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看蘇誠:“蘇誠,你摸良心,我們二組沒得罪你吧?你怎麼就想搞死我們?阿伯伯住一個月,這代表我們要看一個月乘24小時的錄像。”
“踩點應該在前一週。”蘇誠道:“要不,我們瀆職?宋凱這邊發現黑客入侵,你們再分析錄像?”
“算了,算了。”光頭道:“先定酒店吧,然後根據情況再讓技術科弄點攝像頭出來。”
蘇誠提出的辦法是相對有效的,成功機率是比較大的,但缺點是,需要相當大的人力和物力支持,而且守株待兔蹲點,是非常枯燥乏味,但是又不能放鬆警惕的工作。蹲點監視是刑警工作中很重要,但是又最讓人討厭的工作。
七組在幹什麼?七組除了宋凱動動鍵盤外,就是等光頭和丁東小隊發來共享信息……通俗點說,大家累死累活,榮譽歸別人,這個計劃恰恰是別人提出的,偏偏還不能反駁,除非你能提出更有效的計劃出來。沒有?當你沒有更好建議,就不要去反對別人的建議。批評很容易,雞蛋都能挑出骨頭,但能給出確實可行的解決辦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
丁東小隊工作量有多大呢?首先他們要先熟悉新酒店環境,其次瞭解工作人員,尋找可以幫助自己,又不會亂說話的人。然後還要佈置安排接機,說服阿伯伯又不被鬣狗發現。同時要在酒店附近佈置觀察點,還要佈置應急特警小組,這屬於24小時工作。同時還要和國際警方聯繫,儘可能收集多一些鬣狗信息,又不能暴露自己針對鬣狗的企圖。這些只是初步,最基本的工作細節。
其中任何一條蘇誠都不愛幹,蘇誠是君子,有事動腦,不要動手。蘇誠當然也不是就等着,還是聯繫丁東,推薦了齊鳴。酒店一般都缺人,齊鳴長相不錯,而且腦瓜靈活,拿到一份工作還是比較簡單的。
齊鳴臥底有幾個好處,第一個好處是鬣狗很難會查到名不見經傳的齊鳴資料。第二個好處,退一萬步說,齊鳴被發現是警察,那代表警察知道有鬣狗要襲擊阿伯伯,但是警察派遣出來保護阿伯伯的警員級別很低,表明警察並不重視這個案件。反過來,如果光頭暴露了,那鬣狗就炸窩了,光頭在國際上算是小有名氣,加上反光的腦袋很容易認。一旦認出,鬣狗就知道z部門介入,那鬣狗計劃會有什麼改變,誰都猜不到。齊鳴臥底第三個好處,需要一名酒店內積極協調幫助警察的人,齊鳴主要工作就是收發視頻儲存卡。
蘇誠還知道,齊鳴作爲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應該把握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發揮出自己全部能力。
如果這樣還說蘇誠空手套白狼,那就過分了。雖然他乾的活真不多。
蘇誠內心挺糾結的,阿伯伯死了,是不是代表自己就下班了?自己還有一大半酬勞怎麼算?阿伯伯死不死蘇誠無所謂的,關鍵是自己利益會不會被觸動。
不着急,阿伯伯還有三天才到a市,現在讓丁東去折騰吧。
七組收到了華太太請吃飯的電話,華飛語已經無罪釋放,華太太送來慈善拍賣會的入場卷,被左羅交給了a慈善。華太太直接打電話,說請吃飯,左羅告訴華太太,這飯不能吃,除非少於五十元,否則內務局會找麻煩,而且自己是公事公辦,沒必要感謝誰。
華太太很清楚,如果不是七組介入,即使最終水落石出,華飛語還要被多關一段時間。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被八卦媒體發現,一旦炒作,華飛語就很難再以實習律師身份進行普通工作,對華飛語本人影響是比較大的。不過內務局規定在那,華太太只能作罷。
蘇誠很小人,他認爲華太太是不願意欠自己一個人情,如果能拿幾百萬還這個人情,華太太是很願意的,其實自己也是很願意接受的。聽聞這想法,左羅讓蘇誠先去死一遍……
……
阿伯伯在三天後的下午抵達a市,在這期間,一切都風平浪靜,絲毫沒有鬣狗的蹤跡和消息,但鬣狗就是這樣,它們早就聚集在一起,悄無聲息的靠近獵物。
阿伯伯原來預定的是a酒店,a酒店派車去機場接他,但是進入市區後,汽車方向一轉,前往南區城郊的療養酒店,也就是血腥傑克之前住的療養酒店,期間沒有通訊,沒有通知在酒店等待的電信大王。甚至後車兩名保鏢都去了a酒店。
和血腥傑克不同的是,阿伯伯住的是豪華商務療養套房,不是療養別墅。療養酒店一共二十七層,最後四層層高明顯高於其他層,這四層就是豪華療養套房。以阿伯伯的套房爲例,三百平的面積,自帶露臺花園,室內恆溫泳池。這四層一共有這樣的套房10間,目前六個房間有客人。
這個套房還有一個好處,每個套房有單獨的區域,單獨的通道,保鏢一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且通道的監控權屬於保鏢,物理連接,沒有聯網。除非索降等外界破解手段,由內部潛入是相當難的。
鬣狗想完全知道酒店情況,難度就比較高了,除非他們威脅或者收買酒店工作人員。即使要威脅和收買,也必須踩點。酒店服務行業內部管理中,很忌諱串崗,有些餐廳服務員工作五年,也沒有去過客房。鬣狗不能隨便抓一個員工,他們必須去了解療養酒店的內部人事結構等等。所有的信息都要儘可能收集,這樣鬣狗老大才能做出新的計劃。
……
目前七組明掛鬣狗案件,暗掛馬局案件。人手肯定不夠,四兩撥千斤,請緝毒處、一組丁東協助破案。其中馬局的案件方凌和白雪是不知情的。緝毒處都是老油子,他們詢問了時間是否緊急等後,告訴蘇誠他們,一個月時間。爲什麼需要這麼長時間?因爲緝毒處可以保證不會被任何人懷疑。
馬局這個案件只能先擱着,急不來。目前重要還是鬣狗,不過七組在破案中屬於從屬地位,主要是靠宋凱技術抓黑客,宋凱爲了保險起見,已經轉移到技術科,實際上七組在鬣狗案件中作用並不算大,除了蘇誠出的那些主意。
張副局長作爲負責刑偵的副局長,他顯然知道這點,在阿伯伯到達的當天晚上十點,登門拜訪了左羅和蘇誠。
蘇誠一看張副局長從包內拿出卷宗還有電腦,就知道有案件要發派到七組,不過爲什麼不明天上班時間在發派呢?
張副不着急,問:“你們知道美帝有個真人秀,是個推理遊戲,知道嗎?”
蘇誠點頭:“看過幾集,還可以。”
十三個人到一個城堡裡,其中有一人是殺手,每天十三個人要單獨向裁判陳述自己觀察案件的細節,裁判推出最不擅長推理的選手兩名,殺手會殺死其中的一名。死法各異,腦洞很大。
張副再問:“你們知道帥蝦嗎?”
兩人點頭,帥蝦是本地,乃至全國都非常有名氣的一個視頻網絡平臺,電影,電視劇,什麼都做。
張副道:“帥蝦在一個月前開始玩推理遊戲:真兇。邀請一些相關的人員,比如退休的警察,比如法學院的學生,比如警察大學的學生,甚至還通過警方公共關係科請了真正的刑警,也有幾位明星參加這個遊戲,不過多是二三流的明星。”
真兇節目學習真人秀,但是又想做沒有劇本的節目,按照計劃每天拍攝一集,每集一個小時左右,一般一季就是12-15集,拍攝好後,後期處理,就可以在帥蝦平臺上進行播放。
張副介紹,真兇節目目前已經拍攝完一季半,在第一季中後半段有一個案件,一個選手被淘汰,他成爲演員,要配合殺手被殺死,佈置好現場,這個選手服用了安定藥在浴缸泡澡,然後被電死,電死他的是吹風機。
劇本是這樣,殺手悄悄在其酒裡下藥,其泡澡後睡着,兇手電死他。這畢竟是演戲,電吹風接的電源線已經被劇組再三確認沒有通電,但是意外發生,當兇手將電吹風扔到浴缸中,預定的死者蹦跳起來,明顯出現電擊,所幸是兇手下意識的上前,一把扯掉了電吹風插頭,纔沒有造成人員死亡。
此事刑警隊派人進行調查,認爲有人從在配電房打開了電源,屬於謀殺未遂,但是劇組人員最少兩人一起行動,而選手們當時都在房間內等待兇案發生,加之沒有人死亡,暫時掛了懸案。
因爲此事被熱炒,真兇播出後第一季被追捧,於是立刻開機拍攝第二季。今天上午本應該拍攝第五集。
昨晚有一名選手被淘汰,按照要求,他將變成今天的屍體。劇本演習中,他是被毒蛇咬傷,他向選手呼救,留下一些線索後死亡,選手按照這些線索去尋找真兇,作案手段之類的。爲了拍攝效果,選手聽到呼救時,毒蛇還在死者身體附近,同時爲了安全取掉了毒蛇毒腺,是一條做了去毒手術的毒蛇。
選手被毒蛇咬了一口,大家都沒有在意,道具組等這一幕拍完,將毒蛇裝回起來。這位被淘汰的演員中午吃了盒飯後,劇組派車送其離開,剛上車感覺全身難受,緊急送到醫院。拍攝地點距離最近醫院三十八公里,劇組的隨行醫生沒有處理手段。
送到最近醫院後,醫生根據他們說法,認爲很可能是被毒蛇咬傷,劇組提供了毒蛇的名稱,醫生從市第一醫院通過直升機調派血清。在傍晚六點,這名被淘汰的選手脫離生命危險。
張副道:“案件發生後,刑警隊下午一點三十分到劇組,看了那條蛇,將蛇送回林遠縣物證組,經過分析,這是一條無毒蛇,它不可能產生毒素反應。”
張副道:“這個案件屬於林遠縣管轄,由他們重案三組負責,現在所有選手和劇組人員全部還留在拍攝地點做筆錄,你們如果沒什麼事,就過去看看,怎麼樣?”
蘇誠道:“張副,第一點,我們有事,鬣狗還在。第二點,才幾個小時,林遠縣重案三組也是很能幹的,小有名氣,怎麼不給人家一點時間?”
張副道:“鬣狗……有宋凱在我不覺得你們有什麼事。另外……這個案子後,拍攝還在繼續。”
“啊?”
張副道:“網絡上有一些猜測,說劇組可能想搞噱頭炒作第二季。按照和律師的接觸來看,劇組還是堅持繼續拍攝,目前雖然受害者注射了血清,但是還無法說明是毒蛇讓他倒下,物證組,醫生,都需要一定時間去觀察,化驗。毒蛇證明是無毒的蛇,不會對人體造成毒素傷害。七點左右,劇組召集了所有選手,說明這個案件,只有一位選手選擇退出,其他選手堅持繼續拍攝,劇組和警方商議,休息一天,後天繼續拍攝,警方可以派遣人員作爲觀察員和監視者。”
蘇誠問:“警方是不是也懷疑是劇組故意搞鬼?”
張副道:“秦少父親是帥蝦的股東之一,目前視頻平臺競爭非常激烈,真兇第一季出後,成爲最受關注的真人秀節目。被毒蛇咬傷的人是一名三線影星,隸屬秦少的娛樂公司。根據醫院的報告顯示,影星的危險性並不高,即使八個小時後再求醫,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毒蛇毒性並不算強烈,而且有血清。”
蘇誠道:“劇組肯定說自己是無辜的。”
“對。”張副:“醫生私下和重案三組說,有可能是食物中毒,雖然聽了介紹,醫生調派血清,但是醫生還是偏向非毒蛇傷害。我來的路上,林遠縣物證組初步報告出來,認爲是毒蛇咬傷的可能性很低。”
蘇誠道:“真相已經很清楚了,就是一次炒作。”
“似乎是這樣。”
左羅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張副道:“問題在於下午六點左右,警方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要求終止真兇的拍攝,否則他將會在寂靜莊園上演死神的舞蹈。”
“恐嚇?”蘇誠道:“恐嚇應該是針對劇組,不應該針對警察。”
張副答非所問道:“指揮中心問他的名字,他說他叫天罰。”
“天罰?”蘇誠和左羅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