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中原發現寒夏的蹤跡,我們必須連夜趕往中原!”
“剛傳過來的確切消息,寒夏在中原的青曲鎮。”
“召集人手,趕緊出發!”
……
如此的對話,今夜在焉支大陸的各個地方頻繁出現。一時間,各路人馬都朝着中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進發。
涇源城
疏葉呈報:“目前只能查到消息是從嶺南傳出來的。”
君陵握着玉簡,對疏葉吩咐道:“立即傳召一隊影子軍團,連夜趕往去青曲鎮,務必救下寒夏。”
疏葉明知道君陵的決定不會更改,依舊忍不住說道:“公子應該明白,一旦傳召出影子兵團,萬一被人發現,這麼多年的努力很有可能就會付諸東流。”
君陵目光堅定的看着疏葉,表明指令的不可更改。
“是。”疏葉領着命令退下。
君陵看着窗外,阿夏,我不能勇敢的承認,我不能明目張膽的去救你,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罷,只求你千萬不要出事!
湟中城
君聿看過下屬呈上來的消息,微微笑着,沉思了一瞬,說道:“消息竟然是從嶺南傳出來的,這下可要熱鬧了!星谷,備馬,連夜趕往青曲鎮,這麼大的熱鬧怎可錯過?”
南希城
公輸祁茗坐在主位,手裡握着鉞衛剛剛呈上來的消息,面色陰沉。“菡兒,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公輸沐菡坐在旁邊,哥哥從來沒有如此疾言厲色的訓斥過她。她臉上少有的帶着害怕的神色,但還是強制壓下恐懼,看着公輸祁茗說道:“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那又怎樣?我就是討厭寒夏,我就是要讓她死。誰讓你們說話被我聽到的!”
公輸祁茗將手中的玉簡捏成碎末,雙眼黑雲翻動,語調平靜:“來人啊,將小姐身邊的婢女半秋和金秀杖斃。鉞衛,帶小姐下去,一個月不許出房門。”
公輸沐菡氣得跺腳,叫道:“哥哥,你敢!我要告訴孃親和爹爹去!”公輸沐菡向來是不把那些下人放在眼裡,可唯獨有些害怕鉞衛。她知道要是自己反抗,鉞衛可不管自己是小姐,直接就會動手,無奈,只得乖乖的隨着鉞衛而去。
鉞衛送公輸沐菡回去之後,來向公輸祁茗呈報最新的消息:“消息已經壓下,如今大家只知道消息是從嶺南傳出去的,並不知道是公輸家。剛纔傳回來的消息是寒夏在中原青曲鎮出現,所以各路人馬紛紛連夜趕往青曲鎮。”
“如今這種情勢,要是公輸家不參與的話就太可疑了。鉞衛,帶着一隊黑衣衛,去青曲鎮。”
“是。”
忘川
寒夏離開後,玄清又開始年復一年的閉關,不再理會凡塵瑣事。
早在嶺南,夜之震怒出現以及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忘川都有弟子參與其中,並且瞭如指掌。他們也早就知道《夢玄機簡》最大的可能就在寒夏手裡。長老們曾經向師尊玄清呈報過此事,詢問要不要派出弟子前去,玄清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此事也就一直壓了下來。
當消息傳回忘川,幾位長老都覺得這消息值得懷疑的地方很多,商議之後,還是決定派出一隊弟子前去察看。
……
天已經大亮了,寒夏才醒來,因爲有樹蔭遮陽光,所以睡的特別舒服。往東行半里,好像有個小城鎮,先去吃點東西再上路。
走了幾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覺得還是小心一些爲好。可是如何個小心法呢?恰巧有一羣乞丐拿着破碗從樹林裡走過,寒夏看着他們,頓時心生一計。
衣衫襤褸,滿面泥污,凌亂的頭髮上沾滿草屑,背上長了個畸形的大包,還插了根
破棍。手裡拿着一根竹棍和一個破碗,嘴裡叼着根草莖。一個吊兒郎當的醜陋乞丐就此誕生。
寒夏本來是打算把自己的衣服改良一下的,但怎麼抹泥巴,怎麼在地上打滾,還是覺得太刻意太乾淨,沒有那個乞丐的感覺。無奈之下,就向其中的一個乞丐買了他的配套裝備,別的都還好,就是味忒大了些。
不用照鏡子,寒夏就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估計自己都認不出來了,更別說那些沒見過自己的人了,遂大搖大擺的進城吃東西去了。
大街上的人摩肩接踵,寒夏嘆道:“哇!原來這個小鎮這麼熱鬧繁華啊!”
寒夏跑到包子攤旁邊,還沒說話呢,老闆就急急的趕她走:臭要飯的,一邊去,別影響老子做生意!
寒夏愣了一下,拿出一枚小貝幣,說道:“老闆,這次不用你施捨,我用錢買!”
老闆嫌惡的看了一眼,但再髒的錢也是錢不是!不耐煩的接過錢,給寒夏拿了一個包子。
寒夏看乞丐都坐在客棧旁邊的背陰牆角,也裝模作樣的坐了過去。
“咦!看着你眼生,新來的吧!”
寒夏點頭,“我是從西界來的,和我爹走丟了,我來這邊找他!”
乞丐這一行本就是天南海北一朝聚,萬里山河任我行。旁邊的乞丐聽了寒夏的話也沒在意,繼續和其他人談天說地。
寒夏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大部分人根本不像是來逛街遊玩的,一個個神色警惕,很多人手裡還拿着畫像,不斷的打量着,偶爾抓住一個年輕女子比對着,很明顯是在找什麼人。
這麼快就找來了,不會吧!寒夏起身,很是隨意的走了過去,四望着,眼睛卻瞟向了那人手裡的畫。
所料不差,畫上的人的確是自己,一個女裝的自己!不過畫工不怎麼樣,怎麼看都只有三分像。即便如此,寒夏還是心下一驚,不過是昨夜的事情,今天大家就都找來了,這消息也傳得太快了吧!更無語的是,他們怎麼會有自己的畫像!
“臭乞丐!一邊去!臭死了,竟敢擋大爺的路,小心大爺抽你!”
寒夏正在沉思,沒注意。
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揚着手,旁邊的一個人拉住了他:“三哥,算了,我們是來辦正事的!”
漢子不解氣,臨走飛出一腳向着寒夏踹來。寒夏可以很輕鬆的躲過,還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爆揍他一頓。但是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乞丐有靈力,無疑是一件很可疑的事。就生生的受了他這一腳,跌倒在地。
寒夏默默的爬起來,心道,還好他們只知道自己是個女子!
還沒來得及慶幸呢!背後又傳來一句話:“都仔細着些!不光要注意年輕女的,現在這麼多人在找她,說不定她會改裝換容!”
寒夏抹了一把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此地不宜久留!
“你猜怎麼着?今天早上我在城西的樹林裡遇見一個人,長得挺白淨,誰知道他媽的是個傻子!”
“二狗子,又在扯皮了!”
“你還別不信,當時——”二狗指了指他身旁的兩個人,“他們兩個也在,那人非要拿錢買我的破褂子,還把我的破碗和竹棍也買走了。這不,兩枚白玉幣!”
二狗得意的把玉幣在手裡拋來拋去,其他人的眼睛隨着玉幣一上一下。“別說!你小子還真走了狗屎運了,這兩枚玉幣都能買一身緞子衣服了!”
“這可不行!你小子得請我們喝酒!”
“我……”
二狗子正心下得意,沒注意到什麼時候身邊站了兩個人。
公輸祁茗雙指夾着一枚紫玉幣,說道:“把事情從頭到尾,
一字不落的重說一遍,這就是你的了!”
二狗愣了一下,滔滔不絕的將今早之事又講了一遍。然後紫玉幣呈弧線落到了他的懷裡。
公輸祁茗邊走邊對鉞衛說道:“寒夏應該還沒有走遠。吩咐下去,着重盤查附近來往的乞丐。”
沒有人會注意一個髒兮兮的乞丐,寒夏暢通無阻的出了青曲鎮,繼續向東邊行進。
晚上,寒夏正在生火,攜帶着寒風的拳頭直擊面門。寒夏順手抄起帶着火焰的木棍橫掃而去。熟悉的招式,熟悉的氣場,熟悉的風格,竟又是陰魂不散的吸血鬼。
天啊!這樣都能找上門來!
對付吸血鬼,寒夏並不懼怕。只是疑惑,爲什麼吸血鬼總能這麼準確的找到她在哪裡?從忘川到現在,自己無論出現在哪裡,他們總能馬上找到,這也太巧了點吧!
容不得寒夏多想,吸血鬼還沒消滅完,緊接着又來了一隊人馬,不少於數二十人,二話沒問就加入了戰鬥,像是和吸血鬼約定好的。
對方那麼多人,這仗根本就沒法打。寒夏本想拔腿就跑,但看周圍黑壓壓的人,就知道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拔劍,出招。黑夜籠罩下,開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半個時辰之後,對方僅剩下兩個人。寒夏並沒有下殺手,地上躺的那些人只是受了傷。來找自己的人實在太多了,這只是開始,隨後的一波接着一波,難道還能全把他們殺光不成!
寒夏將僅剩的這兩個人打倒,遠方又有馬蹄聲響起,顧不得休息,拖着疲憊受傷的身體離去。
一身黑衣的疏葉翻身下馬,低頭看了看這些人的傷口,很奇怪的劍法,疏葉曾經看過寒夏練劍,確定是她無疑。
“目標還沒走遠,追!”
一地躺着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羣來無影去無蹤的人。
暫時確定安全之後,寒夏纔敢看身上的傷口,從肩胛到手肘,左手臂被劃了一道寸深的傷口,看着流出來的黑血,就知道那幫人的劍刃上帶毒。要不是自己偶然吃了食人果,現在恐怕已經被抓到了。
寒夏拿出匕首將毒血按壓出來,等到流出的血是紅色時纔開始上藥,然後撕了一塊乾淨的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只有保存體力,才能從容應對時刻可能出來的危機。寒夏找了一棵大樹,翻身而上,驚起了一羣的夜棲飛鳥。樹冠很茂密,從下面看根本看不到什麼。確定無虞之後,寒夏強迫自己吃了幾口乾糧,方沉沉睡去。
日近中午,可能是突然多出來的東西並不可怕,小鳥們又膽大的紛紛落到了樹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饒是如此,寒夏也沒有被吵醒。
有人聲馬蹄聲自遠而近的傳來,寒夏猛地睜開眼睛,平息靜氣,全身都警惕起來。
“那小娘們出手可真狠啊!昨天點蒼派那麼多人,一個活口也沒留!”
“最新消息說寒夏昨夜已經離開青曲鎮,往東逃了。這不,大家也都跟着往東邊跑!”
“就這一個小娘們,咱這麼多人,我就不信她還能蹦躂幾天!”
“就是,躲的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說不定一會我就把她抓住了!”
“哈哈……要是哥哥你能抓住她,兄弟我給你磕三個響頭!”
“去你孃的!”
……
聲音已經遠的聽不見了,寒夏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昨天晚上的那些人他們——竟然全都死了!自己明明沒有下殺手,他們爲什麼會死呢?吸血鬼,一定是吸血鬼!
無數的片段在寒夏的腦袋裡猶如走馬觀花一樣出現——總是出現的吸血鬼,突然找上門來的點蒼派,莫名的死亡……
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