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
溫衍之還是不得不弄個孩子回來給父母交差。
溫家父母一逮着機會就催。要麼來電話,要麼來人。尤其是溫雪有了孩子之後,溫母催得越發的上心,天天惦記着這事。
可溫衍之這傢伙就是軸,不肯讓別的女人給自己生孩子,就算只是人工授精也不樂意。
景榮一次次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家裡添個孩子也是好事,結果溫衍之不但沒感謝他的大方,反倒陰陽怪氣的發了一通脾氣,當晚就氣得飛去雲城出差了。
臭脾氣。
景榮已經習慣了他這脾氣,本以爲他沒兩天會自己好。可結果,三天都沒接到他的電話。
在和溫衍之的這段感情裡,景榮一直是比較被動的那個。兩個人之間,多半都是溫衍之主動聯絡他。
到了第三天晚上,景榮一個人躺在牀上,始終都沒有睡意。
偶爾會偏頭看一下牀頭的時間,而後,又拿起手機看了看。
手機,一直都很安靜。這傢伙沒有聯絡自己。
景榮難以形容那種感覺他習慣了溫衍之每次主動聯絡自己,習慣了他主動和自己彙報所有的行程,也習慣了他偶爾抱怨工作上的事。
接連三天的安靜,讓他無比失落。
他想,從未主動聯繫過的自己,是不是也無數次讓溫衍之失落。
想到這些,再沒有任何睡意。
他拿手機給助理打了電話,讓對方幫自己訂一張飛往雲城的機票。
助理問:“什麼時間的?”
“就現在吧。”景榮道:“我現在去機場大概需要50分鐘,就定10點以後的。”
“這麼晚?”助理道:“可是,明天下午的畫展……”
“畫展只需要畫,並不需要我。我相信你們可以處理好。”
“是倒是。可是,您的粉絲都希望和您親自見上一面。”
“以後會有機會的。定機票吧!”
景榮沒有多說,掛了電話。起牀換衣服,行李都沒有收拾,就帶了些打車的錢和手機簡單的出了門。
酒店。
溫衍之躺在牀上,也無法入睡。
這三個晚上,他都沒怎麼睡好。
大概是和景榮在一起久了,他養成了認牀的臭毛病。現在覺得在哪睡覺都沒有在家裡那張牀舒服,就算是再好再奢華的酒店。
他在牀上翻來覆去,拿起手機,又放下。
景榮這小子太冷靜了。居然一個電話都不給自己打。他甚至懷疑,如果他不主動和景榮聯繫,是不是這輩子他都可以不用再找自己了。
就像當初他消失的那兩年似的。
一想到這些,溫衍之便更沒有睡意。
心裡空落落的。
大約是因爲自己比景榮大10歲,而且,這段時間景榮身邊時不時繞過來的女孩也越來越多,這讓溫衍之更加患得患失。
溫衍之躺下去,爬起來,最後還是拿了手機出來。
罷了罷了!
他認輸了。
反正他認輸習慣了,而且,以後的這些年他也還是得繼續認輸。和自己的媳婦兒犟,能有什麼出息?
這麼一想,溫衍之心裡頓時順氣了。一個電話打到景榮那兒。
聽筒裡,鈴聲響起。
他靜靜的等着。
沒人聽。
鈴聲還在響。
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覺得這鈴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狐疑的皺眉,掀開被子,一步一步往外走。鈴聲好像就在臥室外響起。
他掐斷。
果然,鈴聲也斷了。
靠!
溫衍之幾乎是幾步就衝到門口,將臥室的門一把拉開。門外的人,正好在推門,手搭在門的扶手上。
顯然是沒想到裡面的人會那麼用力,他來不及鬆開門把手,已經被一把拽着往裡面帶。
景榮的身體,重重的撞在溫衍之胸口上。
那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溫衍之心底所有的不順,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景榮撞過來時,他已經本能的將他抱了個滿懷。
兩個人,視線對上。
溫衍之眼裡許多許多不可置信和激動。
他怎麼會來這兒?他明天不還有畫展嗎?而且,他不愛坐飛機,之前每一次出差自己都恨不能把他揣口袋裡帶上,但是景榮多半不樂意跟他來。
可此刻,他竟然不聲不響的跑這兒來了。
“我是來查房的。”雖然這個男人沒有說什麼,但是景榮已經知道他的問題。
“查什麼房?”
景榮收起從溫衍之助理那兒取來的房卡。推開他,裝模作樣的在他房間裡走了一圈,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又轉到他浴室裡看了一圈。
看完了,景榮才望着溫衍之,“你三天都沒有給我打電話,你是有外遇了?”
“外遇個屁!”溫衍之將景榮一把從地上扛起來,將他甩在牀上。
“喂!”景榮要坐起來。
溫衍之雙腿一夾,將他死死壓住了。單手扣住他雙手,眸子眯起,眼神深深的凝望着身下那張讓他癡迷的俊顏,“說,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麼?”
“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行程?見哪個大師?”
“……”景榮搖頭。
“還是有什麼臨時安排的演講?”
“……”景榮又搖頭。
溫衍之哼一聲,“反正你是不可能爲我來的。”
景榮躺在牀上,從下而上的看着他,突然道:“我想你了……”
溫衍之眼底略過一絲漣漪。
雖然極力繃着,可是,脣角卻不自覺的要翹起來。
他咳嗽一聲,逼着自己板起臉,“你別以爲說兩句好聽的話,我就會相信你。”
“你不信就算了。這話你要不信,我以後就再也不說了。”
溫衍之眼裡生出喜色來,挑高眉,“你說的是真的?”
景榮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我臨時坐飛機來,我想洗個澡。你能不能放我先去洗澡?”
“好,我放你去洗澡。”溫衍之捏住他的下頷,突然就吻住了他的脣。景榮呼吸微重,雙手勾住溫衍之的脖子。溫衍之將他一把抱起來,脣貼着他的脣,寵溺的道:“我幫你放水,伺候你洗澡。嗯?”
景榮望着他,“溫衍之……”
“嗯?”
“我有沒有說過,其實……我很愛你。”
溫衍之高大的身形狠狠一震,心裡動情得厲害。他低嘆:“從來沒有說過。所以,你最好再說一次。”
“好,那我再說一次。”景榮咬住溫衍之的耳朵,“我愛你。一點都不比你對我的愛少。”
溫衍之呼吸越來越重。這樣的話,對他來說,簡直是最致命的春丨藥。他將景榮一把壓在牆上,“我看,澡還是留着一會兒再洗好了!現在我們先做點兒別的!”
景榮笑容乾淨卻又那麼誘人,“我正有此意。”
溫衍之發現,原來自己認的不是牀,認的是此刻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有景榮在,他覺得安心很多。
“你明天不是有畫展嗎?跑這兒來肯定趕不上了。”他躺在牀上滿足的和景榮說話。一手攬着景榮,手指在他手臂上輕輕摩挲着。
“趕不上就不去了。”景榮有些睏倦。臨時坐飛機,又是深夜,特別累。
溫衍之看他疲倦的樣子,也不再打擾他。只在他頰上輕輕印了個吻,將房間的燈光調暗。景榮突然開口:“你還在生我氣嗎?”
溫衍之回過頭來,“孩子的事?”
“嗯。”
“我不在意是因爲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基因那也就是我的。”景榮從他胳膊間擡起頭來,看定溫衍之的眼睛,“如果是我的孩子,你會當親生的,是不是?”
“我當然會。”溫衍之嘆口氣,“可我覺得孩子不一定非要我們生。事實上,這次我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什麼事?”
“這邊有個年輕未婚媽媽懷孕了,她不捨得將孩子拿掉,又養不活孩子。所以,我打算收養這個孩子。”
“收養?”景榮擔心,“你父母不會同意。”
“什麼叫我父母,是我們的父母。”溫衍之糾正他。手指在他腦袋上戳了一下,“平時看你挺聰明,怎麼在這種事上又這麼糊塗?我還能告訴他們這孩子的真相嗎?代孕嘛,只要對方是個孕婦就行了,他們還能去查基因。”
景榮定定的看着溫衍之,“你確定要這樣?”
“嗯!”
“不後悔?”
“後悔什麼?收養的孩子也是孩子。就當是我們親生的!”溫衍之道:“再說了,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我這質量下降,不還有你嗎?”
景榮投給他一記白眼,“有這一個孩子就夠了。”
十個月後。
溫衍之將那個孩子接回了家。除了景榮和他,沒有人知道孩子的真相。
溫家一片歡喜。溫父溫母張羅着要給孩子大辦一場滿月酒,而且要豪請四方。
溫衍之看他們高興也沒攔他們,任他們折騰。
滿月酒的晚宴,是在夜梟的帆船酒店舉行。
當晚。
帆船酒店的保全工作做得萬無一失,連個蒼蠅都飛不進來。
全城的媒體幾乎都擠在外面,翹首以盼。
因爲他們早就聽說今天會有許多重要賓客過來。除了現任總統餘澤堯一家人,還有上一任總統白夜擎一家人。
恰好這段時間,夜梟帶着妻子白粟葉在S國陪岳父岳母,所以,他自然也是座上賓。
當晚,酒店裡熠熠生輝。
耀眼的除了燈光之外,還有他們這一雙雙璧人。
晚宴後。
餘澤堯、白夜擎、夜梟和溫衍之一行人在房間裡談政治上的事。
景榮則被一羣孩子圍在一起,纏着他當老師。他倒是很有耐心,隨手取了筆給孩子們畫着簡筆肖像畫,簡單的幾筆勾勒得惟妙惟肖,惹得孩子們崇拜不已。
一羣女同胞夏星辰、景譽、白粟葉和溫雪則在另一邊的廳裡探討孩子經,很是熱鬧。
聊到白熱化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
“我去開門。”夏星辰坐在靠門的位置,率先起身。拉開房間的門,就看到一張笑容滿面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餘澤南衝她笑得無比燦爛,“這麼熱鬧,聊什麼呢?”
“聊的都是女同胞的話題,你要參與一個嗎?”夏星辰和他開玩笑。
“切~我都猜到了。一準就是聊怎麼帶孩子。你們女人湊在一塊,話題無聊透了。”
“那你還來?”
餘澤南笑笑,“我這不是想帶給人給你還有我嫂子認識認識嘛。”
夏星辰一看他那神情,就猜到了一二。
景譽也站起身來,好奇的往餘澤南身後看了看,“你交女朋友了?”
“嗯。”
“之前完全沒聽你說過?”
“之前不是還沒確定關係嘛。”
“那現在是定下來了?”景譽問。
餘澤南點了點頭。
往身後看了眼,長臂一攬,將身後的女孩攬到了大家面前。
對方年輕漂亮,嬌小可愛。夏星辰只覺得眼神,而後想起來,“她不是以前攔過我們車的那位小交警?”
“你記性可真好。”答案,不置可否。
景譽也認識蘇櫻。蘇部長的女兒,跟着澤堯的關係,也見過幾次。
之前澤南對她看起來像是截然不來電的樣子,蘇櫻也不怎麼甩他。那時候,景譽就覺得這兩個人也許有戲。沒想到,這纔沒多久他們還真就走在了一起。
蘇櫻和她們打了招呼,也算是認識了。
一會兒,只見夜梟沉步往這邊過來。
夏星辰扭頭道:“姐,姐夫過來了。”
白粟葉站起身來,夜梟在門口站着,微微頷首,衝所有人打了招呼,也沒有進去。
目光,最後落到他妻子身上。
眼神一下子變得充滿柔情,遠不是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樣子。他道:“一會兒要放煙花了。跟我來。”
白粟葉脣角彎起,眼神亦是無比的溫柔。
“粟葉姐,浪漫哦~”餘澤南在那起鬨。
白粟葉將手交到夜梟手上,和大家揮手,“那我先走了。”
“趕緊去吧!”夏星辰知道他們的節目。煙花,對他們來說,有着別樣的意義。
餘澤南伸手勾住蘇櫻,“走吧,本少爺帶你也去瞧瞧。都說夜梟這兒的煙花是S國最浪漫的煙花,比迎國賓的還好看。我還沒見識過。”
“餘澤南,你站直了!別整個人壓着我!”
餘澤南哈哈大小,“是,小矮子,一會兒把你壓得更矮了。”
“餘澤南!”蘇櫻嬌嗔一聲,掄起小拳頭打人。惹來餘澤南連連的求饒聲。
這一幕,熱鬧又溫情。
他們的生活永將如此,美好的繼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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