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國,南江都。
“鄭雪玲,你還有臉到我們家來?要不是你老公,我們家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
一個小區內,一個女人尖利刺耳的叫罵聲響徹雲霄。
被稱爲雪玲的女人低着頭,雙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姐,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小雨的幼兒園明天又要交學費了。”
“現在打仗打成這個樣子,飯都快吃不起了,還上什麼幼兒園。我告訴你,我們家公司資產拜你老公所賜,一分錢也動不了,我沒找你賠錢算客氣了!你老公不是貪污嗎,去找他要去啊,呸,一個看門的也能貪污,你老公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這個姐姐叫鄭欣欣,是雪玲大伯的女兒,平時仗着自己是家族企業的高管,從來都看不起雪玲一家,尤其是當保安的曾諾。後來,鄭欣欣的企業受到曾諾波及,一筆千萬的生意泡了湯,加上隨之而來的戰事,讓她遭受了不小的損失。但這並不影響一家人的日常生活。
畢竟,雪玲被下達限令以後,整整五年都是靠家裡後院的一小塊菜地才能維持生活。
“姐,你就…”。
“滾吧滾吧,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沒用的老公。”鄭欣欣沒等雪玲說完,直接把雪玲推出了門口。
“姐,你怎麼在這?”
雪玲正在小區的院子裡徘徊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文林,你上班啊。”雪玲回頭一看,是他的弟弟鄭文林。
此時文林正扛着一桶純淨水,滿頭是汗地對着雪玲打了聲招呼。
“嗯,姐,你是來找他們的?”他朝着鄭欣欣家的位置指了指。
鄭文林是小區的送水工,雪玲的親弟弟。他清楚姐姐家與鄭欣欣之間存在的矛盾。也見識過幾次鄭欣欣對雪玲的訓斥。所以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麼姐姐會到這裡來。
“我…”雪玲低着頭,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
“姐你是缺錢了吧,你直接和我說唄,何必來找她呢。我身上有五百,給你四百,一百我自己留着。如果少了我再到銀行去取。”
說着文林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取出一張放回口袋,將剩下的錢塞給了姐姐。隨後一溜煙跑沒影了。
雪玲緊緊拽着手上的錢,望着弟弟遠去的背影,眼淚再次滑落。
鄭家是南江都數一數二的家族企業,曾經雪玲也是被譽爲鄭氏企業接班人的存在,但在曾諾犯下tw和間諜罪,導致名下資產被沒收後,雪玲的父親,曾經的鄭氏家族二把手鄭青不久也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不幸重傷成了植物人。他們一家開始大權旁落,雪玲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其他親戚紛紛乘火打劫,最終鄭青一家徹底淪爲了家族的棄子。
走在回家的路上,雪玲心事重重,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現在交易稅那麼高,區區四百塊錢,只夠買一瓶農藥回去種地。
忽然,雪玲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走到一個菜市場,盯着一個地攤上擺着的農藥一陣發呆。
良久,她顫顫巍巍地將錢從口袋裡拿出來,正準備去買下那瓶農藥的時候,被一個人猛地撞了一下栽倒在地上。待她回過神發現手上的錢也沒了的時候,拼命追了出去。
“抓賊啊!他搶了我的錢!”雪玲一邊追趕,一邊對着周圍路人高喊。奈何戰亂年代,人人自顧不暇,又有誰會去管這種事不關己的事。
“難道我想死都不行嗎!”雪玲越想越氣,加快了速度朝着歹徒鑽入的一個巷子口追去,誰知剛拐進巷子,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橫在她脖子上。
“臭娘們,不就搶了你幾個臭錢嗎,你至於咬着老子不放嗎?”
歹徒惡狠狠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雪玲先是被嚇了一跳,緊張的喘息引起胸口快速的起伏。
歹徒一看,內心涌起一陣騷亂,他看了看雪玲的側臉,晶瑩剔透的肌膚流淌着因劇烈運動流出的汗水,直至那雪白的脖頸。
“看不出來,穿得破破爛爛,居然還是個美人啊,這錢老子可以不要,不過…”說着,歹徒一隻手就朝雪玲的衣領處伸去。
“你放開!救命啊!”雪玲嚇得失聲尖叫。一面拼命想要掙脫歹徒的束縛。
“你喊吧,這年頭,沒人會有空管你,快多喊幾聲,老子越來越興奮了。”歹徒面露猙獰,隨之加大了動作。
“看你穿得這麼寒酸,還真可惜了你這漂亮臉蛋啊,乾脆從了老子,以後老子絕對把你伺候得…”
“哎喲,老子的手,是誰!”
伴隨着“嗖嗖”兩聲空鳴,只見歹徒的雙手如同觸電一般不自然地顫抖。雪玲見狀順勢跑開,正欲轉身逃離巷子,卻被一聲“等一下”嚇得停下了腳步。
擡眼望去,巷子口此刻站着兩男一女,剛剛說話的,是站位最靠前的男子。
“老闆,可以了。”男子轉過身,對身後另一名男子畢恭畢敬地說道。
被稱爲少爺的男子緩緩走上前,看着雪玲。此時,男子幾乎用盡畢生的意志壓制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上去依然保持着平靜。但他的身體,始終是微微顫抖着。
“你是,雪玲?”男子假裝平淡的說。
雪玲心裡一震,好熟悉的聲音。她目光向男子的臉上移動,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後,徹底懵了。
“曾諾!老公!你…是你嗎!”雪玲癡癡的看向男子。
“是我,我回來了。”
“你這五年到底死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活的多麼幸苦。爸爸生病了你不管,女兒出生了你連見都沒見過,你知道不知道,我剛剛就是準備喝農藥,帶女兒……”
曾諾上前將雪玲抱住,說:“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話沒說完,曾諾被雪玲一把推開,並狠狠地扇了他兩個耳光。
“以後以後,這種話你說的還少嗎?其實你在與不在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你自己數數,結婚以來,你在家的日子有幾天?你從來都是爲我們帶來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你知道你女兒叫什麼名字嗎?知道爲什麼我會活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你什麼都不知道。”雪玲彷彿是從激動中回過神來,想想以前的日子,又是一陣心灰意冷。
“老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家說吧。”曾諾身邊的男子指了指蹲在一旁的歹徒,小聲提醒道。
曾諾點了點頭。
“你本罪不至死,只怪你長了耳朵。”男子走到歹徒面前,掐住他的脖子一擰,歹徒整個人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