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榮整理好情緒,慢慢擡起頭來,他清透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溫衍之,連一絲閃爍都沒有。?只問:“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溫衍之還沒答話,景榮便又道:“你希望我和你父母說,你這段時間對我有興趣。昨晚你睡在了我房間。甚至,我們昨晚……”
說到這,他薄脣掀動了下,喉結滾了滾。
餘下的話,有些難以啓齒。
溫衍之嗤笑一聲,“說這些怎麼了?很難嗎?昨晚我們做什麼了,怎麼不說下去?難不成,我們做的事對你來說,就那麼羞恥,連說都不敢說出口?!”
“……”白癡!
他才18歲,對這方面毫無經驗不說,別說是和男人,就是和個女人做些親密的事,他也一樣會害羞。
誰和他一樣那麼厚臉皮?
景榮再次沉默,讓溫衍之怒上加怒。他傾身,兩手壓在輪椅扶手上,目光冷沉的鎖定景榮。
“你是不是真希望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別的女人……
景榮胸口微窒悶。
他目光還望着溫衍之,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對面的男人快要沒耐心,等不下去,他才道:“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時興趣。我和你的未來,都還很長。”
“我……和你?”而不是’我們’!
溫衍之嗤笑一聲。他以前從來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可是,從少年嘴裡說出來,每一個字字句句他都在意。
“聽我說完。”景榮不許溫衍之插嘴。
溫衍之覺得自己是被他降服得服服帖帖了。聽少年這麼說,他閉上了音。
景榮望着他的眸色微深一些,呀在輪椅上的手也繃緊,指尖微涼。
各種複雜的情愫從那雙乾淨的眼睛裡劃過,半晌,他才理智的、冷靜的道:“何況,你根本不是gay。有興趣,我願意陪你玩玩,可是,你……何必認真?”
明明很理智,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是啞的。
連胸口也悶得透不過氣。
說着不希望溫衍之認真,可是,自己卻認了真。這一點,他無法忽視。
心裡的疼,也假不了。
溫衍之沒想到少年會說出的話,那雙眼底劃過一抹重重的受傷,而後,是諷刺,是疼痛。
“玩、玩?”他咀嚼着這兩個字,咬得很重,彷彿要連少年的骨頭都嚼碎了一樣。
景榮指尖繃到發了白。
溫衍之笑,那笑容卻寒涼又悲傷,“你說得沒錯,我何必要認真?而且,還是對你這麼個白眼狼認真?”
景榮面上並無多的波動,唯有越來越重,越來越緊的呼吸聲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
溫衍之眼神更冷,盯着他。而後,大掌忽的扣住他的後腦勺,他一俯身,脣狠狠堵住了少年的脣。
突如其來的氣息,讓景榮一愣。
他沒有推卻,也無力推卻,只緩緩閉上眼。
鼻尖和心底的酸澀,不斷的往外冒,糾纏着他,讓他內心亦無比苦楚。
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現在溫衍之還是過去那個吊兒郎當,花心放浪的花花大少爺。以後,他會遵照溫父溫母的意思,娶一個很好的妻子,與她生個孩子,安靜平淡的度過餘生。
那纔是他真正該有的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腳踏進泥潭裡,越陷越深。
景榮終究不願看他在泥潭裡滾到滿身泥濘;也不願自己在泥潭裡滿身狼狽後,這個男人抽身離去,洗盡一身鉛華,他還是過去那個他,而自己卻已經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無論哪一種結局,對他們來說,都不聰明。
這個吻,含着一絲憎恨。溫衍之吻得很重,吻到少年薄脣都滲出血來,他才罷手。
這一個吻後,兩個人都多少有些狼狽。
溫衍之冷冷的看着少年,“你不就是想從這兒走嗎?今天……我放你走。”
少年呼吸一重。
脣上的痛感,好像變得越發的劇烈。
溫衍之嗤笑一聲,俯身望着他,“幸虧那天我沒上你,要不然,我特麼就成gay了!你不是希望我找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嗎?等着!有那一天,我一定帶給你好好看看。還有啊……我們倆是這麼好的兄弟,我要是結婚的那天,你可得來觀禮!”
景榮呼吸擰疼。
他臉色有些蒼白,可是,面對溫衍之的話,他一句話都沒有回。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彷彿要將那張好看的男人的臉刻進心底去。
終於……
喉結滾動了下,他開口:“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溫衍之眉心一跳。
而後,冷啐一聲,“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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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景譽剛陪餘澤堯吃過午飯,要從副總統府離開,餘澤堯便接到一個電話。
掃了眼屏幕,是溫衍之打來的。
“喂。”他接通,貼在耳邊。
因爲對方是溫衍之,景譽下意識看着餘澤堯。指望得到可以和景榮通話的機會。
“我讓景榮從我這兒離開了。”溫衍之的聲音裡,無比的頹敗。
餘澤堯看了景譽一眼,才問:“怎麼?你們倆鬧彆扭了?”
“……”溫衍之沒有回答,只道:“他那雙腿還沒完全好,他就這麼回去讓景譽照顧我也不放心。”
餘澤堯微微皺眉。是錯覺嗎?總覺得衍之對他很關心。關心得有些過了。
“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讓他去你那。你那有最好的醫生,也有人保護他。出不了任何事。”
“那他現在人在哪?”餘澤堯認同溫衍之的話,“我派人去接他。”
“不必。我會讓我的人,直接把他送到你那去。”
“好。”餘澤堯看一眼景譽,握了握他的手。
“那就這樣吧……”溫衍之的語態完全沒有以往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都頹喪到了極點。
餘澤堯原本想問什麼,可是,看了身邊的景譽一眼,到底是什麼都沒問。
或許,只是他想太多罷了!
掛了電話,景譽問:“是和景榮有關嗎?”
“你在這等一會兒。”餘澤堯道:“一會兒景榮會過來。”
景譽驚喜,“真的嗎?”
“衍之剛給打電話,說是不放心將景榮交給你。”餘澤堯坐在沙發上,單手攬着身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