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難了……”
愁眉苦臉，王慶壓低了聲音：“武陽草的熔點是971度，清火白蓮是1432度，兩者的融化溫度，相差461度，一個伴隨溫度過高，藥效大減，一個降低溫度，又無法融化……沒有藥物中和劑，根本不可能成功！”
“我剛纔推算了八種藥材，青木草和武陽草放在一起的話，可以讓其熔點升高，可也只升高76度罷了，距離清火白蓮的差距，還是很大。又推算了厥陽花，這東西和清火白蓮融合，能讓其加快融化，但也只降低87度的熔點，兩兩結合，依舊有298度的差距……”
“這樣的差距，如果能在五個呼吸內，將火焰溫度提升上去，也是能夠解決的，但咱們的制式爐鼎，溫度提升太快，會承受不住，你看……這是我計算的爐鼎爆炸的公式……不出意外，4.75秒左右，就會炸開，根本堅持不到五個呼吸……”
“還有……就是藥材擺放的位置，也很重要，在爐鼎的上部，熱量最低，底部最高，差距一點都不行，這還牽扯藥材的年份，其中蘊含的水分多少……”
王慶越說越多，面前的紙片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看得人頭暈眼花。
“這麼複雜？”
沈哲呆了。
昨天他倒點油，撒點五香粉和孜然，就煉製成功了啊……
沒去管過藥材什麼年份，也沒計算過熔點多少……
“你會不會想多了？”
忍不住問道。
“想多？怎麼可能想得多，說實話，我還計算的少了，你看崔霄、凌雪茹他們，計算的更多！”王慶悄悄一指。
沈哲看去，果然看到這兩位學霸面前的紙張，更是密密麻麻，最少都三、四張了。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不過，上面函數、定理、微積分……看的人頭暈。
“這……”
麪皮一抖，收回目光，沈哲再次看向自己書寫的答案，又開始糾結。
“寫‘適量’是不是不夠精確？但是……當時，真記不清了用了幾克油啊……再說，油用的多少，和鍋也有關係吧，鍋越大，越費油……”
“時間到！”
正在他糾結，要不要修改“適量”二字的時候，辛奇老師一聲冷哼，將所有人拉回了現實。
“哎！”
“太難了……”
……
房間裡響起了壓低的議論聲，一個個學霸，都滿是沮喪。
學習委員崔霄，將每個人的答案收起，交到講桌。
“這兩種藥材，不用藥物中和劑的具體答案，教參目前還沒有定論，也就是說，沒有標準答案。這次考覈，老師只是想檢測一下你們對題目的分析和計算能力。配製藥劑，錯了不要緊，實踐糾正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方向，方向錯了，實踐再多次，依舊不會得到結果，切莫南轅北轍！”
隨便翻了幾張試卷，辛奇老師開口道。
這兩種藥材，他計算過129次，都沒成功，因此，具體答案，是不存在的，不過，在場的學生，能夠寫出一些正確的計算步驟和內容，就能夠得分。
滿分肯定，沒有，但只要思路正確，八、九十分，還是很輕鬆的。
“原來如此……”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鬆了口氣。
“崔霄，將這些試卷，隨機發下去，不要發給本人，發完了，把我的答案步驟，抄在黑板上，每個步驟，都標註得分點，以及能得多少分……諸位相互將成績改出來，過一會公佈！”
辛奇老師安排。
這種課堂隨機考試，老師一般都不拿回去批改，而是直接抄寫答案，讓同學相互改掉，到時候，拿走成績就可以了。
試卷分發完畢。
沈哲拿到的，竟然是凌雪茹的。
這位班長大人的字跡優雅淡然，和她的容貌一樣，給人一種美感。
寫了整整五張紙，沒有一處塗改。
顯然，在書寫之前，已經在腦海中，全部計算好了。
低頭看了一會，沈哲滿是驚訝。
她書寫的內容，和剛纔王慶說的一模一樣，甚至還要詳細。
各種公式，定理，甚至連爐鼎的材質、炭火的溫度、空氣的質量……都計算在內。
急忙擡頭，看向黑板，剛剛抄寫的答案，與試卷一般無二，一字不差。
“這……”
沈哲瞪大眼睛。
難怪這位凌雪茹自傲，的確有自傲的本錢。
這麼複雜的計算，別說書寫了，就算給他看，都看不懂。
“98分！”
很快，改出了成績。
除了最後一點的猜測，和老師的不同，其他的全部正確！
不愧是班裡學習最好的班長，真夠可怕的。
他拿到了凌雪茹的試卷，並且批改，巧合的是……凌雪茹也拿到了他的試卷。
剛纔看到這位試卷的主人，一臉自信，越寫越有精神，凌雪茹充實而欣慰，不過，當看到試卷的一瞬間，立刻知道……充實的太快了，欣慰的太早了！
這……寫的什麼玩意？
家常菜的做法？
老師提問的是煉藥，你又是清油，又是五香粉……
“哎……”
學渣就是學渣，本以爲有所進步了，結果，一考試就露出原型……甚至還變本加厲！
要知道，他儘管以前學習不好，至少還是能考出些分數的，現在倒好，直接自暴自棄了。
搖了搖頭，看向黑板上的正確答案，遲疑了片刻，最終咬了咬牙，給了個分數。
“將試卷交上來吧！”
見衆人停下毛筆，辛奇老師道。
不一會，所有試卷，全部堆積過來，摞在了講桌上。
“現在我宣讀成績！”
將試卷按照成績排列起來，辛奇老師開口：“凌雪茹，98！崔霄95……”
雖然這次考覈比較難，而且沒有標準答案，但全班過90分的，依舊超過了一半，剩下的基本都在八十分徘徊。
沈哲聽了一下，同桌王慶，都考了86分。
“不對啊，我寫的雖然和黑板上的不同，卻經過實踐證實過的……怎麼這都快唸到最後了，都沒我的？”
沈哲皺眉。
對於他的答案，還是很有自信的。
畢竟已經煉製成了藥液，並且讓肉身，實打實的達到了練體七重。
如此正確的答案，就算不是滿分，九十分應該有吧……怎麼這都說到八十分以下了，還沒自己？
“最後一個……沈哲！”
正在疑惑，辛奇老師唸到了他的名字。
衆人齊刷刷看來，似乎都想知道，這位全班倒數第一的學渣，到底能夠考多少分。
“三分！”
辛奇老師一錘定音。
“三分？”
沈哲愣住。
這麼完美，只有這麼點分？
“給你定六十分的及格線，以爲是小目標，學習不好，應該也能達到，沒想到……就這點分數！”
臉色低沉的可怕，辛奇老師快要炸開。
他教書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低的分。
算是開創先河了。
按步驟得分，只要隨便寫幾個公式，就有分數，三分……這傢伙，相當於全部寫錯了！
“九十五分以上，想成爲藥劑師，都不可能完成，你才三分……”
越想越氣，辛奇老師眉毛一揚，怒火鋪天蓋地的壓迫而來，一拍講桌：“沈哲，你來告訴我，三分能幹什麼！”
“呃……”
站起身來，沈哲滿是尷尬，撓了撓頭，語氣中略帶遲疑，道：“能……搶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