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景譽打完電話回來,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心裡,劃過一絲動情。
樑晟毅曾說,他接近自己是另有所圖,可是,現在,她內心裡自己有了一杆秤。
景譽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的聲音才推門而入。
餘澤堯坐在牀上看她,“請好了?”
“嗯。”景譽點頭。再看他,眼裡又多了幾分柔情。她倒了杯水遞給莫環,莫環沒有接,只起身微微一笑,“我今天還要上班,就不打擾你們了。”
餘澤堯淡聲道:“那我就不送了。”
“你好好休息就行。”莫環和她道。
景譽送了莫環到病房門口,關上門看向病牀上的男人,“坐了這麼久,累不累?”
“還好。”餘澤堯問:“你不要睡會兒?眼睛現在還是紅的,看起來像只小兔子似的。”
景譽打了個呵欠,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仰頭看他,“我昨晚就趴在這兒睡了會兒。”
餘澤堯目光深深的望着她,長指落在她下頷上,輕輕摩挲了下。眼神一直凝望着她的眼,不曾移開。
景譽呼吸微緊。他長指冰冷,掠過她的肌膚,她卻覺得滾燙。睫毛扇動了下,他眸光微閃,忽的俯身含住了她的脣。
景譽輕輕喟嘆一聲,紅脣微啓,軟聲道:“小心你的傷口……”
“魚兒,接吻應該專心。”像是爲了懲罰她,他在她脣上輕咬了一下。卻是咬得很輕。
景譽籲出一聲,被他再次深深吻住。
吻得太過激烈,當真拉到傷口。他疼得呲一聲,景譽回神,連忙退後。眼裡,還有被吻後的動情的和迷離。
“怎麼樣?沒事吧?”
餘澤堯看着這副樣子的她,脣角挑起。掀開被子,拍了拍身側,“上來睡會兒。”
景譽看着枕頭和綿軟的牀,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強撐。脫了衣服和鞋襪,鑽進了被子裡。餘澤堯原本是半坐着,這會兒也躺了下來。
他不曾側身睡,只能平躺着。等他睡好了,景譽側了側身,面對着他。望着他的側顏,許久無聲。
餘澤堯似感受得到,被子下,伸手將她的手輕輕握住了。
“睡吧,等情況好一些,我帶你去見景榮。”
景譽’嗯’一聲,提到景榮,她心裡難免悵然。
他似察覺得出她的心思,又補上了一句:“你放心,他之前傷得確實很重。但衍之照顧得很好,他現在情況已經轉好很多。”
景譽彎彎脣,“那哪天我應該好好感激溫先生。”
“不用了。”餘澤堯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自己人,不用太客氣。”
景譽輕笑一聲。
下頷輕輕頂在他肩上。她小巧的鼻尖就貼着他的脖子。她每一次呼吸都噴灑在男人脖頸間。
景譽貪戀的嗅着他身上的氣息,恍惚間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他消失了那麼久後,現在又睡在自己身邊。
這樣的糾纏,還能’到此爲止’嗎?
感情從來都不是理智的,哪裡又能說停止就停止?
景譽鼻尖發酸,忍不住反手扣住了他的手。
他似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微微轉過臉來,問:“怎麼了?”
“沒什麼。”景譽搖搖頭,將心底的激盪壓下去一些,好一會兒,才儘量平靜的道:“其實,我一直以爲……我們真的就像那次說的那樣,到此爲止了……”
餘澤堯眸色深沉了些,“你想到此爲止嗎?”
景譽沒說話,只是張脣咬在他肩膀上。咬得很輕,不似咬,倒更似想要離他更近一些,再近一些那般。
良久,她才反問:“是你說結束的,爲什麼那天要去找我?”
“是我說結束的?”餘澤堯眯眼,長指將她的臉從他脖頸間掰出來,讓彼此四目對上,“你看着我,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
景譽彎脣一笑,“難道不是嗎?”
“是。”他敗在她的笑容裡,“不過,我現在要把這話收回來。”
“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哪能說收回就收回?”景譽連自己都不曾發覺,自己的聲音更軟了些。
沉吟一瞬,她才又道:“那時候……你是不是怕牽連到我?”
餘澤堯看她。
而後才道:“如果我叔父知道我們一直在一起,你只會很危險。所以……”
“所以這段時間,你和莫環越走越近。”
“你怎麼知道?”
“新聞裡都有。”
餘澤堯沒有否認,“這是莫環的主意。餘溫華一直想拉動她父親,傷害誰也不敢傷害她。”
景譽將自己更攏過來,往他身邊靠了靠。一會兒,她才低聲道:“我不怕的。”
他怔愣。
而後,握緊她的手,“怕的是我。”
景譽揚了揚脣。
“過陣子出院後,搬回去住。”餘澤堯吻她的頭頂,“你種的那些草,現在應該已經很高了。”
景譽失笑,“那不是草,是藥。”
“都一樣。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我不能搬回去。”景譽擡頭。
似乎這個回答,餘澤堯很不滿意,眉心皺起。景譽解釋:“我爸很快要出院了,我得照顧他。還有景榮,我既然知道他在國內,總不能放任他不管,讓他一直由衍之照顧。”
“你又要上班,又要照顧老的,還要照顧小的?你有幾個分身?”餘澤堯自然是不會讓她這麼辛苦,“那邊房子大,讓他們一起過去。到時候,你想怎麼照顧就怎麼照顧。”
他這話,景譽聽在心裡暖暖的。
“我爸要是知道我和你還有來往,可能好不容易纔好一點的身體又會被我氣出好歹來。”
餘澤堯眉心始終不曾鬆開,“你得聽你爸的?”
“嗯,我現在得先好好哄着他。”
彷彿似擔心她會因此而放開自己,餘澤堯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單臂橫過去,一把摟住她。大掌從後面繞到前面來,擡起她的下頷,他俯身吻下來。
景譽想躲都沒來得及,被他探舌進來,吻得深入,激狂。她氣喘吁吁的提醒:“你小心你的傷……”
“魚兒,你今天既然來了,以後……你就不可能再和我說結束!”他稍稍鬆開她,目光深沉的凝望着她。
早安!四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