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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那人好似狐狸變的一般。”

“相似的成長環境，她懂得的我也懂，她能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得到，或許比她做得還要精。”

“不就是大小姐麼？”

到了劇院，鄧小苗環顧四周，現在的確不似母親的年代了，一點點奇裝異服都顯得出挑，現在的女性大多敢穿得西洋化了，連談吐也向西洋靠齊。

戲劇也是改良後的西洋戲，散場後到了後院早已備好的茶桌前拿點心與酒杯，趙斌朋友與幾個美國商人不知不覺就圍成了一個小圈子低聲交談起來，外圈的人想加進來似乎都不甚容易，總得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一般。待到劇團的花旦與各個聲色場所的交際花來了，氣氛才熱絡得人人可以交朋友，鄧小苗隨着趙斌，察覺到他雖然可以與重要人物攀上話，但是並不熱衷出風頭，他更新歡暗處看他人表現。

他以前也是這樣在鄧宅中注意她的一舉一動麼，鄧小苗想，連找個人做介紹也無，待將她瞭解得透透徹徹纔出來約，說要娶她？

一陣涼風透來，鄧小苗將肩上的披巾拉了拉。

“可是覺得冷了？”

他的呼吸中有酒氣，他的注視中有一種慵懶之意。

“還好。”

“是覺得無聊賴了吧，從小見多了這樣的熱鬧。”

“天天呆在家中也會無聊，天天上課也會無聊，天天出來跳舞喝酒也會無聊。”

“你是說偶爾出來調劑一番不算無聊咯。”

“正是。”鄧小苗在侍者托盤中換了一杯酒，主動碰了碰趙斌的杯子，輕抿一口。

天空深邃，繁星密佈，相同的星光下此刻此處美酒美人兒夢一般的綺麗奢侈，在學校門口與使館區的門口卻聚集了那麼多乞討者，另外個半城的聽說街上到處是身體發紫的死人，鄧小苗又開始迷惑了。

有人在講故事了，關於廣局長千金的趣事，趙斌捏了捏鄧小苗的手讓她細心聽。原來那大小姐有一日去某商鋪購物未帶警衛，被某駐紮城東的高級軍官尾隨搭訕，或許有出言不遜，廣大小姐態度溫和的與他攀談，後遇見熟人搭救脫身，緊接着那高級軍官次日遇見匪徒，倒不是暗殺或圖財等，而是切下他身體某個部位，又用刀在他臉上劃了個十字。

有人感慨，說那是山匪遇見了正規軍，又有人說紅顏禍水。

後半場軍部急尋趙斌辦事，鄧小苗乘他的車也離開，她緊緊靠着他，覺得蜜月是真的過了，腳本懸浮在空中，現在已經落在地上。

“如果你見過林浩，你就會明白林浩並非是出於強迫而娶她了。”

趙斌鎖眉沉思什麼，只應了一聲。

回到家中，鄧小苗撥電話給鄧小禾，無人接聽，恐怕又到哪裡快活去了。

在露臺再吹了吹涼風，鄧小苗拿起一本書，電話響起，是許久沒有聯繫過的任婷婷。

“我要去留洋了。”

“是美國嗎？”

“英國，與林浩一批，本來是無奇的留學，拿個學位好回來嫁人，現在因爲他幾乎變味了”

“他這週末就訂婚了，還有什麼顧忌的。”

“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都要抓在手中，既然攀上高枝，還鍍金做甚，現在可好了，差點讓我們這批取消所有女生名額。”

“說得好像你真和他有什麼似的。”

“哧，我願意人家也不願意，他要的不是鄧小姐您這樣的，就是廣小姐那樣的。”

鄧小苗忽然涌起一陣寒意，又覺得莫名其妙，因爲腦海中浮現出被一雙指甲塗紅雙手抓得血肉模糊的林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