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小時過去了,八點半,突然商店內的燈火熄滅,特警收攏,朝商店靠近。這時候商店傳來了槍聲,按照正常情況,這是特警被發現,歹徒負隅頑抗,特警就要露面,喊話,準備強攻。
但是大家等來的藍河命令是:“a組,準備持盾進入,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一組五名特警持盾,戴着夜視儀蛇形準備朝商店突入。
左羅撥打電話:“技術科,上。”
商店五百米外公路上一輛汽車車燈亮起,快速開到了商店上方的公路,伸出一個雷達式的東西,這是技術科的信號屏蔽車,屏蔽三百米範圍內的一切信號。
很快,a組特警進入商店,大約四分鐘後,a組特警撤退,從裡面扛出一個人來。特種車輛到達商店上方,打開運載的射燈,將沙灘照射如同白晝,特警,拆彈小組進入商店。二十分鐘後,拆彈小組宣佈安全。
a小組彙報了情況,商店內一位老外被捆綁在椅子上,身邊放了炸彈和易燃品,在屋子裡發現了數把槍械,通過遙控擊發。簡單來說,就是有人把白頭翁控制住,引特警強攻,然後引爆炸彈,製造出白頭翁自殺的假象。
可惜,蘇誠早就識破了這一切。
吊死鬼打來電話,第一句話:“蘇誠,你厲害。”
蘇誠道:“其實更厲害的你還沒想到,不過,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我厲害的這部分。”
吊死鬼問:“你怎麼發現的?”
蘇誠道:“我非常仔細的研究了,認定除了張處之外,其他人沒有被僱傭的專業殺手殺害的價值。目標一定是張處,但是我找不到張處被殺的理由,我肯定魔術師沒有派人殺張處。直到我看了電視,我纔想到了,是你要殺張處。”
“什麼電視?”
“全球新聞,湄公河次區域最大毒梟被六國警方聯手剿滅。什麼林局,馬局,誰能比張處能幹,這一波才狠了,有國際影響,有真材實料,還有重大業績。林局和周斷都糾纏在競選的麻煩中,大家也不知道選誰比較合適,張處奇兵突起,不用商量了,張處這個副局長是當定了,我就順便猜到你給我們信息有鬼,你肯定是要給真信息,但是你希望給的是死信息,我就讓左羅背鍋,讓特警冒險反常規的幹一次。”
蘇誠道:“吊死鬼,別怪我看不起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暗殺手法,你好意思嗎?”
吊死鬼道:“我得承認一個錯誤,我不應該接到你電話後突然改變計劃的,已經有前車之鑑了,這次算我輸了……不過……我承認目標是張處,不過你猜,會不會是我的苦肉計呢?”
左羅接話:“張處在幾個小時前剛剛脫離生命危險,我就不相信你敢用這樣的苦肉計。”
吊死鬼沉默好一會:“好吧,我和你們說實話,不是我想殺張處,是有人想殺張處。”
蘇誠道:“我排除了魔術師。”
吊死鬼很糾結:“我tm的應該爲了自己名譽和你們交代清楚呢,還是應該隱忍背下黑鍋?我還是決定背鍋吧。”
蘇誠道:“我也想到了一個可能,張處湄公河次區域滅毒,死了一個很重要的女性,甚至有人大價錢買通看守讓女性逃命,我當時想,應該是魔術師吧?但是我又一想,魔術師的手伸的好長,他只是有錢,怎麼就能短時間知道看守情況?假設不是張處突然查訪,這女的就算是跑掉了。”
“話到這份上,再讓你猜我就不厚道了。沒錯,這女孩是鬼團一名成員的私生女,你肯定要問,私生女爲什麼和魔術師混?不是混,是合作,私生女是鬼團成員在毒梟中的代理人,也就是說……”
左羅接口:“鬼團是魔術師的合作伙伴。”
“其中一名成員是魔術師的合作伙伴。”吊死鬼糾正:“我本人非常厭惡毒品。”
左羅不置可否:“所以你派人接待了白頭翁,安排後勤,射殺張處報仇。”
“大概故事是這樣,我本希望做的更完美一些,你們警察強攻,白頭翁自殺。”吊死鬼道:“好吧,算我輸了。我討厭爲了自己名聲去辯護。蘇誠,你剛纔說更厲害是什麼?”
蘇誠道:“馬局纔是你的內奸。”
左羅大驚,看蘇誠,蘇誠繼續道:“我們和藍河特警私下建立命令,別人不知道,我理解。但是我們從技術科調派信號干擾車,你竟然不知道這情況,那說明吊死鬼你在警局高層的眼線斷了。最近幾個月唯一的重大人事變故就是馬局。所以我現在有九成把握認定馬局是你的內應。”
吊死鬼淡然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你猜去吧。好了,心情不好,我要喝一杯,掛了。”
蘇誠笑:“你是要安排相關人員逃命吧,白頭翁肯定知道不少。”
吊死鬼等待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掛斷了電話。
左羅看蘇誠:“你真的確認馬局是吊死鬼內應?”
蘇誠很認真回答:“七成把握,還有三成是因爲還存在一個可能,內應爲了隱藏自己,或者他未必會知道白頭翁和吊死鬼有關,沒有發出警報。但是,吊死鬼的態度讓我直覺馬局有問題。不過……沒有什麼意義,馬局已經解甲歸田,我們重點還是要防備新的內應成爲副局長。”
左羅不知道說什麼,拉開車門下車,靠着汽車點根菸,左羅內心是認同蘇誠看法的,但是他又不想認同。馬局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左羅無法接受馬局是吊死鬼內應這一可能。蘇誠也提出了另外一個可能,但是吊死鬼臨場反應讓左羅感覺,馬局似乎有可能真的是內鬼。
蘇誠也走出來,左羅看遠處忙碌問:“你認爲吊死鬼說的鬼團的事有幾成可信?”
蘇誠道:“你爲什麼糾結這問題?吊死鬼是小人,是君子,只有他自己在乎,我們在乎他幹嘛?我們只要知道是吊死鬼協助白頭翁企圖射殺張處這個事實就足夠了。”
左羅想了一會:“有道理。”
推理和矛盾說也存在漏洞,假設吊死鬼說的是真的,蘇誠劍指吊死鬼的理由是吊死鬼想殺死張處,爲自己內鬼鋪平道路。實際上結果對了,過程卻是錯了,吊死鬼是因爲自己同夥的要求,無奈之下才配合。
……
蘇誠又一次先下班回家,從出租車下來,看見了田龍,田龍在五連小區外的噴水池邊坐着,蘇誠走向噴水池,田龍站起來打着電話轉身朝蘇誠走來,兩人錯身而過,田龍對電話道:“麻痹,這人消失了。”
這是蘇誠要的答案,蘇誠一直不相信米拉,現在證實了古德大法官和反恐小組交通肇事案中的疑似狼司機消失。古德大法官這個團隊剛把米拉送到塘鵝中,誰能這麼快了解和攻擊這個團隊呢?嫌疑人爲,fs特別人員,cia副局長,還有一個人就是米拉。
現在假設米拉是壞人,那米拉會留什麼東西在銀行金庫,等着別人去挖掘呢?這水好深。
正值吃飯時間,五連小區外的小吃店,快餐廳人滿爲患,蘇誠轉了兩圈,摸了一部手機,然後聯繫了蘇三,蘇三安全接通馬丁。
馬丁:“哈羅。”
蘇誠經過電子轉換音:“馬丁,米拉的事不要再追查下去。”
馬丁:“你是誰?”
蘇誠道:“我們的交清也只夠我這樣警告一次,我相信我很難說服你,但是這次你要嘗試的相信我。”
這麼一說馬丁基本猜到是蘇誠,馬丁壓低聲音:“米拉肯定有非常重要的,有利反恐的情報。恐怖主義是什麼?是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然後以平民的安全來要挾權貴做出有利他們的決策。”
蘇誠:“馬丁,我勸說你的原因很重要一點是,我認爲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的基本輪廓,你要查可以,用你歐盟警察的方法去查,不要借用其他力量,比如去找塘鵝索取米拉這些年曾經使用過的身份。”
馬丁驚訝:“你怎麼知道?”
蘇誠:“我都能知道你打算怎麼做,難道你就非要一意孤行嗎?話說到此,好自爲之,我誠懇的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
蘇誠不等馬丁回答,就掛斷了電話,蘇三那邊處理通訊數據,蘇誠將手機放在一個垃圾桶的側面,朝五連小區走去。
乘坐電梯到家,看見了在過道等待,惴惴不安的江雯,蘇誠一愣:“江雯?你好。”
江雯和蘇誠握手:“你好,左羅還沒下班?”
“還沒,進來坐吧。”蘇誠指紋開門,請江雯進入。
江雯坐下,蘇誠遞給礦泉水,也不坐下,打電話用低沉聲音道:“馬上回來。”
左羅一聽,這語氣不對,難道又出事了?左羅立刻結束會議:“這幾天工作就是整理白頭翁、米拉、白令案的資料,移交給相關部門,白雪,你明天繼續放假,就這樣,散會。”
……
二十多分鐘後,左羅回來了。蘇誠招呼江雯坐,喝水,自己去洗手間蹲坑一會,然後又去沖澡,終於是把左羅熬回來了,期間蘇誠根本不給江雯說話的時間和空間。
左羅回來見到江雯,就知道什麼情況,蘇誠也順應坐下來。左羅問:“江雯,你今天目的是?”
江雯道:“左羅,我想了解下我弟弟案情有多嚴重。”
左羅道:“這不能說……”看向蘇誠,我不能說,你可以啊。不要談論細節,大概說明一下。左羅作爲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在遇見自己唯一愛過的女人時候,也難免會心軟。並且很機智的想到了擦邊球。
蘇誠看左羅,行,算你欠我的,蘇誠道:“這案件有幾個罪名,第一個是非法持械,這條是絕對跑不掉的,刑期也不高。第二個是黑惡團伙,你弟弟自己出錢購買槍支彈藥,分發給一個羣體的人,這個羣體的人將槍支攜帶到公衆場合,並且曾經有一把手槍向近海縣交警隊射擊,這些都是鐵板釘釘的……”
江雯着急問:“那從法律上來說,會成立嗎?”
蘇誠道:“這需要根據他們行爲,但是手槍向警察開槍,足夠了。我如果是律師,我會勸你弟弟出賣別人,只要把這個向警察射擊的人推出來,情況會好很多。當然,這樣一來,你弟弟在林遠縣圈子內會被人唾棄。小罪名很多,無照駕駛,組織地下賽車,尋釁滋事等等……”
江雯鬆口氣:“那就是還有挽回餘地,不至於太嚴重。”
蘇誠道:“你弟是首犯,並且在緩刑期間,我個人不太樂觀,十年?差不多吧?”蘇誠看左羅。
左羅想了好一會,道:“不至於十年,我瞭解律師,他們會提出是別人購買的槍支,沒有證據證明是江浩讓他們購買的槍支,江浩未必會成爲首犯,這也需要他出賣自己兄弟爲代價。江浩沒有攜帶槍支,私藏槍支情節不嚴重。判二緩三,緩刑期間再犯罪,兩年得加上去,私藏槍支沒有造成嚴重後果是三年之內,因爲是緩刑,所以正常是三加二,五年。其他罪名相加,最多六年。”
江雯連連點頭:“我家有古董,如果鑑定成文物,上交國家,符不符合減刑中的有重大貢獻?”
蘇誠笑了:“你是做好功課了。”
江雯無奈道:“律師團想的辦法,他們看法和左羅差不多,只要說服我弟弟招供出他的狐朋狗友就可以。”
左羅問道:“你家有文物?”
江雯想了想,道:“秦少有,他是合法繼承下來的文物,律師說,只要是合法繼承的文物贈與他人,國家是允許的。過半年一年,我們把文物拿去鑑定,上交國家,就算有重大貢獻,是吧?”
щщщ ¸TTKдN ¸℃o
蘇誠讚道:“厲害了我的姐。”
左羅問:“什麼文物?”
江雯道:“西漢時期的青銅環首刀,是民國年間盜墓挖掘西漢一處古墓出土的,秦少曾祖父購買,贈與當地博物館,大學考古教授認爲是皇帝賜予兄弟的陪葬品,歷史、藝術和科學價值非常高。後來日軍入侵,博物館搬遷不及,將刀等七件文物交給秦父曾祖父,秦父曾祖父爲了保護這批文物,南下到了現在的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