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湖南打殭屍了麼?”話說,現在蹲在地上拔草皮抽菸的人由三個變成了四個,其中一個手上還拎着個塑料袋。
吳智力邊抽菸邊從袋子裡掏東西出來吃還邊說話:“昨天被緊急徵用了,說你們在日本回不來,讓我們整個小組過來協助你們。”
我一愣:“整個小組?”
吳智力點點頭:“一個爆破天才,一個暗殺大師,一個電子對抗專家,一個地質學家,一個狙擊手,一個最厲害的藥劑師兼醫生兼格鬥家。”
老狗從吳智力的塑料兜裡拿出塊薑糖:“你還要臉不要臉了,有你這麼誇自己的麼?”
小李子也掏出一塊兒說道:“你們這是過來開學術會議麼?”
我點點頭:“這個陣容殺殭屍可有點玄。”
吳智力憨憨一笑:“我們過去之後,發現哪裡還有什麼殭屍,已經被高級組的給掃光了,我就自己做了一把弓箭天天打鳥,現在我打個嗝都是鳥屎味。”
老狗嘿了一聲:“鍛鍊了幾天嘴挺貧啊。”
“不能,跟你們比我差太遠了。”吳智力顯得特別謙虛,不過他的嘴臉挺欠揍的。
我邊用視線跟隨那些穿着短裙的美少女邊抽着煙,有點茫然的問吳智力:“你小組的人呢?”
吳智力看了看錶:“約好了這個時間來的,可我等了好長時間了。”
我想了想:“你是不沒調時間?”
說完,吳智力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我把這個給忘記了,日本比中國早一個小時呢!”
老狗也站起身拍拍吳智力的肩膀:“你智力有待提高啊,日本好歹算你故鄉。”
小李子蹲在地上冷哼一聲,衝老狗說道:“你也好意思提智商一說?”
接下來將近一個小時的漫長等待中,我們四個人幹了各種各樣別人看來傻逼到極點的行爲,比如翻花繩。
四個大男人而且還有兩個白種人,蹲在日本大阪市近郊的一個街心公園裡輪番上陣大戰翻花繩,邊翻嘴裡還邊罵罵咧咧的,這是一種怎樣的神經病?
我不知道翻錯了多少次繩之後,吳智力的小組成員總算陸續到場了,我看着這幾個傢伙很是頭疼的悄悄問吳智力:“你們這個組是哪個高中的興趣小組對麼?”
吳智力堅定的搖搖頭:“最大的二十多歲了。”
我眼神在那幾個傢伙身上晃盪一圈:“不像啊,哪有這麼顯年輕的,你看那倆姑娘,都沒怎麼發育。”
吳智力一拍胸脯:“我!”
他說完,做出一副老大哥的姿態站起身,把他那羣童子軍招呼到這邊。指着我們三個說:“叫叔叔。”
我們:“……”
經過吳智力的介紹,我們知道了這五個神奇寶貝的特殊屬性,聽完之後我的推斷直接被血淋淋的推翻了,原本以爲的電子對抗和地質學家是那兩個小姑娘,結果發現那兩個姑娘一是暗殺一個是狙擊手,而電子對抗的是一個打扮得像小白臉一樣的裝成熟少年,爆破的原本以爲是那個一身腱子肉嘴脣上長着濃密青春期容貌的猛漢,可結果是那個帶着一副金絲框眼睛文質彬彬一身書卷氣的清華大學好苗子,而最有文化氣息的地質學纔是那個長得很斯巴達的年輕人。
“你準備安排他們住哪兒?”我悄悄拉過吳智力,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吳智力滿不在乎的說:“日本可是我地頭,雖然塞哪個朋友家住住就行了。”
我打了個冷顫:“黑社會?”
“還能去哪,他們身份又見不得光,武器裝備都得在這邊現湊。”吳智力眼神一黯,我想他已經知道了當老大的悲哀。
我站起身走到那五個神奇寶貝面前:“你們都要什麼裝備,跟叔叔說,叔叔送你們。”小百合那閣樓上還有幾百樣沒開封的武器呢,隨便弄點來給孩子們玩玩,就當我這個當叔叔的見面禮了。
叔叔……人生的悲涼,莫過於此啊。
那個個子小小的狙擊手小姑娘笑着說:“我要一把MDG衝鋒手槍,和一把中程狙擊步槍,嗯,FRF2就行了。”聲音脆脆的,就好像在問別人要情人節禮物一樣。
而那個小白臉的少年則一臉傲然的說:“我什麼也不要,給我一個BB機我就能切斷這一片的通訊網。”
老狗低聲說了一句:“吹牛逼。”但是很明顯,所有人都聽見了。
那個暗殺的小姑娘也是搖搖頭,從內衣裡面摸出一根很長的軟鋼絲,輕輕繃直,發出一聲琴絃聲。在陽光下能看出鋼絲上面充滿了小倒刺還泛着幽幽藍光,真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麼能放到一個姑娘家那麼敏感的地方,萬一扎着,吸毒療傷都不方便,還得白白便宜了吳智力這等的下賤胚子。
“我需要乾冰,液氮,還有石墨和礦泉水瓶。”那個眼睛兄推了一下眼鏡。
我也推了一下眼鏡道:“這些東西你要幹啥?”
“製造混亂,全城停電。”這個眼睛兄語氣溫和,但是眼神兒看上去可瘋狂了。
這時候那個壯漢級少男摸着腦袋憨憨一笑:“我就不用了,日本地下三千米以內所有構造我都研究過了。”
我被他們說得一愣,扭頭問吳智力:“這些傢伙不是應該還在上高中麼?怎麼都跟科學怪人一樣?”
狙擊手小姑娘用手裡的石子兒打掉從她腦袋頂上飛過去的一隻鴿子之後,蹦到我面前:“叔叔,我們是上高中啊,我最大,高三了,還有幾十天就高考了。”
我摸着自己腦袋想了想覺得特別扭:“你還是叫哥吧。”
“要不你包養我吧?”狙擊手小姑娘的思維非常之跳躍。
我:“……我要是拒絕你,你會傷心麼?”
……
“我就奇怪了,王將軍怎麼就缺心眼兒到這地步,派這麼一羣娃娃兵來?”老狗坐在客廳沙發上,趁着五個神奇寶貝上去挑選兵器的時候,衝着吳智力抱怨着。
吳智力尷尬的笑着說:“沒辦法,我只是個小組長啊。”
姑娘們全都不知所蹤,我們進門兒的時候發現菸灰缸在地上碎成了渣渣,估計是那個虎娘小姑娘最終還是偷襲狐仙大人得手了。
小李子聳着肩,一臉沉着的衝我說:“你別忘了你玲玲可是十四歲就殺人如麻了,跟她一比這幫小崽子都算大齡了。”
我一驚,扭頭衝小李子道:“媽的,又多了一個我的,什麼我的麒麟哥、我的金花姐、我的玲玲、我的小百合,你是非把我逼死不可啊。”
“金花姐和麒麟哥你是跑不掉的。”小李子煙波流轉,然後突然坐起:“媽呀,我媳婦兒!”說着就一個箭步衝了上樓。
吳智力一臉茫然的看着小李子的背影,臉上充滿了好奇與八卦。
老狗笑了一聲:“別搭理他,他有病。”
我點點頭,打心眼兒裡同意老狗的說法,昨天晚上的我方除我外幾乎全滅,小李子的被害妄想症突然發作,趁着身體稍微恢復了一點,給這房子裡面七七八八佈置了二三十個各種陣法,用老狗的話說,現在就是一隻耗子想進來也得經過小李子點頭才行,不然這房子會變成絞肉機,連渣都不給耗子剩下。
吳智力點上跟煙,悠閒的抽了一口道:“還是跟你們一起有安全感。”
我踹了他一腳說道:“別他媽說這麼噁心的話,我現在敏感着呢。”
老狗竊笑,指着我對吳智力說:“性騷擾後遺症。”
說話間,屋子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響了起來,以鄙人對女性聲音的敏感程度,我馬上就分辨出是自家姑娘那一夥人,因爲我媳婦兒的嗓門兒是最大的,嗓門大聲音清脆,所以穿透力特別強。
我站起身打開門:“你們這是去……”
我話沒說完,就實在說不下去了,門口的一衆姑娘穿得一摸一樣,清一色的中式旗袍,乍一看還以爲是哪家中式按摩館下班了呢。
她們走進來之後,我發現那個龍騰虎躍被狐仙大人揍的小姑娘和狐仙大人也穿上了旗袍,我摸了摸鼻子一臉無措的問糖醋魚:“您幾位是幹什麼去了?”
糖醋魚拎着一個很復古的小手袋,千嬌百媚的勾住我的脖子:“雲桑,要不要快活一下?”
我:“……好好說話!”
“今天我家洗浴中心發衣服,我見有便宜撈,就過去一人領了一件。”糖醋魚回手揪了揪金花的衣服。
金花露出半截明晃晃的大腿,憤恨的拍掉糖醋魚的手說道:“剛纔還有人問你多少錢包年呢。”
糖醋魚嘴一撇:“人家問你都是一夜情。”
金花不屑的說道:“是因爲我看上去比你成熟。”
我:“……有人問小月麼?”
小月眉開眼笑的說着:“有啊,直接向我求婚。”
老狗哈哈大笑,指着金花和糖醋魚說道:“你們被擊敗了,你們怎麼處理的?”
小百合這時候走上前,也是一臉笑容:“打了一頓。”
她說完,歪過頭盯着沙發上的吳智力,眼神裡的笑意變成了寒意,從大腿內側摸出一把袖珍手槍握在手裡,走到吳智力面前寒聲道:“威廉警官,我們又見面了。”
吳智力眨巴一下眼睛端詳了小百合一會兒:“三浦小姐?你居然還沒有伏法?”
我聽到這,趕緊拽過老狗,一手摟着金花肩膀一手握着糖醋魚的腰小聲道:“有姦情!”
衆人齊齊點頭,屏息不做聲,而狐仙大人正衝着那個虎虎的小姑娘呲牙咧嘴,滿臉憤慨。
小百合把手槍悄悄放到背後,撥動了保險:“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沒有死。”
吳智力歪着眼睛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居然用日語和小百合交流了起來,這不是存心找我們茬麼。
果然,糖醋魚大喝一聲:“說中文!”
小百合轉過頭,衝糖醋魚鞠了一躬,轉身衝吳智力說道:“威廉警官好威風啊,是回來看小百合的笑話的麼?”
吳智力搖搖頭:“你是賊,我是好人。我們不能在一起的。”
糖醋魚聽到這,陡然來了精神,惦起腳摟過我的肩膀悄悄說:“有姦情!”
小百合突然大聲咆哮起來:“放你奶奶的屁!”這是我從認識百合子以來第一次聽到她說髒話,破天荒啊。
我們皆一愣,老狗捂着嘴儘量不發出笑聲,低聲說:“這句很有中國風。”
吳智力低下頭,聲音低沉:“百合子,我已經快忘掉你了。”
說完,百合子手裡的手槍咔噠一聲上了膛,頂在吳智力的腦袋上,厲聲說:“那我們的孩子你也不要了!?”
所有人都被徹底驚呆了,包括吳智力。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