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彎身把自己的腦袋頂朝她伸過去,“給你掀頭蓋骨還不行麼?喏,你掀,掀了就別生氣了!”
夏星辰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餘澤南這人就是有些賴皮又厚臉皮,她根本沒法好好兒和他生氣。
夏星辰佯裝嫌棄的推開他腦袋,“誰要掀你頭蓋骨?你走開,別煩我了。”
餘澤南嘿嘿一笑,長臂親暱的搭着她纖瘦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會捨得。”
“把手拿開去。”夏星辰拍他手一下。
餘澤南不肯掙開,只是斜眼睨她,“那可不行。你和白夜擎那婚結得名不正言不順的,擱古代根本就不算數。前幾天我接夫人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夫人可就說了,她心底早就把你許配給我了。要是在古代,你現在也算我半個老婆了。”
夏星辰真是要被他氣死了。
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要是在古代,你現在這就算非禮了!還是非禮有夫之婦!”夏星辰把‘有夫之婦’四個字咬得重重的。
誰想把她許配任何人,沒有她點頭,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和夜擎……
如今她也不知道他們能走到哪一步去,可是,不管到哪一步,她也不要在不尊重她的意願之下,被人莫名其妙的嫁出去,成爲政治犧牲品。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低沉的聲音,乍然從頭頂上方響起。
夏星辰一怔,只見白夜擎就立於自己對面,盯着她和餘澤南,身後跟着冷啡和瑞剛一行人。
她環顧一圈四周,才注意到,這會兒,酒店大堂的人已經被事先清空了。
“總統先生。”餘澤南懶散的打了招呼,同樣也看到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白夜擎沒應聲,只是兩手悠閒的兜進口袋裡,將視線投射過去。
他的眼神,堪堪落在餘澤南壓在夏星辰肩膀上的那隻長臂上,眼神諱莫如深。下一瞬,無比優雅的衝餘澤南微微頷首,目光再落到夏星辰臉上,脣角竟有幾分淺淺的笑意,“出來應該和我說一聲的,過來,我們上樓。”
他衝她招手。
真是難得的這麼‘如沐春風’的樣子!!
夏星辰一顆心卻是咚咚亂跳。這絕對絕對不是個好的徵兆啊!
她不敢有半點兒怠慢,趕緊將餘澤南的手從肩膀上推開,轉身之際,還幽怨的瞪了餘澤南一眼。這眼神,在她看來,是特別的幽怨,在餘澤南眼裡也是凌厲得和刀子一樣,可是,在某些人眼裡,就是‘眉來眼去’。
夏星辰才一過去,白夜擎大掌就佔有性的攬住了她的腰。臉上的笑容倒是一點沒減,攬着她轉身就要上樓。
“星辰!”身後,餘澤南喚了一聲。
兩人腳步一頓。
餘澤南揚了揚他手裡的袋子,“你忘了你的小麪包!”
“……”夏星辰已經不敢去看白夜擎的表情了。餘澤南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自己買這個私密的東西,旁邊還帶着個餘澤南,這讓人家怎麼想?
餘澤南卻是沒感覺似的,一路笑嘻嘻的把袋子遞到夏星辰手裡,嘴上還在喃喃着,“這幾天特殊情況,自己注意身體,多穿點衣服,別凍着小腹。要是肚子疼,就多喝點熱水。”
某人臉色越來越黑,落在她腰上的大掌也越來越重。
“餘大少爺,您太貼心了。我記下了!”夏星辰扯了扯脣,皮笑肉不笑。
簡直想踹他。
沒再說什麼,被白夜擎掐着腰,摟着進了酒店裡vip貴賓的專用電梯。餘澤南含着惡作劇的笑,在他們背後衝他們揮手。直到電梯門緩緩關上,他面上的笑,才停下,肩膀也跟着垮下去。
有些訕訕。
在大廳裡呆了一會兒,另一邊,‘叮——’一聲響,另一張電梯的門突然開了。
“澤南。”
蘭亭夫人優雅的從裡面緩步出來。
餘澤南迴過身去看看她,又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門。這……不能不告訴夫人,星辰就在這間酒店,並且,剛上樓去了吧?
………
此刻,電梯裡。
白夜擎什麼話都沒說。夏星辰自己提着東西,他也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電梯內,氣氛明顯是低了幾度。冷啡和瑞剛兩個人很識趣的在角落裡站着,當隱形人。
夏星辰乾咳一聲,又一次偷偷擡眼瞧了瞧某人的臉色。他的視線卻一直落在電梯跳動的數字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她知道因爲上次新聞報導的事,他一直就挺在意餘澤南。她試探着開口:“你怎麼會下樓的?你們剛剛是要出去麼?”
某人連脣都沒捨得動一下,只是從鼻腔裡“嗯”了一聲,態度和剛剛在餘澤南面前那如沐春風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男人,都能當演員了!
“那你現在又上樓?”夏星辰問出口,他的視線倒是移動了下,垂下頭來和她的目光對上的那一瞬,夏星辰就知道自己這話又問錯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一上一下,會不會耽誤了你的正事?”她趕緊解釋。
他單手兜在口袋裡,只道:“我心裡有數。”
那態度,衿貴倨傲,自有一股凌人的冷漠。
連着碰了兩下釘子,夏星辰也覺得無趣起來。再說,自己到底在心虛什麼嘛,反正她和餘澤南也是清清白白的。
她嘟了嘟嘴,委屈極了。提着東西,僵着身子站到一旁去,也沒搭理他了。
這一下,電梯裡,四個人,各佔一角。
那氣氛,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尤其是後面的冷啡和瑞剛二人,完全連大氣都不敢出。電梯裡的一分一秒,對他們倆來說都過得像是煎熬。
‘叮——’一聲響,電梯終於開了。那感覺,就似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遠。
夏星辰率先就出去了,刷了卡,推門進去。
把東西隨手擱下,轉身就往廚房裡走,沒有回頭,也知道他並沒有跟上來。
等她倒了水出來,她邊喝水,邊偷偷看他。就看到他人在沙發裡坐着,正在看電視,面色還沒有半點兒的緩和。
夏星辰到底還是端着水過去,遞到他面前。
他只垂目看了那水杯一眼,沒搭理,更沒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