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淡定的名將
他們也確實是值得高興的,尤其是在今天這個日子裡。
人羣中的陳納德將軍用敬佩的眼神看了一眼丁汝昌將軍,正是這位老將軍在事情未曾完全明朗之前,就強硬主張軍管進出航道,從而導致了陳工卜的走投無路。
李廣也同樣在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這位海軍靈魂人物。
如果說許上臺出力最大的人是誰,惟獨丁汝昌,是他以他崇高的威望出面整合了海空軍的矛盾,爲國防和河北系將最後的障礙消除,且他甘願放棄自己的一聲清譽,爲許崇志說出許崇志想做而不能說的話,並全力安排執行。
於是纔有了陳工卜的通話記錄,於是纔有了他成爲新任軍部總長的現在,也纔有了河北和國防完全聯合的局面,當然還有國家新的領袖的地位確認。
李廣在想,很多事情不能爲人所知,可老將軍畢生所求又豈是區區名望?
丁奉站在一邊默默的看着,看着這些聯邦衆將,和外賓們簇擁着自己的父親,用恭敬的姿態,他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爲父親的驕傲呢。
而他身邊的摯友張自忠忽然發出了一聲嘆息,丁奉回過頭去,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張自忠苦澀的一笑:“昨天被兩個老頭子教育過了,他們要我進入首都指揮學院。”
“這是好事。”
“我知道。”張自忠注視着被許約拉住胳膊傻笑的霍成功,他低聲道:“我知道,反正國防又一代人已經成長起來了。”
“你不是嫉妒吧。”
張自忠回頭看着甘寧,他覺得,自己應該介紹田伯光給這個傢伙認識,也不知道那個混蛋現在幹什麼了,說起來還有些想他呢,他正在琢磨,鄧伯方已經在喊他了,鄧伯方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天我們就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們兄弟們一起聚個餐吧。”
“你也巴不得我滾蛋?”
“嚴格來說是這樣的。”鄧伯方難得的開了一個傷人心的玩笑,甘寧刺耳的笑聲中張自忠咬緊了牙關:“你請客。”
“好。”
“我呢。張,聽說你也要升職了,恭喜你,張。”
張自忠連忙立正:“將軍。”
“麻煩的張,不要這麼客套了,我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範德法特用很受傷的眼神看着張自忠,張自忠咧嘴一笑,乾脆伸手摟住了這個可愛的老頭誇獎道:“你那一撞真是漂亮,晚上我們偷偷出去喝一杯怎麼樣。”
“你在正式邀請嗎?”
“嗨,我說的是穿便服,你懂的。”
範德法特大喜:“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張自忠拍拍胸脯道。
周圍的鄧伯方,丁奉,甘寧,趙敬堯等幾乎抓狂,這個混蛋竟然勾引範德法特將軍去鬼混,簡直丟盡亞細亞的顏面,同樣抓狂的還有不遠處的米爾斯將軍,米爾斯將軍看到了自己的副團長和那位暴徒張勾肩搭背,臉上露出的男人全瞭解的笑容時,就知道不好了。
但他也無法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範德法特和那位張,將軍不像個將軍,中尉不像箇中尉的勾肩搭揹走到一邊,好像還翻出了什麼珍藏版的遊樂地圖,開始制定作戰計劃。
丁汝昌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老將軍和藹的一笑:“範德法特將軍有赤子之心,他是位真正的騎士。”
“不,他是舍伍德森林的遊俠。”米爾斯恨聲道。
李廣啞然失笑之餘將目光投向了那邊的年輕人,他用詢問道:“老長官,您說他會是未來的許嗎。”
“不。”丁汝昌搖搖頭,他笑眯眯的看着被歐羅巴學員簇擁着的霍成功評價道:“他更像未來的張。”
“張?”李廣吃驚的看着丁汝昌,回頭再看看角落裡和範德法特比劃的口水飛濺,時不時還扭一下腰模擬什麼職業的張自忠,他覺得這怎麼可能呢,所以他問:“爲什麼您這麼認爲。”
“他什麼都在模仿他,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那位漂亮的歐羅巴小夥子什麼也在模仿他一樣。”
這有點繞口,但米爾斯能懂,米爾斯聳聳肩:“據說霍征服了這羣孩子們,包括心高氣傲的羅德里格斯家的長孫,範德法特唯一沒有誇張的就是霍的出色之處,霍是個奇蹟。”
丁汝昌點點頭:“是啊,我想,再過幾年,將他丟到SU-2軍區去磨礪磨礪吧。”
“長官,您覺得他未來的路該怎樣呢。”
“他走什麼樣的路,他就走什麼樣的路,我這雙眼不會看錯的,不相信嗎?那我們打個賭。”
是老將軍今天也很開心吧,李廣當然奉陪,他問道:“將軍要賭什麼呢。”
“我輸了,就爲你再買命三年,怎麼樣。”
李廣驚喜的看着丁汝昌,他知道老將軍絕不會妄言的,他連忙點頭,這時丁汝昌又道:“你輸了呢,哼哼,那後面三年,每年就多支持我們海軍五個百分點的經費吧。”
陳納德在一邊大驚,卻不敢吱聲,只求李廣贏纔好。
丁汝昌看了他一眼:“你站我這邊,就分你一半。”
這下空軍衛戍區司令當即叛變了:“我站老長官這邊。”同時不屑的看着即將上任的軍部部長,他的老友李廣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啊。”
“再拍馬屁也老將軍也不會多分你一個點。”李廣氣的罵道,回頭就喊:“霍成功。”
“到。”
霍成功連忙跑了過來,胸口的勳章嘩嘩作響,一直到了李廣面前立正:“將軍。”
“長官,您請。”李廣道。
米爾斯也好奇的豎起了耳朵,丁汝昌問道:“孩子,你的志向是什麼。”
我?霍成功茫然的看着丁汝昌,但隨即反應過來了,他道:“報告長官,卑職的志向是守護聯邦,消滅一切敵人,無論他是本國人還是外國人。”
李廣忍不住作弊道:“你崇拜許總長嗎。”
“嗨!”陳納德大怒,米爾斯也不滿了:“部長閣下你太過分了。”
李廣厚着臉皮不吭聲,丁汝昌則寬厚的笑笑,而霍成功頓時懵了:“崇拜?”
雜魚看着幾位長官拼命在想,他們在幹什麼,可憐雜魚如果知道自己一言能決定海軍總司令去留,和聯邦軍費的去向的話,雜魚一定更難做出回答的。
這時丁汝昌道:“這麼說吧,孩子,仔細想想你身邊的人,你最想追隨的,最最在意的,甚至願意爲之效忠的唯一人選,假如必須選擇的話,你想選擇誰。”
這樣啊,霍成功毫不猶豫的道:“我永遠直屬的長官,張自忠中尉。”
陳納德以手加額,李廣眼神驚駭,米爾斯崇拜的看着那位亞細亞的海神,霍成功卻眼神堅定,是的,現在他已經很出色了,但這是源於什麼他心中清楚,若不是當年的長官言行影響,而蒼天給了自己機會,自己又怎麼可能有今天呢。
可丁汝昌又問道:“如果有一天,你超越了他呢。”
“那卑職就會如李廣將軍對您一樣,在這樣的關係面前,世俗的權勢地位又算什麼呢。”霍成功微笑着道。
“你十六歲。”丁汝昌點點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十六歲。”
“是的,長官。”
這是多麼好的年齡段,未來的路還長,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可能,人還有充足的時間去選擇方向,生命是如此的多姿多彩,而今這個少年卻又已經擁有了超越他人的基礎,無論是軍旅中的關係,還是個人的素質。
最終丁汝昌又是一聲嘆:“努力吧,孩子,我會看着你的。”
“遵命長官。”
然後霍成功就退下了,可範德法特卻在喊他,正要走向許約的霍成功只好又頂着嘩啦啦響的勳章跑了過去:“將軍。”
“晚上,張,你和他說吧。”
“晚上老子帶你去見識見識,但不要說漏了。”
“……是不可以帶女士的那種?”
“哼。”
“收到,長官。”霍成功淡定的轉身離去了,範德法特不敢置信雜魚這方面也這麼老道,他看向張自忠,可他發現張自忠卻和霍成功一樣的淡定,範德法特忍不住問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是違反軍紀的嗎。”
“將軍,您這樣簡直太煞風景了。”
而同時,許約卻在吳媚的提醒下不放心的詢問霍成功:“他們叫你過去幹什麼呀。”
“要和範德法特將軍送行。”
吳媚歪着頭看看雜魚:“是嗎?”
“恩?”霍成功不解的看着她,用無邪的眼神,吳媚相信了,雜魚還沒有被污染,她笑着道:“我父親也想請你吃飯呢,哦,還有許約,咯咯。”
“什麼呀。”許約羞紅了臉,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吳媚剛剛說那一句的時候,她本能的心一提。
作爲玩物的雜魚惱羞成怒,他乾脆提議道:“我們的關係就此爲止吧。”
吳媚大羞:“啐!”
然後氣的要掐他,許約笑的都直不起腰來,天啊,天啊,他和人家說分手也這麼酷,歐羅巴的學員們就看着這羣傢伙在調情,這讓隆美爾的心思又情不自禁的飛到了幾千光年之外去了。
一邊的戴安瀾就在冷眼看着這場戲,已經知道內情的他覺得長官分明在玩火,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哼哼。
蔣子恆捅了他一下:“走了。”
原來將軍們已經轉身下樓去了,雜魚們自然也沒有繼續站着這裡的道理,於是,以丁汝昌爲首的將軍們,以張自忠爲首的中下層軍官們,以霍成功爲首的雜魚們前後三批次,紛紛向着樓下而去。
十幾分鍾後,霍成功帶着許約和一羣雜魚溜出了門。
根據日程,從現在開始到離開,他們在首都還有三天時間,而這三天時間是前所未有輕鬆的三天,所以霍成功決定帶這羣傢伙好好的轉一轉。
有李廣出面,軍部直接給他們配了一輛車。
並配置了一個班荷槍實彈的警衛部隊保護。
許約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是亞細亞第一公主,所以丁汝昌將軍又派出一隊海軍陸戰隊精英來保護他們,並開啓了全程監控程序。
且許約的腕錶終端還會根據情況,隨即能發出SS級信號,信號發出後,所在區域十公里範圍內將立即被封鎖,空天部隊也會立即從太空進入大氣層,附近地面警察,和衛戍部隊更會在第一時間派出精銳直接展開行動。
所以一切高枕無憂,惟獨不太自由。
這讓許約愁壞了,她拼命強調這樣真是令人不適應,吳媚卻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悄悄在她耳邊道;“你是想回國防吧。”
“沒有。”
“真的?”
許約鬱悶的皺起了小臉:“假如叔叔不讓我去怎麼辦啊。”
“不會的。”偷聽女孩子談話的霍成功道。
說完趕緊跑到後面去,擠在了龐培和隆美爾的身邊,隆美爾怨恨的看着把他險些擠到過道里的霍成功,忽然他問道:“霍,你怎麼不接電話。”
“啊?”霍成功一驚,連忙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把終端調成無聲,卻被隆美爾發現了,他連忙接通了,張自忠的聲音傳來:“你是豬啊。”
“咳。”霍成功被他罵的一點脾氣也沒有。
“算了,晚上你不來拉倒,哦,等一等。”
幾秒鐘後霍成功的賬戶上竟然多了五萬點,張自忠罵道:“帶人出去辦事經費也不拿,你準備帶那羣雜魚在首都打劫嗎。”
霍成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晚上隨便找個理由,把他們甩了,然後來和我會合,六點半等你電話。”張自忠說完掛斷了電話,但前面吳媚和許約已經疑惑的轉過頭來,許約不好意思問,吳媚幫她問道:“你怎麼把手機無聲了。”
WWW⊕TTκan⊕¢Ο “按錯了。”
“哼,你今天別想自由活動,對吧許約。”
“恩。”許約點點頭。
霍成功繼續保持茫然的姿態:“什麼呀,張長官把活動經費轉我的,你們看。”
然後他一臉無辜的伸出手去,走到她們面前讓兩位女士檢查自己的賬戶,現在賬戶餘額五萬八千點,霍成功忽然一驚;“咿,我八千點是哪裡來的?”
“白癡,你不是機師嗎,難道沒有津貼?”
“八千?”
“還有獎金,這是獎金,看。”吳媚教他看賬戶明細,霍成功卻悲憤的道:“我輩爲聯邦出生入死,竟然只有三千的獎金?”
前面的隨車警衛都忍不住爆笑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滴的一聲,賬戶又多了一行,滴,又一行,滴…霍成功目瞪口呆,三十八萬!
滴,五十二萬…許約大叫起來:“你請客!”
“本來就該他請,要他給我們買衣服,買化妝品,買鞋子,買皮包,買車,買房子!”吳媚道。
許約連連點頭:“對,什麼也要你買。”
她們“貪婪”的要求讓家境一般的隆美爾臉色不由爲之一變,原來這樣的事情不是人人能做的,也只有霍養得起兩個女人啊,就在這時,前面又是一聲大喊,吳媚不敢置信的看着賬戶:“打錯了吧。”
“多少。”
“一百九十二萬,新的一筆一百萬?”吳媚趕緊查閱,然後恍然:“沒錯,海軍一級英雄勳章,是這麼多獎勵。”
前面的警衛猛回頭,什麼,這,這位少年是海軍一級英雄勳章獲得者?他們無緣知道小範圍內的授勳儀式,因爲那樣的陣容和過程傳出去也太驚世駭俗了,可現在他們幾個知道了。
這幾名警衛面面相覷,怪不得海軍也安排了人來保衛,還派的是海軍陸戰隊的一羣傢伙,原來不是爲許小姐,是爲這個年輕人來的,他們忍不住回頭看向霍成功。
雜魚卻在那裡嘀咕:“一艘戰列艦就這麼點錢嗎?”
其實他是在故意打趣,許約果然被他財迷的樣子逗的花枝亂顫,吳媚身爲空軍也笑了:“就是,海軍的人真小氣。”
可她沒想到,雜魚下一句竟然是:“空軍也是的,一名中尉就二十萬,靠。”
吳媚一愣之後,當即撲了上去,揪住了這隻小雜魚的耳朵:“你怎麼不說歐羅巴的那些傢伙,一箇中將一羣雜魚一分錢不值呢。”
“嗨!”龐培抗議道。
但吳媚聲音更大:“你想怎麼樣?”
龐培立即沒種的坐了回去,看看霍如今的模樣,他就失去了抗爭的勇氣,他悄悄對身邊的隆美爾道:“埃爾文,霍真可憐。”
“得到總要付出的。”年輕的名將卻用一種看破世情的口氣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