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以後,我們的隊伍中除了多了一大堆細碎的小玩意兒之外,還有一條半死不活的蛇以及一盆看上去很漂亮還很香的小花。
蛇被小凌波揪在手上,花被小三浦抱在懷裡。看着沒?這就是處級幹部和局級幹部的差距。
小蛇蛇明顯對自己的被捕捉和我們跟它玩欲擒故縱十分不滿,一路上都裝死,身子軟趴趴的垂着,就像一條……
而我們討論的重心已經不再是小三浦的預言術了,而轉變成了怎麼拯救你——我們的吳智力,因爲據小三浦第一次預言上說,吳智力明天會受重傷。可我們又沒從小三浦的臉上看到任何一絲焦慮的表情。
這就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小三浦從始至終就把吳智力當渣渣,愛死不死,反正死了爹一個,自有後來人。
不過這個推斷被小月否決了,小月很肯定的說小三浦雖然不是很喜歡吳智力,甚至喜歡他的程度還不如喜歡我,但是對於一個智商高達很多很多的小姑娘來說,她還是能分清楚血緣關係是個什麼樣關係的。
而第二個推斷則是:小三浦知道雖然他那個混賬爹會吃癟,並且受傷,當時明顯是死不了的,既然死不了就算他爲這幾年的不負責任給吃點苦頭,當成一種懲罰性質的,並且還能讓吳智力在小百合面前喝出點男人味兒。這一舉好多得的事兒,以小寶貝的智商來說應該是很容易想到的,而這估計也是她爲什麼要把這消息告訴我們原因。萬一要是她不說,吳智力就真的這麼英年早逝了,再找個合適的新爹總不是很方便,而且後來配的大多沒有原裝的好。
這個理論被我們廣泛認可,就連狐仙大人都笑眯眯的連連點頭。
金花點着煙,懶懶的坐在狐仙大人背後:“那明天誰出手?”
我想了想,指着小李子道:“李子去,我們幾個去會讓吳智力很丟人的。”
李子啐了我一臉:“我現在可牛逼了,揮揮手就是百萬軍隊。”
我們齊聲說道:“吹牛逼。”
李子甩了一下劉海,伸手從他那個依然還帶在身上的諾基亞的旅行包裡掏出一大堆東西,漫不經心的往天上一撒,再落地時我們便聽到齊刷刷震耳欲聾的腳步聲,轟隆作響。等我回頭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我們身後已經整整齊齊站着無數個手拿青龍郾月刀但是長得像李子的盔甲兵。
“看到了沒?三年我除了找你們,業餘時間淨修煉去了。看看看看,多牛逼。”說話間,李子拍了拍手,接着那些足夠坐滿一個足球場的李子神兵都化作一連串的小鋼珠落地聲,消失在茫茫的黑夜和無盡的狂野中。
看到李子表演完了之後,我沉思着摸了摸鼻子:“這難辦了,能把吳智力和小百合那對人精都弄廢的,肯定不是善茬。乾脆我去算了,早解決早吃飯。”
糖醋魚蹦到我面前:“讓我去好了,我也可厲害了,等會我把車上那個新版喀秋莎裝好,然後再裝幾挺機槍,炸丫的。”
我連忙搖頭,剛要說話,卻被小月搶過了話頭:“其實大家不用爭的,我們有狐狸。”
說完,我們所有人都指着帶着那頂張紀中帽子的狐狸驚奇的說道:“她?”
小月點點頭,摸了摸狐狸的尾巴說道:“你們以爲她很差麼?”
衆人點頭,連兔子妖王都連連點頭。
狐仙大人對我們的評價毫不在意,只是頭仰的更高,胸挺得更直,連走路都走出了盛裝舞步。
小月笑着搖搖頭:“其實她是隻專門打架的狐狸。”
糖醋魚愣了愣:“我認識她二十多年了,都不知道她會打架,平時就見她欺負野貓野狗還逮耗子了。”
我詫異的看着狐仙大人:“你還有這愛好呢?”
狐仙大人深沉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狐狸似的笑容,看上去挺難爲情……
接着金花從狐仙大人身上跳下來,拍着狐狸的腦袋:“給我們表演個怎麼樣?”
狐仙大人瘋狂的搖搖頭,然後儘量避免和我們眼神交匯。看到她的神情,我們百思不得其解。
小月衝我們聳聳肩:“她是和平主義者,她寧可抓耗子也不打架,畢竟以後還要嫁人的。”
糖醋魚聽完,一個大跨步走了上千,拎着狐仙大人的耳朵說道:“你的意思是打架都嫁不出去了?”
狐仙大人深深的看了糖醋魚一眼,嘆了口氣。
糖醋魚一把掐住狐仙大人的脖子,狠狠的說道:“你給我說清楚!”
小月捂着嘴笑了笑,看了我一眼,然後衝糖醋魚說:“至少嫁不了一個好老公。”
我:“……”
……
當然,最後我們和狐仙大人磋商之後,她勉強同意明天視情況而定,不過她讓我們不要做太多的指望,因爲從她出生以後,除了偶爾咬咬人用尾巴抽抽人,其餘都是嚇唬嚇唬,壓根就沒真正意義上打過架。
“你怎麼就這麼懶呢?”我拽着狐仙大人鬍子,躺在地板上數落她。
因爲昨天晚上不知道幹什麼的時候扭傷了腰的小李子,在地板上半死不活的擡起頭衝我說道:“你不懶你去啊。”
這時小凌波抱着小三浦跟着小狗從外面走了進來,衝狐仙大人說道:“狐狸姐姐,我們去玩女王騎馬拖死賤民的遊戲吧?”
我聽完頓時青筋暴起,從地上蹦了起來捏着小凌波的臉大聲呵斥道:“誰教你玩這破遊戲的?你要拖死誰?”
小凌波興奮的看着我說道:“是賤狗提出來的,畢方姐姐要當志願者。”
畢方……
我愣了半晌,把視線對着小狗,很無奈的搖搖頭:“你情商不低了,怎麼老幹這種事兒?”
小狗嘿嘿一樂:“玩唄。”
我:“……”
而就在我準備召喚小月教訓孩子的時候,門口出現一陣詭異的水波紋,接着白髮道姑謝特姐從波紋裡走了出來,敲了敲門。
小李子擡頭看到是她:“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有事直說,你就是留紙條都行,別敲門行麼?”
謝特姐聽完轉身又走進波紋裡,接着又從裡面出來一次,這次直接站在小李子面前,偷偷塞了一張紙條到小李子手裡,接着又一次不知所蹤。
小李子費勁的捏着紙條,嘆了口氣看着我說道:“你說丫神經正常不正常?”說完,他展開紙條,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我靠!”
我被他嚇了一跳,好奇的問着:“怎麼了怎麼了?”
小李子捂着腰哎喲半天:“吳智力和小百合被一百多人追進了城。”
我愣了愣:“多少?”
小李子把紙條往我手裡一塞,我清楚的看着上面謝特姐特難看的字:“三浦百合與威廉莎士比亞被一百七十一人追趕入城,有高手!”透過謝特姐那個誇張的感嘆號,我明白了小百合惹了大麻煩。
不過……
“吳智力那傻逼居然叫莎士比亞?”我強忍住笑意,扭頭看着小李子。
李子一邊笑一邊捂着腰:“這孫子,難怪一直只告訴我們中文名,這外國名兒太可樂了。”
我憋着笑問小李子:“你小姘怎麼知道吳智力的名字的?”
小李子很嚴肅的看着我:“那個白髮魔女可不是我小姘,三年我就摸了她一下大腿。”
我:“……我靠。”
當我們不在矯情吳智力名字之後,我和腰疼的小李子領着衆姑娘來到了莎士比亞吳的畢竟之路上,靜靜的等待,靜靜的等待。連我都覺得這是一種何等裝逼的出場方式啊,而這種出場方式居然無數人樂此不疲。
狐仙大人因爲沒玩到女王騎馬拖死賤民的遊戲,有點悶悶不樂,而三個小朋友已經被我們打發去和金花還有糖醋魚一塊兒玩那條已經身心都受到劇烈創傷的許仙了。
而紂王那個傻×皇帝,在看完封神榜之後,就一個人縮在房間裡一個屁也不放,唯獨兔子王跟他在一塊兒,兩個電影愛好者的對決從昨天晚上開始到剛纔就沒停止過,他們現在已經在開始對天下無賊的臺詞了,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老狗呢,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們把他弄丟了,第二天早上發現他坐在小李子學校的屋頂上看還沒有完全消失的月亮,場面很詭異,現在大概應該被小月控制在一個什麼角落裡做康復治療。
所以在場的,只有我和小李子還有一隻不是很高興的狐狸。倆人加一個七條尾巴的神獸,伴着已經被小李子安排人請了場的蕭瑟的街道上的微微清風,顯得特別仙風道骨,頗具世外高人的風範。如果小李子不扶着腰子的話。
沒過多久,我這種視力的人都遠遠看着一大堆人朝我們這邊蜂擁而至,緊接着,我們的莎士比亞吳和小百合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
而一直抱着玩鬧心態的我,看到他倆的情況以後,也突然從心底升起了股莫名的怒氣。
因爲吳智力身上渾身是血,雙刀已經出鞘。雙臂平展護住身後的小百合,而小百合從背後看雖然挺狼狽也染了不少血,但是絕對沒有吳智力那麼慘烈。
吳智力就這麼背對着我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着,隨着他離我們越來越近,我清晰的看到他刀上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看這樣的流淌速度,我百分之一百能確定如果不得到及時治療,吳智力很快就要去見偉大的摩西先知了。
我用中指推了推眼睛,沉聲道:“怎麼辦?”
小李子從手提包裡掏出一把烏黑的骨劍:“永不超升怎麼樣?”
他說完,我雙手亮起了高達兩米的火柱。很少用老九的我,今天也準備讓他們看一下什麼叫天下第一的恐怖殺傷力了。
就在我們一步一步往前面走的時候,急性子的狐仙大人還是沒有按耐住,突然一個加速狂奔到了小百合面前,然後流利的日語噴涌而出。
而小百合和吳智力,聽到狐仙大人的話之後,下意識的一轉身。我這才真正瞭解到了小三浦昨天晚上那句重傷是什麼意思。
吳智力的胸前已經不成人形,數條深深的銳器傷害刻在上面,耳朵上有一個血洞,就像一個大大的耳洞一樣,兩面透光。而百合子稍微好一點,但是原本嬌嫩嫩的少婦臉蛋上,也佈滿細密的傷口,不深,看得出來主要攻擊都被吳智力給擋下了。
我們跟在狐仙大人身後,走到他倆身邊,然後我兩隻手的紅光變成了藍光,按在他倆的身上。
在他們倆那種絕望中突然看到希望的眼神下,我尷尬的一笑:“好久不見啊。”然後我十成功力發動治療術,他們身上的皮外傷幾個呼吸之間就完全好透了,然後我又衝他倆點了點頭:“你們先休息着,等我們弄完了再感謝。”
說着我捏着已經突然間虛脫的百合和吳智力的肩膀推給狐仙大人:“你照顧一下。”
而這次狐仙大人居然破天荒的衝我狠狠的搖搖頭,然後舔了舔坐在路邊喘着大氣的百合子的臉,擡起頭衝我說道:“狐狸也是會咬人的。”語氣很嚴肅,完全跟平時那個玩女王騎馬拖死賤民的傻乎乎的狐仙大人不一樣。
小百合喘着大氣看了一眼幾乎昏迷的吳智力,然後擡起頭看着我說道:“雲桑……”
小李子這時候回頭一瞪我:“別廢話,殺了再說。”
我點點頭,站起身子大叫一聲:
“糖醋魚,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