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離人羣越近,邱越民便越看清那捱打之人的可憐模樣。可惡的是,這羣人居然手拖着麻布袋,像是要把那一男一女裝進袋裡,扔進湘江一般。
邱越民的出現,無疑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是誰吃飽了沒事幹不好好家呆着,就算想出來散步消化消化,也不必專找麻煩事挑?
但邱越民眼裡,這事並不麻煩,雖說不是光天化日,但這裡也不屬於郊區荒野之類的地形。這裡幹這種勾當,膽子也忒大了?
見衆人看見自己後停下手的工作,邱越民放慢步子,不急不躁的向人羣走去。人羣微微騷動,紛紛向人羣外的一人望去,等待那人的指令。那人背對邱越民,個頭不高,馬尾卷,全身黑色裝束與黑夜渾然一體,頗有幾分威儀。
邱越民漸漸靠攏後,她微微將頭擡起,轉過身,與邱越民以面對視。
邱越民證實了心的疑惑,這個頭頭,的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小姑娘。尖尖的小臉,淡淡的柳眉,圓圓的星目,嫩嫩的纓脣。僅僅幾秒鐘時間,加上黑夜之就支配着幾盞路燈,邱越民能看清面前這個黑衣女人的面容,也不得不歸功於她誘人的姿色了。
這樣貌美的小姑娘,居然是這場殘忍搏鬥的主使,邱越民有些匪夷所思。
黑衣女人頭微微仰起,先話了:“你叫我住手?你是誰?是他們的朋友嗎?”黑衣女人傾斜身子向那被手下扣住的倆人瞅了一下。
邱越民微微一驚,黑衣女人雖然問的直接,但卻是一針見血。
從她的眼神裡能感覺到,如果說是他們的朋友,估計連自己也要一塊解決了。
邱越民微微搖頭,“我不認識他們,我只是一個路人,看不管你們的做法,所以來管點閒事。”
“呵!”黑衣女人一聲哼笑,搖了搖頭,看邱越民的目光生出了幾分滑稽與藐視。
你以爲你是誰啊?閒事是隨便管的嗎?
“小子,這裡沒你什麼事,這倆個小偷偷了我的東西,我這是執行懲罰。”
小子?難道我比你小嗎?邱越民感覺可笑,向那被扣着的倆人望去,一男一女都有氣無力的靠旁邊人的身上,看樣子挨的打不輕。
“他們偷你東西,你大可以喊警察,或者把他們送派出所,你不也省事嗎?”
“送派出所?那些警察能把他們怎麼樣?罰點錢?關幾天又放了?哼!”
“那你打算對他們怎麼樣?”
“扔到江裡餵魚!”簡短的個字,從黑衣女人嘴裡說出來鏗鏘有力,並且流暢自然,就想和朋友說“咱們去吃消夜”一樣隨便。
邱越民這回感受到了,眼前的女子絕不簡單,而且,從她的語氣和她手下的架勢來看,她沒開玩笑。
但沉寂了一會的邱越民也只簡短的說了幾個字。
“能不扔嗎?”
這回換着黑衣女人驚了,她開始重打量着眼前這個半路殺出的男人,此時的月光明亮皎潔。藉着月光,邱越民與黑衣女人對視了,倆人安靜的看着對方,也許同一時間,也許只那一瞬間,倆人的心裡都微微一震。
眼前的這人,好面熟!
但……
就是想不起……
望着蠢蠢欲動的手下,黑衣女人放狠了,“你是什麼東西?你叫我不扔我就不扔嗎?”
邱越民鎮定自若,看着黑衣女人後面那五個虎視眈眈盯着自己體格魁梧的厚壯男人,他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他們的。何況,邱越民也並沒有選擇要用武力去解決。淡淡一笑,顯然那樣輕鬆,“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聞言,黑衣女人的眼眶顯然睜大,彷彿以前從未有過別人和他說這話一般,“我不是東西,我是人!”
“噢……”邱越民做恍然大悟狀點了點頭,道:“你不是東西,不是東西,我明白了。”
“你!”
黑衣女人那鼓大的雙眼硬硬的瞪着邱越民,估計此時,連吃他的心都有了。
而那羣手下,也甚是會他們頭頭的意,彷彿邱越民罵黑衣女人身,痛他們心一樣,其一黑色背心男人尤其英勇,快步奔了過去,揮出拳頭就向邱越民打去。大冷天的,這哥麼只穿一件黑色背心,憑這點來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傢伙。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是瘋子,但,瘋子也不好惹啊。
“媽的小子,這麼和我們小姐說話,找死!”
邱越民也不是水袋子,揮出手一把抓住打過來的拳頭,扣住他的手腕。
抓是抓住了,扣也扣住了,但拳頭還向邱越民的方向挪去。
邱越民有些爲難,看來今天管的這樁子閒事還的確需要本錢,就面前這傢伙,單說身手的話,一對一恐怕都吃力,現要是再來一個,估計自己就招架不住了。
“行了,別鬧了,有什麼事好好商量不就行了嗎?”
邱越民的後方,秦嵐漸漸的走過來。
看着從黑暗漸漸滲出的秦嵐,黑衣女人猛的一驚,小聲嘀咕道:“秦嵐?”
秦嵐面帶微笑,行走幽雅,彷彿這裡的氣氛不是將要大戰一場,而是旅遊觀光。雙手分別搭邱越民與另一人碗上,同時道:“這位小姐,這倆個小偷也被你的朋友們打的狼狽不堪了,相信他們以後也不敢做這些小偷小摸的事了,這件事幹脆就算了。”
“你是秦嵐嗎?”黑衣女人直截了當的問道。
“對,我是秦嵐。”
“唱歌的那個?”
秦嵐點了點頭。
黑衣女人又將目光劃落邱越民臉上,仔細的看了幾眼,將頭低下去,沉寂了十幾秒鐘,隨即向後揮了揮手,示意放人。
邱越民對黑衣女人的舉動微微吃驚,朝秦嵐望去,那眼神彷彿說,喲,明星的面子就是大啊。
秦嵐開心的笑了笑,向黑衣女人微微點頭,客氣的說道:“謝謝你呀!”
黑衣女人晃了晃腦袋,對秦嵐冷冷的笑了笑,接着又對邱越民投向不屑的笑容,道:“你的歌唱的不錯,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纔不會放人呢!不過你的這位朋友太愛管閒事了,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邱越民冷笑道:“是嗎?可我天生就是這個習慣,哎,沒辦法。”說話的同時,邱越民還配合着搖搖腦袋。
“你別得意,今天你好心放了這些小偷,沒準哪天你就會被他們把東西偷跑。”
黑衣女人說的有些道理,邱越民心裡其實認同,但他就是看不管黑衣女人的處理方式和傲慢的態。望了望一旁連站立都十分吃力的倆個小偷,道:“我樂意,你管的着嗎?”
“你!”
黑衣女人向邱越民湊攏,眼睛惡狠狠的瞪着他。或許平時,真的沒幾個人會這樣和她對着幹,邱越民也不知是什麼情緒亢奮了,感覺和麪前的這個人越幹越上癮。
放人的話已經說出,黑衣女人不好反悔,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慢慢的收回身子,咬緊牙道:“我會記住你的!”
“別,千萬別……”邱越民一副無奈的樣子,道:“我這人怕被女人惦記了,尤其還是像你這種女人。”後面幾個字邱越民拖的老長,如果有誰聽不出這挖苦語氣的意味,那就得去做做智力測試了。
“好了越民,人家把人都放了是一片好心,天也晚了,我們快走!”怕邱越民與黑衣女人越說越上火,秦嵐急忙抓着邱越民的手臂,也不管邱越民答不答應,拉着他轉身就走。
邱越民漸漸離去所留下的哼歌聲,黑衣女人望着邱越民消失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的影子也一塊吃掉。
秦嵐抓着邱越民的手臂依然沒有放開,甚至抓的緊了,身子就那樣輕輕的邱越民身旁,靜靜的享受這種漫步的愉悅。“越民,你剛纔好囂張啊,對個女孩子,太過了?”
邱越民剛纔那不羈的表情早已褪去,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像她那種有錢的富家小姐,很難想象她的心腸與手段會比男人要差,說實的,我討厭這種仗着有幾個錢就無法無天的人了。”
“錢能代表什麼?錢能代表一切麼?有錢就能買到感情麼?不可一世!”
秦嵐望着前方直直的小路,任由邱越民大聲的泄,從邱越民的話語裡,她深深的感受到,身邊的這個男人,變了很多,但唯一沒有變的,是他對母親的那份濃濃的愛與深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