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心念波動,要掛斷電話的手,立刻收了回來。耳機重新貼在耳邊,只覺得‘星辰’兩個字從他嘴裡喚出來,是那麼的讓人心動。
“今晚我會晚點回,到總統府等我。”
明知道他看不見,夏星辰卻在這邊輕輕頷首,“好。”
“還有……”掛電話之前,他又開口。語氣很淡,似是有幾分不自在那樣,良久,才從脣邊擠出一句:“我也一樣。”
“一樣?”夏星辰愣了一瞬,似乎是沒明白他這四個字的意思。還待問清楚,可是,那邊他直接就把電話率先掛斷了。
等回過神來,夏星辰揚脣,忍不住笑。
漸漸的,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
他也一樣……
如果她沒有理解錯的話,是說一樣在想她吧?
她仰頭,看着碧藍的天空中飛過的和平鴿,剛剛心底的不安,終於舒緩了許多。
……
另一邊。
車上。
白夜擎把玩着手機,似想什麼想得出神,一貫涼薄的脣邊,此刻竟能隱隱窺出幾絲笑意。
“閣下?”
“閣下?”冷啡喚了兩聲,某人才回過神來。面對冷啡探尋的眼神,他理了理胸口的扣子,正了正色,已經恢復了平時工作中嚴肅的樣子,“有事?”
這變化……
冷啡把手裡的文件遞上去,“這是您找的那女孩的大致資料。她現在的行蹤,應該不出幾日就能完全調查出來了。”
白夜擎把文件從牛皮紙袋裡抽出來。
資料裡,有孩子剛出生的照片,和醫院裡的一些材料。
“簡略的說明一下。”他翻着照片和材料,和冷啡道。
“據調查,女孩出生的時候,身上是包着一塊藍色的布,布上還繡着蘭花。說是出生當天,就被放在了醫院裡。而當時剛好有一位年輕女子過來做產檢,她自己腹中的孩子6個月胎停了,當天就做了流產。當時女方就把您要找的這個孩子給抱回去收養了,大概就是當做自己親女兒在養着。”
“那女人還沒有查出是什麼人,現在身在何處麼?”
“因爲當時的事情已經很久遠,醫院裡的資料並不全。所以,現在還在舊倉庫中找資料。只據當時幫她做流產手術的老醫生回憶說,她好像是一個做植物研究的,當時是住在京都,工作也在京都。所以,我猜測,人現在恐怕也還在京都。”
白夜擎頷首,把資料重新裝回袋子裡。
“抓緊時間,提高效率。找到女孩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到她頭髮和我叔父的做dna!”
“一定。”
…………
下午。
夏星辰工作的時候有些走神。明明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可是,李茗的話,卻還是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好不容易收斂了心,把心思放到工作上的時候,手機,就在此刻乍然響起。
她翻了手機一看,竟然是夏星空。
這個人,還真是很久沒有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夏星辰大概能猜得到她找自己是爲了什麼事,她沒聽,直接就把電話掛了。可是,夏星空卻執拗的繼續打,那鈴聲在辦公室裡總響是不妥,她便把手機直接關機了,扔在一旁。
在電腦上,剛重新開始翻譯文件,結果,許巖就過來了。輕輕敲了敲她的桌面。
“星辰。”
夏星辰的動作頓了頓,“夏星空讓你找我?”
許巖點了下頭,嘆口氣道:“她說她現在就在白羽廣場等你。要不……你去看看吧。她在電話裡哭得很慘。”
夏星辰從窗口眺望出去。白羽廣場上,白鴿飛着,噴泉邊,站着一個熟悉的影子。離得很遠,夏星辰也認出來了。
她沉吟了下,想了想,把電腦蓋上,便走下樓去。
…………
夏星辰走到白羽廣場,坐在噴泉邊的夏星空一下子就站起身,朝她快步過來。
離得還有一米遠的距離,夏星辰就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冬天的風和刀子一樣,打在她臉上,她今天難得的連妝都沒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憔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兩個人走近了,還沒開口,夏星空突然‘噗通’一聲,就直接跪在了夏星辰腳邊上。
她擰眉。
夏星空兩手抱住了夏星辰,“姐,我求你!我求你了!這次,真的只有你才能幫我媽了!”
看來,老夫人已經在處理了。
“夏星空,你起來!”這裡是辦公廳前面,她無論如何還是辦公廳裡的員工,這副樣子總是不好看。
“我不起來!姐,我媽現在真的已經很可憐了……爸不要她了,奶奶也不管她……她現在沒有家庭,沒有老公,沒有錢,如果真的被抓去,她就連自由都沒有了……”
夏星空哭着,聲音沙啞,“我媽已經把爸爸還給你媽,我的許巖也被你搶走了,我求你……求你不要這麼趕盡殺絕。姐,你去找總統先生,總統先生一定願意撤訴的!”
她聲音不高不低,旁邊經過的人,紛紛側目過來看。夏星辰有些惱火,把胸口掛着的工作牌收起來,揣進口袋裡。
面上卻始終無動於衷,“你媽現在落成這樣的結局,是她自作自受!敢詐騙老夫人,一開口就是1000萬,她這麼做的時候,就該想到這樣的結局!想不到,便是她自己愚蠢,也怨不得誰!”
“姐!你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媽媽,我媽把你當親女兒一樣帶到現在,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
“我八歲就沒有媽媽?”夏星辰嘲諷的從上而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如果不是你媽,我又怎麼會八歲就沒了媽媽在身邊?還有,你剛說——你媽當我是親女兒?”
說到這,她更覺得可笑,“夏星空,你有見過親媽會把自己女兒拿去賣的麼?你有見過親媽會給自己女兒下迷藥,送到男人牀上的麼?!她若真當我是親女兒,又怎麼會有詐騙老夫人這1000w這一出!從你們嘴裡說出‘親媽’這兩個字,是對我媽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