電話。”
“可是，媽咪，他是誰？”小依米在那邊好奇的問。
她很聰明，聲音壓得低低的，即使是這樣密閉的空間裡，唐壹也聽不到什麼。
趙楚寧緩了緩情緒，才繼續放柔聲音開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回去再和你解釋。你先睡，別等……別等我了，好不好？”
‘媽咪’兩個字，幾乎要脫口而出。最終及時剎車，改了口。
聲音無盡的溫柔，又帶着誘哄。
再要說什麼的時候，車子猛地一個拐彎加剎車，輪胎摩擦着地面尖銳的聲響過後，車子驟然停下。趙楚寧整個人被強大的衝力拋出去，額頭重重的撞上前面的玻璃，又被安全帶給拽了回來。
這一來一去，手機被撞飛出去。
她額頭被撞痛，惱怒的解開安全帶，彎身找手機，“你會不會開車了？還是就真的想把我直接撞死在這？”
趙楚寧被大手從上扣住了後腦勺，臉被擡了起來。她撞見唐壹陰氣沉沉的臉，有些不明白他爲何如此陰晴不定。
“無關緊要的人？嗯？”他聲音低沉，危險。
趙楚寧心裡緊繃了繃，脣角微勾，嘲弄的反問：“不然呢？哦，也不對，你還是我上司。”
但也僅僅只是上司！
“我不僅是你上司，還是你第一個男人！”扣着她後腦勺的力氣更重了些，“開個價吧！”
他突然的話讓趙楚寧懵了一瞬，像是有些不明白，又像是不相信，她只愣愣的看着唐壹。
他再次倨傲的開口：“我對你的身體依舊有興趣。所以，你現在有開價的資本！”
那語態，好似她應該感恩戴德，立刻匍匐到他腳下，任他褻_玩。
趙楚寧氣得想笑。心裡一時間是徹骨的寒，手摸到手機，發抖得厲害。隔了好久，她才笑出聲：“你能給我多高的價？”
“隨你開。”
“隨我開。呵，你可還真如以前一樣大方。”趙楚寧聲音變得輕飄飄的，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外面下起了雪，飄蕩着，看起來蒼涼寒冷。她扭過臉來，笑看着面前這個好看到極點的男人，目光微顯迷離，“跟你可以。但是，如果我不要錢……”
她頓了頓。柔軟的手指擡起，落到他胸口上。故意的，指腹嬌媚的在他敏感的位置打着圈，她笑得有些受傷又嬌俏豔麗的樣子，“我要你這兒……要你唐壹的心，你給嗎？”
唐壹神色微凝。下一瞬，把她的手抓住，目光半晌凝在她臉上，她看不穿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又或者，他其實有一瞬間的動搖？願意將那顆心交出來？
但是，最終，他無情的一句話又將她打入了更深的地獄裡。
“趙楚寧，遊戲玩玩就好，當了真就不好玩了。”
遊戲……
當了真，就不好玩了……
可是，誰他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陪他玩這種遊戲？！
趙楚寧可笑的想着，心裡像是被生生的捅了把刀子。大概是給他生了個孩子，所以總是不死心的抱有不該有的期待。
把他的手揮開，身子無力的往後靠了靠，閉上眼，“你送我來的，你要負責送我回去！”
“哦，還有……”她掀起眼皮，衝他眨眼一笑，慵懶又迷人，“你長得不錯，又有錢，各方面條件都好，而且還這麼大方願意價錢隨我開。按常理來說，我是不該拒絕的。不過，當炮丨友就算了吧，你這身體我都睡過一年了，實在沒半點興趣再繼續睡。”
說出來的每一個字，看似輕鬆，卻是字字都透着血。
本以為他會怒火衝冠，沒想到他臉色僵冷一瞬後，不怒反笑，那笑容叫她寒顫。
“你瞭解我，我唐壹要的，從來不會得不到。”他慢條斯理髮動車子，看她一眼，“早晚。”
趙楚寧閉緊了眼，並不回他。那一聲‘早晚’讓她恍惚間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摁在了砧板上的魚肉。這個男人，想要的東西，不會失手！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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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一家郊外的莊園前停下。
她醒過來的時候，唐壹已經扔給她一堆文件和一臺筆記本，率先下車。
趙楚寧有些回不過神來。就着莊園外的光，纔看清楚自己到了哪裡。以前工作時，她也來過這兒。這裡環境雅緻清淨，文人氣息濃郁。許多有格調的生意人，喜歡來這裡談生意。
看樣子，唐壹今天臨時拉自己出來，是爲了工作了。至於後來談的價錢和身體的交易，顯然只是個意外的插曲。她真希望，那場交易只是唐壹想想而已。這種遊戲，她不敢再玩。
她把文件收拾好，另一手提着包，匆匆下車，跟在唐壹身後。
“今晚把這些文件全部都整理好。”唐壹談工作時，截然不是剛剛在車上時的樣子，他沉聲命令：“明天的融資項目資料今晚必須發到我郵箱。還有，項目評估，從預算到盈利，明天我起牀之前，必須看到。”
趙楚寧深吸口氣，“唐總，這些是項目部的事，現在大家都已經睡了。”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立刻叫醒他們加班。這還需要我教你？”唐壹頭瞥她一眼，眼鋒凌厲。
“……”趙楚寧很想飈髒話。
魔鬼！虐待員工的魔鬼！要不是看着唐氏工資高，誰要在他手裡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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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去的時候，早就有人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