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越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極不真實的感覺籠罩在邱越民周圍。他相信不到,世上居然有這樣能打的人,而且這個人居然是平時傻呼呼,離自己很近的牛二娃。
地上倒下的人都在小聲的,雖然小,但卻十分痛苦和哀怨。可見牛二娃下手之狠,下手之準。
牛二娃底氣十足的向倒在牀上的螳螂走去,螳螂捂着被牛二娃的“鐵頭功”撞到的胸口,見牛二娃走來,眼裡竟充滿了恐懼。
牛二娃將頭伸了過來,問道:“現在你說說,誰的拳頭硬?”
螳螂向倒在地桑的手下掃了一眼,深深的嚥下一團口水,結巴道:“你……你,你的……的硬……”
“那照你這麼說,這裡以後的規矩就是我定了?”
“對……你,你定。”
牛二娃滿意的笑笑,接着挺直身上,回頭叫道:“大哥,行了,現在你說了算。”
邱越民一驚,心想人是你擺平的,以後的規矩也自然是你定啊。恍恍惚惚的走了過去,一臉錯鄂的望着牛二娃,道:“我說了算?”
牛二娃道:“當然啊!你是我大哥,當然你說了算,以後誰再敢對你和花叔無禮,我就揍死他!”
邱越民點了點頭,牛二娃既然這樣維護自己,那自己也要有大哥的樣子。
邱越民挺了挺身子,嚴肅的盯着螳螂,道:“螳螂,我想問你,你服氣了嗎?如果你沒有全服,那這規矩我就先不定,只到你真正服了,我再定!”
螳螂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服,服了,我服了,你的這傻兄弟,不,不不不,你的着武林高手的兄弟太厲害了。”
“好,你不服也不行,這誰的拳頭硬規矩就由誰定也是你自己說的。”
邱越民靠近牀邊,將螳螂收繳的窩窩頭的端了出來,拿在手裡晃了晃。
“你都拿去吧。”螳螂在一旁道。
邱越民搖搖頭,向倒在地上的衆人望了一眼,道:“這些窩窩頭還是給你留着,但不是給你吃,你的兄弟都受傷了,就給他們多吃一點補補。”
有的還在地上的人偷偷的望了邱越民一眼,眼裡有些感激。
邱越民做完好人,又馬上撲在螳螂的牀上,左探右望,翻來翻去。嚇的螳螂直出冷汗,心想不是吧?掀我老窩?
接着,邱越民終於有點收穫,找出了幾本封面裸體女人的雜誌。螳螂也顧不上疼痛了,連忙撲了過去,喊道:“大哥……我可以送你幾本,但你不要全部拿完了,這可都是我喜歡的啊!給我留一本吧!”
邱越民“哼”了一聲,將雜誌一扔,小聲道:“誰要你這狗屁玩意。”接着又在牀下翻了起來。
過了幾秒,邱越民發出哈哈的笑聲。接着,手裡提着二瓶白酒從牀上蹦達下來。嘴裡同時念道,“有段日子沒喝酒了!讒啊!”
“果然是好酒啊!你兄弟在外面混的真不錯,居然給你送茅臺!”邱越民得意的笑道。並在螳螂那扭曲的臉上故意望了幾眼。
螳螂憋着氣不敢做聲,看上去酒對他來說還沒有黃色雜誌值錢。
“螳螂,你和你的兄弟都受傷了,少喝點酒,這酒就給我們嚐嚐,你看行吧?”
螳螂無奈,點了點頭,小聲道:“行……”
邱越民將酒愛惜的摸了摸,看了又看,最後才遞給了牛二娃,又接着道:“有煙嗎?來支。”
“有有有。”螳螂連忙答道,急忙從兜裡抽出一支給邱越民叼上。
邱越民補充道:“火!”
螳螂極不情願,但看見站在邱越民身旁巍峨的大山,又馬上掏出打火機爲邱越民上火。
邱越民滿足的吸了一口,閉上雙眼靜靜的享受。
多麼美妙的滋味啊!
雖然邱越民在學校也是好玩吃煙,但畢竟有幾年了,煙癮還是有的。
螳螂見邱越民特別享受的樣子,湊過去道:“你下次想買菸就找我,我絕對給你弄的便宜,我有渠道。”
“是嗎?那好,作爲那天打我一頓的補償,你先免費給我弄一條嚐嚐。”
“這……”螳螂頓時傻了眼,後悔自己幹嘛多這個嘴呢!
“有問題?”邱越民認真的問道。
“沒,沒問題,大哥。”
邱越民露出一個成功者的微笑,原本他是不會去想要和螳螂作對,並且他也知道自己沒這個實力,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英勇無比的牛二娃,一個放倒十幾個分分鐘的事。看來,這是老天爺要收拾螳螂啊,回想起螳螂平日裡欺負自己的樣子,在看看他現在的可憐模樣,邱越民的心裡就兩個字:痛快!
邱越民覺得夠了,人嘛,做事不能太絕。
“螳螂,你別叫我大哥,我叫邱越民。說白了,我們大家都是犯人,都是曾經有過過錯,對社會造成影響的人。我們既然能聚集在一起,其實也是我們的緣分。大家都是平等的,以後就都和睦相處吧,別再有大哥,權勢之分了。”
見螳螂沒有說話,但神情又像是在聽,邱越民接着道:“我們都還年輕,何不表現好點,積極勞動,平時沒事的時候一起組織組織活動,聽老花拉拉二胡唱唱歌,爭取早日出獄,這樣的日子不也很好嗎?”
“如果每天我們都怒光相對,誰也不容誰,明裡鬥,暗裡咒,那樣我們都累,不是嗎?我們都已經這樣子了,何不想盡辦法讓自己開開心心呢?”
頓了一會,邱越民又道:“螳螂,我知道你以前是道上的,這個從你身上的刀傷就能看出。你也是條漢子,你好勇鬥狠,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如果沒有我兄弟,我根本就奈你不何。但我卻不想和你鬥狠,我只想我們能寧靜的生活下去,能在艱難的生活中一同創造快樂,那麼這樣,就算我們坐牢,也不會了無生趣。如果非要我定什麼規矩的話,那我的規矩就是快樂,和諧。我們要合理運用生命中的每一個分鐘,讓自己快樂,讓生活有意義。”
邱越民一口氣曉之以理的對螳螂說着心中所想,也許是邱越民觸動真情,螳螂也並不是一個毫無講理的人。他微微的點着頭,像是聽了進去。
這時,邱越民的背後,一人享受般的摸着下巴處的小鬍子,滿意的笑着。
“好,邱越民!我開始還不服你,但你能說出這些話,這些想法,我真的很受鼓動。我現在可以說,我也很想過你說的那種生活,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充大哥欺負新人!”螳螂堅定的說道。
“好!這樣纔是好兄弟!這茅臺酒,分你一杯!”邱越民喝道,像是這酒是他的一樣。
“哈哈哈!”牢房內發出一陣大笑。
牛二娃雖然力大,但下手也很有把握,那倒地的十幾人過了十多分鐘,身上的痛苦也都逐漸消去,看來沒傷到筋骨。
牢房內一共二十幾人,全部窩在老花與邱越民的牀鋪中間,搭上幾個小板凳,一人一碗茅臺,二個窩窩頭,扯着嗓門胡天侃地。
盡情處,老花搖晃着身子拉起二胡。這時牛二娃起鬨非要邱越民唱一首,邱越民喝了點酒,加上征服螳螂興致正濃,便將酒碗一放,對老花道:“花叔,會談最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