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擎繃着一張臉,始終沒有解釋,只埋頭往外走。夏星辰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在發什麼脾氣,心裡有些委屈,便是僵在門口,怎麼也不肯走了。
他回過頭來盯着她掰着門的手,而後,對上她的眼,神色冷沉,“你不想走?”
“走不走,至少得給我個理由。”夏星辰咬了咬脣,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兒紅了一塊,心裡越發覺得委屈,“你這樣沒頭沒腦的,拽着我就走。我又不是個木偶,做什麼全得憑你的意願。”
白夜擎見叔父出來了,眸色更深了些。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這段時間,不要出現在鐘山。”白夜擎上前一步,扣住她的下頷,“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就算我沒有聽你的來了這兒,也沒有給你帶來任何麻煩,你又何至於要發這樣的大的火?”夏星辰把他的手掰開,揉了揉手腕。被他抓得很痛。
白夜擎眸色一沉,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她從地上扛了起來。
她越發惱起來,擰着拳頭捶他。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白夜擎!”
“夜擎。”白清讓從裡面跟出來,“星辰可是我請來的客人,你這是做什麼?”
夏星辰被白夜擎扛在肩上,此刻衣服和頭髮全亂了,在長輩面前只覺得窘迫得不行。她踢蹬着兩腿,要從他肩上滑下來,可白夜擎直接在她臀上拍了一掌。
“別亂動!就給我這麼呆着!”
“……”夏星辰當下窘得臉都紅得要滴出血來。
這可是在長輩面前啊,他也太……大膽了。
“叔父,我找星辰有很重要的事,改天再來拜訪您。”
“你給我把人放下來!”白清讓難得的板着臉。他還蠻喜歡星辰這丫頭,和她聊得挺來的,平時一個人在這小樓裡呆着,也沒幾個人能說得上話。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陪自己聊聊花草,自然是不捨得讓人家就這麼走了。
“您要是喜歡她,明天我再帶她過來。”結完婚,一切都蓋上印章後,她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白夜擎渾然不管白清讓和夏星辰兩人的意見,直接扛着她大步往外走,徑自就塞進了他停在外面小樓下的車內。
…………
夏星辰覺得白夜擎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該生氣的是她纔對,可是,眼下他神色冷沉得特別駭人。
狹窄的車廂裡,氣氛壓抑得讓人覺得透不過氣。
他側過身去,重重的將安全帶拽了過來,直接給她扣上了。她生氣得很,他剛扣上,她立刻要解開。白夜擎一手摁下去,眼神瞪過來,“別給我亂動!坐好了!”
幾個字,冷硬得像是從牙關裡咬出來的一樣。
夏星辰心裡委屈得很。她是受了老太太的邀來這兒的,自己什麼都沒做錯,還陪白二爺聊天聊得挺好的,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讓他看不順眼了。
而且,還是這般看不順眼。就因爲自己沒聽他那句話?
“你放我下去,我不要和你走!”她賭氣的推着車門。也不是說非得留在這兒,可是,被他這樣一弄,總歸是覺得不舒服,不想順他的意。
白夜擎按了個按鈕,直接就將車門鎖上了。
“讓我下車,我的包還在老夫人那兒。”
“明天再來拿!”白夜擎不但沒有讓她下車,還把車直接發動了。油門一轟,車就像子彈一樣,朝門口飛出去。
門口的衛兵嚇得不輕,趕緊將門打開。
“你瘋了!”強烈的推背感,讓夏星辰也被嚇到了,手下意識拽緊了安全帶,身子緊緊貼在椅子上。
白夜擎沒有回她,一路上,都是默然。
夏星辰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生氣。冷酷的俊顏繃得緊緊的。
她怎麼也沒想明白,這男人,到底是在氣什麼。
夏星辰沒理會他,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他,更別提問他生氣的理由了。
車,一路往總統府飆去。
一停下,夏星辰就推開車門下去。她卻不是往總統府裡走,而是轉背就往外走去。
白夜擎眉心一跳,將她一把拉了回來。很用力,她身子一下子撞在後面的車身上。還沒等直起身來,白夜擎高大的身子籠罩下來,便把她牢牢罩住了。
靠得很近,他眼底的各種複雜的情緒都彰顯出來,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複雜。
複雜到,她越發看不懂。只能看到他眼底沉沉的一抹鬱色。
“你鬆開我!”既然看不懂,她便也不再細看。只生氣的推着他的身子。
“去哪?”白夜擎身形挺拔,自然是她撼動不了的。
她賭氣,靠在車身上,“去哪都好,反正我今晚不住你這兒。”
說完,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紅。沒有誰受得了這樣莫名其妙的脾氣!來得真的毫無理由!
白夜擎執起她下頷,將她的臉擡起來。但見她眼裡委屈的水光,心裡揪得疼。
眸色微深,突然俯身,就去吻她。
她不肯依他,轉過身去,讓他的脣吻在了空氣裡。他這人素來霸道慣了,她本以爲這一次,他定然也會強來。甚至已經做好了拒絕他的準備。
可是,下一瞬,他冰涼的薄脣,卻只是吻在了她耳廓上。
不像剛剛那麼粗魯,這個輕輕的吻裡竟是溫柔的。還似乎含藏着更多的情緒。有安撫,有抱歉……
她睫毛輕顫了下,那兒已經懸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這男人,陰晴不定。而她的心,也完全被他掌控着,拋高壓低。
“別和我生氣……”白夜擎忽然將她摟住,用力的摁在胸口。
聲音低低的,壓抑着一層她理不明白的矛盾,還有一絲……惶恐?
可是,是她理解錯了麼?這個男人,這個站在最頂峰的男人,能有什麼讓他覺得是惶恐的?何況,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過。
“你沒有理由就衝我發脾氣……我能不生氣麼?”比起剛剛,她語氣已經放柔了許多。
他沉沉的看着她的眼,“我是擔心他們會影響我們明天結婚。”
“怎麼會?”夏星辰從他懷裡站直身子,“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沒有再說反對的話,何況是你二叔?”
白夜擎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解釋,“以後你可能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