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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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晏上課的時候就在打瞌睡,第一堂課下了人直接趴在桌上倒頭就睡了,睡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一直睡到上午第三節課的時候,桌子一角被人敲了敲,一道清脆又略微有些清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夜晏,交作業了。”
夜晏擰着眉,生平最恨被人吵睡覺。
“夜晏。”那女孩的聲音又揚高几分。
“走開!有多遠滾多遠去!”夜晏被吵到睡覺的時候,脾氣差得要命,誰來吼誰,也管不上什麼憐香惜玉了。
他這臭脾氣,連夜瀾都中過幾次招,被他吼得直掉眼淚,跑老爸那去告狀,害得他被削了好幾回。但是這臭毛病就是改不了。
“語文、數學、化學、物理作業,你都沒有,一共扣8分。”女孩倒是不怕他,像是早就習慣了。只彎下身,藉着他桌子一角,認認真真的在班級登記的本子上找到夜晏的名字,在上面乾脆的寫了個’-8’。事實上那’-8’前面還有’-6’’-3’等等這樣的數字,洋洋灑灑的,幾天就給扣了30多分。
而後,對方沒有再管夜晏,只轉身去找下一個同學要作業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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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課上完,夜晏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去了。和他一起被叫進去的,還有班上幾個和他一樣的老油條。
一行人在裡面被訓了個把小時。出來的時候,大家臉上都黑糊糊的。尤其夜晏,一想到扣了自己那麼多分的那女人就氣得磨牙。
“靠!老大,你又得被叫家長啊!一個星期就被那女人扣了三十分!我們班,除了她,誰敢這麼整你啊?”其他班幹部當值日生的時候,夜晏沒寫作業,他們都各種幫着瞞天過海,甚至有幫忙趕緊抄一份交差的。
就那舒年,每回都’剛正不阿’,該扣多少扣多少。
“你少戳我痛處了,行不行?”夜晏心裡煩着,白了對方一眼。請了家長又得回去跑圈。離上回被罰跑圈還沒幾天呢,現在腿還酸着。那女人擺明了是和他作對,一個學期被她害幾回。
“你們說啊,舒年長得漂漂亮亮的,還校花呢,心怎麼就那麼黑呢,我們老大都因爲她請了多少次家長了?數不過來了吧都。”
“好好做人不行,非得裝腔作勢。學習委員了不起啊!就看不慣她那假清高樣子!虛僞!”
“老大,我們想個法子給你報仇吧!好好整整她,給她點教訓,要不,下回她還得整我們。”
“怎麼個報仇法?”夜晏黑着臉往校門外走。心裡煩悶,根本沒把他們的話當回事,“殺了她,還是奸了她?”
“又奸又殺,老大,你口味很重啊!”幾個少年笑成一團。
“滾!就她,我奸得下去嗎我?”夜晏滿臉不屑,把書包往自己那哈雷摩托上一甩,少年頎長的身子敏捷的躍上去,沒搭理他們,直接騎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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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夜晏又被叫家長,然後又被罰跑了圈。他是沒打女人的習慣,要是能打女人,他一定把舒年那女人綁起來當沙包揍,揍個稀巴爛。
不過,夜晏這人氣不過總得宣泄一下。所以,家裡飛鏢盤上就掛着他們班的集體合影。每回他扔飛鏢,就只往舒年站的那一處扔。一扔一準,一砸一個洞。現在那照片上,舒年的頭早沒了,只剩下半個身體。
這天晚上,夜瀾進來正好看到他在玩飛鏢,又只扔那一處。她湊近了去看,笑嘻嘻的,“哥,你是不是戀愛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戀愛了?”再說,才十歲多一點點的小鬼頭,知道什麼叫戀愛?
“那就是暗戀,是不是?”
“……神經。”他夜晏至於要暗戀誰?要真有喜歡的人,肯定第一時間就把人女孩拐騙上手。暗戀?他可沒那麼窩囊。
“我猜,你肯定是喜歡人家女孩,不過人家女孩不喜歡你,所以呢,你一個勁兒的拿飛鏢扎人家。我說,哥,你怎麼就這麼損呢!這要是扎小人,人家女孩子身上被你砸幾百個洞了吧?”
“你說我暗戀她?!”夜晏聽完夜瀾的話,就覺得被侮辱了似的,“你哥我可沒那麼差的眼光!暗戀男人,我也不暗戀她!除非眼瞎!”
“怎麼,人家其醜無比?”
“醜!醜到了極點!和巫婆似的。你知道巫婆長什麼樣吧?就那樣。”
校花啊,能醜嗎?不過,在夜晏心裡,舒年那小姑娘真的就和個巫婆沒兩樣。其實,除了舒年扣他分的時候,他真沒拿正眼瞧過她。因爲,那女人也從不拿正眼瞧他啊!永遠一副高高在上,了不起的樣子。
夜晏平日裡就是小霸王,哪受得了別人對自己這態度啊?所以,心裡早就對她生了不快。幾次被扣分請家長,他就恨極了。
夜瀾信了夜晏的話,特別天真的抱着夜晏的胳膊,“你們班還有長得像巫婆的人吶?回頭帶我去看看啊,我看看是什麼樣子。”
“你也不怕被嚇到?”
“我像那麼膽小的人嗎?”
“行,改天帶你去看。出去出去,我得睡了。”
夜晏把夜瀾給推出房間。睡覺之前,又拿飛鏢紮了下照片,心裡的氣才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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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大晚上。
夜晏正要睡覺的時候,接到一電話。
“老大,一會兒就要給你報仇了!”來電話的是胡洋,語氣裡特別興奮。
夜晏困得不行,腦子裡也不清明,只問:“報什麼仇?”
“這你就忘了?上回舒年整你的事啊,我們今晚下手!”
“幼稚不幼稚啊,還和一女人計較?”夜晏懶得搭理他們,“你們玩,我睡覺。”
“睡什麼覺?老大,現在過來唄,興許還能看到舒年發騷!”
“大半夜的,看什麼發……”夜晏的話一頓,猛地從被窩裡坐起身來,“你剛說什麼?”
“什麼什麼?發騷啊!你就不好奇她冷冰冰的性子,發起浪來,會是什麼樣子?哈哈哈~”胡洋在那邊笑得特猥瑣。
夜晏背脊一涼,握緊了電話,“你們都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