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很認同歹徒目標是毛小蘭的看法,但是又有幾個疑點,一:爲什麼殺掉毛小蘭?二,是什麼原因要讓吊死鬼劫獄救毛小蘭?三:爲什麼要在a市動手?按照邏輯來說,毛小蘭會被判處重刑,但不會死,毛小蘭會被送到遠方監獄服刑。講道理,路上救毛小蘭的風險和成本比去看守所劫獄要低的多。四:江浩是什麼情況,如果他不是目標,那他的能力,不可能逃過警方的搜捕,衍生出一個疑點,爲什麼歹徒沒殺江浩,還帶走江浩?
在蘇誠思考中,周斷站起來,電子地圖出現了一個紅圈,周斷道:“根據發現的線索,目前基本肯定,歹徒只能藏在這三座山中,三座無名山,以海拔命名分別是1000、600、400。三山區域內沒有住戶,只有森林警察有一個點,日常兩人值班,駐點在這裡。許璇已經聯繫上他們,並且派遣了特警空降駐點。”
周斷道:“幾位特警負責人和武警負責人經過商討,指定了圍捕計劃,首先是人力包圍區域,其次派遣多支有山林作戰經驗的小組進入尋找蜘絲馬跡。在中間也就是森林警察駐點設立指揮部,一旦小組發現蹤影,就立刻包抄圍攏。”
局長點頭:“他們是行家,計劃沒有問題。我加一條,多調派直升機到附近,作爲支援。”
周斷:“是。”
局長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左羅和蘇誠,道:“周斷,抽人將江雯和秦少請來喝茶。”
“是。”
“散會。”
蘇誠對左羅道:“我想去趟看守所。”
左羅點頭:“我讓陸任一和方凌陪你去。”陸任一有特權。
“謝謝。”蘇誠問:“你去哪?”不問自己去看守所幹嘛……左羅要麼是腦子瓦特了,要麼是他心不在焉。
“我想靜靜。”
“至於嗎?不就抓個前女朋友嗎?又不馬上槍斃。”
左羅懶得理他,走人。
……
左羅開車,速度不慢,離開了a市,在上午十點半左右到達了無名山外圍指揮部。有一條公路環繞三座無名山,這條公路十米一名警員的站立,保證達到最大封鎖可能。每三百米就有一組全副武裝的武警,大家都比較緊張,不是因爲歹徒有多兇狠,再兇狠也扛不過人海戰術。他們緊張是這是起大案,辦不下來,老大們都得倒黴。相應的他們能力也會被質疑。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藍河作爲臨場戰術指揮官在指揮車上看着地圖,收聽各方反饋。左羅停車一邊,和附近幾名藍河特警打了招呼,上指揮車大巴,左右看看,藍河正準備打招呼,左羅道:“讓他們先下車。”
藍河打個響指,做個手勢,五名工作人員離開指揮車。左羅上去,藍河關了車門,扔給左羅一根菸:“幹嘛?”
左羅問:“作戰計劃是誰定的?”
藍河道:“我,老張,刑警隊特警負責人,特警大隊下屬的二中隊趙中隊長,武警支隊下屬四大隊大隊長。我制定個大概的計劃,他們進行完善。”
左羅左右看,低聲問:“有沒有人提出這麼一點,曾經有山林從軍經驗的人挑選出來,作爲偵查小隊到三個山頭找線索?”
藍河看左羅,讓左羅坐下,道:“趙中隊長,他說他手下有一半有山地作戰經驗,特種兵,偵察兵,都是參加過實戰演習的。”
“具體怎麼安排?”
“四人小隊搜索,雙狙擊手高處掠陣。”藍河展開地圖:“這邊標記了高點,直升機運輸狙擊手到高點提供策應,小隊進入範圍搜索。”
“他們分別負責的是?”
“600和1000由趙中隊長負責,400由特警一中隊負責,其他部分在森林警察駐點,部分分配到外圍這些點,形成全面接應,我敢說一句,只要人真在山裡,日落之前,必然有結果。”
左羅沉吟許久問:“能不能把600和1000撤回來?調藍河、颶風和獵鷹上。”
“可以,我是總指揮官。”藍河看左羅:“這鍋不小,搶功勞,獨斷……好,我知道你總有原因。”
藍河拿起對講機:“通知搜山小組立刻撤離,保持封鎖不變。”
很快對講機傳來聲音:“藍隊,我們剛開始就撤離,什麼意思?”
藍河看着左羅,拿對講機道:“執行命令。”最高長官有暫時不解釋權利。
左羅道:“你和新搜山小組說一聲,不要先開槍,儘可能抓活的。還有一點,我要直升機喊話:我們是z部門藍河,獵鷹和颶風特警,請放棄不必要的抵抗,馬上投降。”
藍河道:“好吧,我現在好奇了。”作爲一名特警,只執行命令,但是左羅太反常了。
左羅道:“歹徒活着四個人,還有一個江浩,一個白令。六個人三座山,他們能支撐多久?我相信山裡只有一個人,白令。歹徒已經跑了,至於江浩他沒資格能在山裡存活下去。”
左羅湊到藍河耳邊輕聲道:“你還記得有一名特警成爲殺手,射殺了可以說非常重要證人林卿嗎?藍叔,我不敢信你,但我信z部門三支特警最少有一大半是可以信任的。”
藍河額頭冒冷汗:“你表亂說,這話對外一說,就炸了。”
左羅道:“搜捕了24小時,歹徒沒有蹤跡,藍叔,要麼是警方應急預案是狗屎,要麼就是有人接應了歹徒。在應急預案啓動後,什麼人有資格接應歹徒呢?我現在非常懷疑,警察隊伍中有一股勢力。”
藍河:“那個內鬼?”
左羅:“還有歐陽長風。蘇誠曾經問我,現在可以確定吊死鬼的文職來源是樂學基金的渠道,那吊死鬼的武職人員來源哪呢?”
“幹!”藍河罵了句髒話:“行,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你歇着去……不,你就在這裡坐着,盯着我。”
……
“藍河突然下令撤退,命令是否取消?”
“取消命令。”
“是。”
……
三個小時之後,白令主動的走到了空曠地,面對直升機雙手舉起,附近颶風小組包圍了他,經過搜查沒有發現白令攜帶有武器。
藍河下令:“直升機輸送。”
颶風小組愣了片刻:“直升機輸送缺乏安全。”
藍河:“他不會反抗,執行命令。”
這邊地形無法停直升機,直升機送下繩梯,白令主動的爬上繩梯,直升機快速朝市區而去。
進入市區,直升機飛向警局大樓,藍河再下令:“z部門天台空降。”
雖然這些命令反常規,但是直升機駕駛員還是執行命令,思南和幾名便衣在天台等候,白令很乖的從繩梯下來,到了天台,趴在地上,讓思南戴上手銬,在多名特警簇擁下送到七組審訊室。七組宋凱按照左羅命令,封鎖了七組,禁止非七組人員進入。
雖然白令戴了手銬,但是宋凱心中打鼓,七組區域內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白令發瘋的話,自己肯定扛不住,左羅下的都什麼命令?不過白令非常配合,坐在審訊位上一動不動,甚至出言安撫宋凱:“不要緊張。”
“我沒緊張。”
“七組果然有人才,蘇誠確實厲害。”
宋凱道:“蘇誠去看守所,是左羅下的命令。”
“哦?那我對左羅要刮目相看。”白令道:“我都來了,蘇誠去看守所做什麼?”
“我不知道。”
……
蘇誠面前坐着三位和毛小蘭曾經同牢房的三位女囚,毛小蘭進入看守所後,先進入一個叫實驗室的牢房,這個實驗室叫法各地不同,有的叫頭房,主要作用的是讓新來的人員適應看守所。因爲是重犯監牢,人員並不多。
“毛小蘭和別人不同,她心態非常輕鬆。”
一名女囚接口:“毛小蘭是個狠女人,我第一眼看見就知道這女人不怕死。按照規矩,第一天進來,頭房給她下馬威,她沒反抗不說,也沒有怨恨。”
“什麼下馬威?”
“我們規矩,進來先報下犯什麼事,有沒有老公孩子,收入怎麼樣。當晚,必須蹲着,蹲一晚上,如果不從,頭牀就會揍她。”女囚道:“這是規矩,不是我們想定這個規矩,看守們鼓勵我們做這個規矩。每個進來的人都要被下馬威,有些比較橫的,和頭牀撕起來,兩人都會被帶走,頭牀被批評教育,新人就會關禁閉。放出來後,一樣要被下馬威,兩三次後,再橫的也知道規矩,學乖了。毛小蘭她沒有反抗,就蹲了一個晚上,也沒有任何怨言,很淡定。”
蘇誠看一個瘦弱的女囚:“你爲什麼不說話?”
女囚看蘇誠:“說了有好處嗎?”
“說了未必有好處,不說肯定有壞處。”蘇誠回答:“這裡不是北歐,北歐突突殺了一羣人,還享受非一般的待遇。你這個態度讓我很不爽,如果你不說點我感興趣的東西,我保證你接下去會很難過。”
女囚看蘇誠,問:“有煙嗎?”
蘇誠把香菸遞過去,幫忙點菸。女囚吐出口煙霧,道:“我知道毛小蘭會越獄。”
“恩?”
女囚道:“她很注意警衛,換班時間,巡邏路線,監控死角。出去放風,她還用太陽影子計算法,計算距離。我估計自己是無期,有這樣機會我也想跑,一天晚上,我鑽到她牀上,她還以爲……這些不說了,我問她,她很驚訝,反問我有可能越獄嗎?我說,依靠自己是不可能的。她笑了笑說,我們女人要把命運把握在自己手上。”
“她說了這句?”
“恩。”
蘇誠拿出錢包,抽出五百塊錢給陪同的監獄長:“這錢給她買菸抽,我們走吧。”
陸任一忙問女囚:“你爲什麼不舉報?”
蘇誠替女囚回答:“毛小蘭是性癮者,她不排斥女人,又爲了能抱大腿越獄,她肯定獻身。”
女囚不置可否。
蘇誠道:“她死了。”
女囚一愣,看蘇誠很震驚,眼淚忍不住流出來,趕緊抹一把,看向側面,繼續吸菸,但是手有些顫抖。未必是因爲愛情,也許是因爲女囚怨恨毛小蘭越獄沒帶上自己,現在認爲是自己誤會毛小蘭,也許有其他原因。對蘇誠來說沒興趣關心那麼多,重要是毛小蘭說的那句,我們女人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句話也許就是毛小蘭被殺的原因,這句話也解釋了爲什麼吊死鬼要劫獄救走毛小蘭。之前一直有個謎團解不開,誰又用什麼方式聯絡上毛小蘭,讓毛小蘭自殺送醫的?也許吊死鬼低估了毛小蘭……這級別壞蛋,低估對手就是和自己過不去。雖然現在還有很多謎團,但是蘇誠肯定,吊死鬼劫獄目標就是毛小蘭。
……
蘇誠這麼想,但是很多人不這麼想,江浩是目前唯一的一名在逃人員,江雯的嫌疑無限被放大。江雯也因此被刑事拘留,警方申請到搜查令,對其通訊,賬戶,住宅等進行的全面搜查。
很快警方取得了重大突破,越獄發生24個小時之後,江雯接到一個電話,前往近海縣,江雯不會自己接電話,更不可能親自接不明來歷的電話號碼。在秦少幫助下,江雯的私人助理向警方承認,聽聲音打電話來的人很可能是江浩。
a市法律,至親之人犯罪,親人不舉報,不屬於包庇。但親人如果協助其犯罪,那屬於同謀。比如江雯和江浩越獄無關,事發後接到江浩電話,開車到近海縣給江浩錢,這時候沒有犯罪。但如果江浩用這錢犯罪,那江雯就犯罪。假設江雯幫助江浩聯繫非法組織潛逃,也屬於犯罪。
江雯在律師的協助下,拒不認罪,警方很快在近海縣布控,不出兩個小時,就在江雯名下近海縣一套房子內將江浩抓獲。江浩被抓獲時,身邊有江雯提供的四十多萬現金,根據抓捕警察所說,江浩完全亂了陣腳,警察破門而入,江浩一看見警察就跪了下來,渾然沒有原本那囂張的做派。
江浩抓住了,警察反而是懵圈了。最大一個問題,江浩怎麼能跨越數百公里到達近海縣呢?他是怎麼做到的?江浩對此回答,不知道。他被注射了麻醉品,醒來時候人就在近海縣。警察完全不信,有人劫獄,殺了五個,把你安全送到近海縣……歹徒有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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