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見左羅不吭聲,道:“或者這樣,你們和歐盟聯繫,歐盟引渡我,我作爲污點證人,將這幾年收集情報的磁盤交給歐盟反恐部門。如果磁盤有價值,他們自然會給我新身份。如果磁盤沒有價值,我繼續坐牢等死。”
左羅道:“你要跳過我們a市警方?”
米拉道:“不如你向上級彙報,由你們上級和歐盟進行溝通?”
左羅慢慢點頭:“我知道了,你支走蘇誠的原因是,不想讓蘇誠發現你說的哪一句是謊言。我沒這個能力,但是他有。”
“請信任我。”米拉真摯道。
左羅沒有說話,站起來,走出病房,撥打電話連線局長。
……
口說無憑,不可能簡單將米拉認定爲歐盟反恐特工,不過既然米拉這麼說了,警局就聯繫了歐盟法庭。歐盟刑事法庭開始全面調查這件事的真僞。同時他們同意米拉的提議,引渡米拉,然後讓米拉交出這幾年臥底獲得的資料,再對米拉進行評判。
但是a市警方不同意,因爲米拉是重罪,如果能證實米拉是臥底反恐特工,歐盟可以走外交渠道,通過政治來解決。既然沒有鬧出人命,對於反恐特工警方都是給予最大可能的方便。矛盾在於歐盟需要先拿到資料證實米拉是不是特工,a市警方要求先證實米拉特工身份。
局長和歐盟某大法官連線說明自己觀點:“如果米拉真是反恐特工,她應該主動把東西交給歐盟,你們驗證之後,再給我們結論。而不是引渡到歐盟後,再來確定她是不是反恐特工。”
歐盟這幾年來,深受恐怖襲擊的毒害,反恐也成爲警方首要打擊對象。歐盟在經過會議後,和a市警方聯繫,他們尊重a市的底線,所以會派遣人員和馬丁一切說服米拉,同時也請a市警方收集能收集到的和米拉有關的信息,以供他們進行參考和判斷。
馬丁內心知道米拉有秘密,否則自己老闆不會想幹掉她。米拉絕對不是她所說的那樣。這事情又不能和蘇誠商量,情報無法共享,自然就無法發揮蘇誠的最大作用。
……
今天是蘇誠中槍的第五天,方凌陪同來醫院換藥,掛點滴消炎。幾天前蘇誠聽聞米拉是反恐特工,直接問候米拉娘去了。那米拉是不是反恐特工呢?從客觀來說,蘇誠無法肯定,可能性非常多。
蘇誠掛點滴,方凌看手機,道:“歐盟各國官方否認給古德大法官提供反恐資金,否認自己知道古德大法官有個秘密反恐部門。但是一家名爲fs民間機構表示,古德大法官金錢是他們提供的。fs是一個極端反穆民間組織,他們口號是極端對極端。發起者是著名的商業大亨,全球百名富豪之一,成立十年來,他們向北約,歐盟提供了不少的恐怖組織線索,受到官方的認可,但是他們一些手段也受到了媒體的批評。”
蘇誠道:“fs不是民間組織,是美國cai轄下一個組織,對外聲稱是民間組織,實際控制人是cia,fs的不少人員是cia成員。”
“美帝反恐,爲什麼要繞圈呢?”
“這和政治有關,比如恐怖分子幾乎都是遜尼派,其中關係錯綜複雜。”蘇誠道:“fs是美國人開的,這不算秘密。美國人就是拿遮羞布玩,我就不承認,怎麼樣?反過來說,fs證實是他們提供資金,那代表古德大法官組建反恐特工是真實的。我就說米拉這女人厲害,她很多情況下說的都是真話。”
方凌道:“但是她無法證實,自己是古德反恐特工組中的一員。”
蘇誠道:“她不用證實,她等就可以了。fs承認之後,歐盟就會重視她的存在,她在a市綁架個人,槍擊個人,歐盟看來沒有什麼大不了。我沒有猜錯,歐盟寧殺錯,不放過,會和a市進行外交斡旋。由此我偏向認爲米拉是個壞人。”
得知米拉是復仇後,蘇誠很驚訝老闆沒有任何舉動。第一次復仇來a市,老闆找人頂替復仇殺人,似乎和復仇是朋友。第二次復仇來a市,老闆要幹掉她,那應該是仇家。現在復仇被捕,老闆一點動靜都沒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老闆已經不在乎米拉。第二個可能,老闆不想讓自己知道。
老闆是一個會利用人的人,如果不想讓自己知道,那代表米拉握有老闆的核心或者重要資料。
米拉這女人說了很多實話,也說了一些謊話,還隱瞞了重要的事情。
蘇誠一直沒再見米拉,因爲他要思考,要等待各方反應。目前明面似乎偏向米拉是反恐特工,蘇誠則偏向米拉是壞人。
當前警局大事是選舉負責刑偵的副局長,被選舉人必須符合多項要求,主要有,刑偵外勤經驗十年以上,年齡三十五歲以上,有管理經驗,最低也必須曾經負責偵破過案件,不能只是跑腿的。符合條件人很多,希望成爲副局長的人都可以通過人事部門報名。
擁有五年警齡的外勤人員和十年警齡的內勤人員有資格投票,最終選出副局長。
內務局接受了蘇誠的提議,南區分局林局長,周斷都解除軟禁,並且都參與了競選。除此之外,還有刑警支隊隊長,緝毒處張副處長兩人爲熱門熱選。林遠縣縣局局長放棄了競選,其餘還有七人競選,不過聲望,能力完全不是前面四個人對手,可以忽略不計。
這四個人,誰當選都不奇怪,最熱門的林局長和周斷因爲軟禁之事被扣了分,現在四人在同一起跑線。內務局也豁出去,就算是大壞蛋當副局長也沒有關係,反正還能監督的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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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時間一共二十天,分部門進行投票,比如派出所會舉行無記名投票,結果送上級。嚴守紀律,禁止任何人接受記者採訪,不得公開發表對候選人的支持。
投票開始第一天就出事了,緝毒處張副處長的老鄉是一所中學的退休校長,打電話給自己曾經學生,一位經警負責人問起這事,問他的部門會投票給誰,還介紹了張副處長的爲人。負責經警的內務局人員發現端倪,這位負責人不願意說明電話內容,被內務局扣押,內務局最喜歡殺雞儆猴,將事件通報各單位,怎麼處理是後期的事。
蘇誠在掛點滴聽到了通報,對方凌道:“你信不信,這是內務局自導自演的戲?”
方凌道:“蘇誠,不要把人的內心想的那麼黑暗。”
蘇誠道:“這是手段,是計策,計謀,不叫黑暗。”
“能識破手段,計策,計謀的人,內心是黑暗的。”
“……”蘇誠竟然無言以對,轉移話題:“好像這幾天白雪有什麼心事,悶悶不樂的。”
方凌順口道:“十有八九是因爲左羅,左羅最近和葉娜走的好近。”
“不太像。”蘇誠回了一句,沒朝心裡去。
方凌接電話:“喂,宋凱……什麼?科曼死了?”
科曼和白雪的父親白令是死仇,科曼之死,和白令十有八九脫不了關係,抓白令,就看有沒有證據逮捕他就是了。
但是蘇誠和方凌沒想到的是,科曼是和白雪在咖啡廳見面時候遇害的,法醫給出表面結論,氰化物中毒死亡。現場找到一支裝有氰化物的筆,按下筆帽就可以將氰化物擠壓出來,這支筆是從白雪的手提包中找到的。在筆身發現有數枚指紋,正在檢驗,白雪並不承認這把外表普通的水筆是自己的。
蘇誠和方凌剛離開醫院,宋凱傳來最新消息:白雪被逮捕,至於爲什麼被逮捕,不知道,因爲白雪是七組成員,所以案件由一組許璇在內務局監督下負責查辦,是許璇申請的逮捕令。控告罪名是投毒罪,殺人罪。
宋凱說,左羅要見白雪,被拒絕了,並且陸任一警告左羅,不要過問,不要詢問和白雪案件有關的信息。
宋凱知道大概過程,上午八點四十五分,白雪接到電話,避開左羅和宋凱在一邊接聽,然後請假兩個小時,說有點事。左羅准假。上午九點四十分,白雪和科曼出現在距離z部門十公里路程的一家咖啡廳,上午九點五十五分,科曼毒發,醫院接到急救電話。十點零三分,急救醫生到達,確認科曼已經死亡。
方凌開車,蘇誠疑慮:“這就奇怪了,白令殺科曼不奇怪,但是嫁禍給自己女兒就非常奇怪。”
方凌道:“蘇誠,你是偵探,我作爲警察,我私人相信白雪。但是公事上我相信證據,許璇不是笨蛋,不可能在案發一個半小時後就逮捕白雪,肯定有什麼確鑿證據。爲什麼不相信白雪殺死科曼呢?”
“動機是什麼?”
“動機就是不想自己父親成爲殺人犯。”方凌道:“白令暗中潛伏,科曼僱傭偵探殺手,雙方是遲早有人要死。第一個可能,白令死,白雪失去了父親,而且因爲科曼僱傭專業殺手,無法直接控告科曼。第二個可能,科曼死,白令很可能是親自下手,這樣就有可能留下證據,即使最後無法控告白令,白雪也知道是白令殺死的科曼。這兩個可能對白雪來說都不是好事,於是她決定親自殺死了科曼。”
“沒錯,說的很好,大有進步,這是偵探學的最大利益推理法。”
“但是?”
蘇誠:“我沒想說但是。”
方凌不耐煩道:“你就說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