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或者說我們這一羣人。我們都不會害怕張牙舞爪的敵人,用老狗的話說,只要丫敢來,我就敢生吃了他。
但是,我們不約而同的都害怕一些亂七八糟的麻煩。比如女人的眼淚或者好多女人的眼淚。
而現在問題就擺在我們面前了,女兒國的人在被金花的一己私慾斷了永葆青春的念想之後,她們拖家帶口居然找到了我們。
幾千個女人在我面前或默默垂淚或嚎啕大哭。這讓我立刻就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真正讓人難以下嚥的,卻剛剛好就是這種楚楚可憐的悲催場景。
通常多管閒事的人都沒有好處,現在金花也終於嚐到了自己釀的苦酒,事好幹,責任難負。我想,也許從今以後,金花會收斂一點。
“哭什麼哭,再哭我把你們全給活埋咯。”金花叉着腰,表情極度崩潰。
好吧,金花肯定不會收斂的。
不過金花這聲大喊,也確實起了作用。她在此刻簡直就是一個豪氣干雲的女中豪傑,這是她手裡沒抓着一把金絲大環刀,不然那殺氣絕對能把人給薰一跟頭。
“不就是不能一輩子年輕了麼,怕個屁啊。你們看到我們臉上的皺紋了沒?”金花指着自己的臉,殺氣騰騰的衝那兩千多號哭泣中的美女大聲呼喊。
“沒有!”聲音整齊劃一,像受過訓練。
金花:“……”
不過這些姑娘也確實沒說謊,金花除了氣質上是個熟女少婦之外,歲月根本沒在她臉上身上留下一點痕跡,不然一般姑娘有她那個尺寸,到她這個年紀早垂得一塌糊塗了,她依然堅韌挺拔,即使穿不穿胸罩都一點看不出來。而且皮膚也是好的逆天,雖然不能跟小三浦真正意義上的吹彈可破比,但是也絕對是排在非成年少女行列裡的,就算比不得糖醋魚這隻水生動物,比比從小就吃漢堡包的小凌波還是可以的。
金花看到自己顯然已經蓋不住場了,於是回身衝我一晃腦袋:“我頂不住了,你上。”
我咳嗽一聲,我哪有辦法啊。再着說了,這裡有小三浦這種高智商的,我這腦子還要來有個屁用啊,所以我捏了捏小三浦的臉,讓她給想個辦法。
我現在已經不敢再抱她了,我可是親眼見過她變成一個火爆女郎的,那身材那長相那氣質那眼神,嘖嘖,簡直……咳,反正就是不能抱了。
小三浦看着我眯着眼睛笑着說:“二爸爸,你讓我幫忙可以,你得親我一下。”
小百合抄起她就衝着她屁股狠狠來了一下子,把吳智力都快打哭了。
她摸着屁股哭着說:“讓張無忌來接收一下就好了。算還他一個人情,二爸爸我都捱打了,你真不親我一下麼?”
我制止了小百合又要揍她的衝動,雖然我知道有這樣一個不省心的女兒確實很頭疼,但是我更深信不疑的是,對待這樣的孩子,絕對不能使用簡單粗暴的體罰式教育。必須得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得讓孩子們先樹立起人生觀和價值觀,得要告訴她,其實我比她親爸爸的年紀還大。
糖醋魚現在就在幹這項工作,她把小三浦抱到一邊,一直在給她做思想教育,但是我覺得這種事情讓小月或者金花來比較好。我十分不相信糖醋魚教育小孩的能力。
當然了,小三浦的意見我還是採納了,智商高就是智商高,過目不忘不說,腦子還轉的特別快,而且現在居然還知道會還人情了。
於是我站起身,衝着離我們不遠還在默默垂眼淚的姑娘們大聲喊着:“美女們,你們還想過那種沒男人的日子嗎?還想每天靠黃瓜茄子過日……”
我還沒說完,就被金花一腳踹斷了:“你能給我好好說話麼?”
老狗在旁邊摸着小月肚子說:“就是就是,太下作了,他從小就這樣。”
我回頭就啐了老狗一臉:“你還要臉不要臉了。”
不過想想我也覺得自己說話挺不妥的,於是換了一種說話方式:“姑娘們,你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嗎?想和別人一樣結婚生孩子嗎?”
哎,你看。中文就是這麼他媽的博大精深,同一個意思,換個說法多文雅。
看到下面的女人都開始交頭接耳了,有不少已經躍躍欲試了。可下面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我壓根一點慫恿人的經驗都沒有。
而這時候,小李子湊了上來,在我耳邊說到:“就告訴她們。只要她們願意,等一下就會有人來接她們,並且每個人保證分到至少一個男人和一套商品房。”
我聽完一愣,小聲的問小李子:“這行麼這?”
小李子呸了一聲:“你管他行不行,反正到時候無忌哥哥一來,售後服務讓她們找10086去吧。”
我咳嗽一聲:“你丫真壞。”
小李子點點頭:“我在商朝那三年公務員,你以爲我白當的啊?”
我點點頭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小鬼,很有前途的嘛。”說着我又衝下面大喊:“只要你們願意,等一下就會有人過來接你們!每個人保證分到一個男人和至少一套複式樓,還有五險一金和商場免費抵用卷。”
“你有病啊?你看她們穿的衣服,這撐死南北朝,有免費抵用卷?”小李子在下面狠狠踹了我一腳。
我這也是一下給說慣了口,沒收住。我上次問一酒吧裡在國家電網上班的公務員,他就跟我這麼說的,當時可把我羨慕慘了。
可剛剛說完沒多久,那個女村長就悄悄的走過來,在我耳邊問到:“那幹部有沒有特權?”
我剛想說一視同仁,小李子就猛點頭:“到時候你能分到個最帥的男人。”
女村長考慮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衝底下的女人們喊道:“姐妹們,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追求新生活吧!有美好的明天在等着我們!”
見到村長髮話,周圍的女人紛紛站起身表示同意,一個兩個接着就是一羣一羣最後變成了全體通過。羊羣效應在她們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時候村長走到老狗身邊,指着老狗:“我要他。”
小月一聽,額頭上被封着印記突然一亮,用一根手指頭頂着女村長的腦門子:“你要死麼?”
我看到小月的行爲,我也非常好奇。她幾乎從來就沒有這麼人性化過,平時不管幹什麼她都清清淡淡的,可最近她整個人都好像大病了一場,什麼都和原來不一樣了。現在我才相信,她一直說自己很活潑,原來不是在安慰我。
漂亮的女村長還是不罷休,看着小李子:“你們答應我的,給我一個最帥的男人。”
糖醋魚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她從我身後露出個頭,看着女村長指着我說:“你覺得他怎麼樣?”
女村長看了看我:“不行,樣子太傻。”
我一聽,腦子就蒙了,樣子太傻……太傻……傻……,這個聲音一直在我腦子裡來回晃盪,而這個時候小三浦一臉陰險的走到那個女村長身邊,抓着她的手:“阿姨,你說你要是一年之內就老成七十歲的樣子,好不好?”
而小三浦剛說完,我們就眼看着那個女村長細嫩的皮膚開始迅速老化,油亮烏黑的頭髮迅速乾枯分叉,接着發黃脫落讓後從髮根漸漸變白。
這下女村長頓時就像發了瘋一樣,突然衝小三浦跪下:“大仙饒命……我錯了。”
小三浦小女孩一樣的甜甜的笑了笑:“那阿姨,你安靜的坐在那裡好不好?”
女村長頓時就好像是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而她的皮膚和頭髮也漸漸恢復到了剛纔的水平。
而我感覺到身後的糖醋魚突然全身一震,接着在我耳邊說:“要是這個傢伙以後一定要嫁給你,你就從了,知道麼?千萬別連累我,這姑娘太恐怖了。”接着糖醋魚又好像自言自語說:“這算是嫩草綁老牛啊,老孃真不甘心吶。”
我:“……”
妲己這時候已經開始在聯繫無忌哥哥了,我們讓他拉一個車隊過來,這邊最少有三千個美少女要讓他們拉走的。
果然沒有一會兒,上百部小中巴就突突着往這邊開了過來,帶隊的居然不是無忌哥哥,而是那個乾巴瘦的血魔。
老狗一看這孫子來了,抱着小月都跳出了一百五十米,然後在一條小河邊給小月用蘆葦編小螞蚱玩。
“拜見嘲風大人。”血魔一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大禮,然後嘴角抽搐着看着下面烏泱泱一片姑娘。
無忌哥哥緊隨其後,還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他那個精明能幹的老婆也在身邊,好像地位比無忌哥哥還要高,已經在不停的安排人事調動了。
我讓血魔起來之後,我還沒來得及說明情況,他就從口袋裡偷偷塞了一個被牛皮紙包裹着的東西塞到我手裡,分量不輕。
接着他站起身子:“嘲風大人果然是急羣衆之所急,想羣衆之所想啊。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村子,但是姑娘們死都不肯出村,我們已經摺損了好幾個好手了。”
金花冷笑一聲:“被榨乾的吧。”
血魔頓時語塞,不過他還是扶了一下眼睛,正色道:“嘲諷大人。如果從今天開始你們有任何需要,請拷我。小的萬死不辭。”
說完這些屁話,血魔站直了身子,儼然大將之風:“女士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將被正式納入蜀山劍派門下。我們榮辱共存,仙福永享!”
小李子點上根菸:“這詞兒怎麼這麼怪?”
我揮揮手:“管他怪不怪,把事了了就行,不然你真活埋了她們吶?”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血魔和女村長兩個高層之間的事了,不過他們倆那一副屎殼郎碰到羊糞球的德行,就知道這事兒絕逼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在上百輛車陸陸續續裝滿了之後,無忌哥哥走了過來。一臉燦爛得像菊花一樣的笑容:“我升官了,成辦事處主任了。總部直接打的調令,以後你們有事就打我電話,我還有個任務就是無條件協助你們。”
我好奇的問了一個一直憋在心裡沒問出來的話:“無忌哥哥,你在外面好歹也算是個牛逼響噹噹的人物啊。怎麼在這裡面當個小破主任就屁顛屁顛的?”
無忌哥哥明顯被我問愣住了,想了挺長時間。期間還分了一圈煙給我們。最後他終於緩緩的說道:“可能是這裡面沒壓力吧,我情商不是很高,很怕和人打交道,這裡麪人很少。我很喜歡。”
無忌哥哥的答案出乎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意料之中,我們本以爲他說在這裡可以追求更高的巔峰,原來只是求個安穩安逸。不過這也挺符合他的性格,同爲混吃等死這個流派的傳人,我們誰也犯不着笑話誰。
世界麼,總有的是兩面性,既然有玉藻前那種幾百年想出去的人,也自然有無忌哥哥這種一心向往這裡安逸生活的人。
如果是我,以現在我這種狀況,我在任何地方甚至任何時間。對我來說區別都不大,唯一可惜的是這裡面看不到快樂大本營和魯豫有約。
所以我的人生可以說,連無忌哥哥都不如。每次都很被動,但是又沒有辦法去改變它,這對我、對我們來說,就是一種無奈。
畢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達到我們所能預料的後果。
“二爸爸,其實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其實這種我是誰,我從哪來,我要去哪裡的問題,早就是個爛命題了。我們要做的,就只是讓自己活下去嘛,活到死而已。”
我摸了摸小三浦的鼻子:“你要是不這麼聰明多好。”
小三浦咯咯的笑了起來:“二爸爸才聰明呢。”
糖醋魚突然蹲在我和小三浦中間,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們倆:“你們是在談戀愛麼?”
金花點起一根菸:“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