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部門一直在關注這案件,看蘇誠到底能不能破案,當聽聞蘇誠在兩天的調查後提審了a,丁東等三名副組長還有周斷,都去了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觀看審訊。
a怎麼殺人?他中刀了,從現場流的血看,他要去二樓,再回來,不留痕跡,不可能做到。丁東猜測a可能是同謀,他的同夥下的手。但是蘇誠在程序之後說了一句話,不是丁東猜測的那樣。
主審三人,白雪,蘇誠和光頭。
蘇誠等白雪說完權和義之後,問:“小a,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恩?”
“我雖然當了這麼多年偵探,我從來沒有殺過人。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血流千里。拿筆的人比拿刀的殺的人要多的多。”
小a出院才三天,他臉色比較蒼白,問:“我殺人?我沒殺人。”
蘇誠問:“喜歡魔術嗎?”
小a一怔,想了一會回答:“最近對魔術有點興趣。”
“從哪天開始?”
“就是一般興趣,上網搜尋下魔術的資料之類的。”
蘇誠呵呵一笑,小a心中發毛,蘇誠道:“其實在這起案件中,我非常奇怪一件事,你爲什麼中了一刀。”
“啊?”小a完全沒弄明白蘇誠這話的意思。
蘇誠看光頭,光頭道:“你前女友那一刀在心理上來說,是非常不正常的。你前女友聽聞你突襲結婚,非常憤怒,當班的她攜帶了一口牛排刀,牛排刀全長24釐米,刀刃長10釐米,相當鋒利。這是第一個不正常的地方,但是考慮到她的脾氣,所以可以將這行爲當成正常行爲。”
“你前女友闖入別墅客廳,指責質問,你心中愧疚,安慰她,希望她能和你單獨冷靜談談。她掏出了牛排刀,由上而下刺入你的左胸靠腋下部位,刀刃完全插了進去,只留下刀柄。考慮到那一塊都是肉,沒有骨骼,所以完全插入也很正常。不正常的地方是,爲什麼她只插了你一刀?”
小a納悶反問:“一刀還不夠嗎?”
光頭道:“可能夠,可能不夠。如果夠的情況下,她的反應就不對了,她一刀十釐米深,她對人體結構不明,正常看來,這一刀下你去半條命。而她仍舊很憤怒,轉身離開,在律師和保姆的阻攔下,並且被律師控制了雙手情況下,她還玩命的掙扎。不崩潰,不任命……這種狀態應該在刺你一刀之前,被阻攔纔可能有的狀態,但是事實上卻是刺了你一刀後纔有的狀態。”
“這……這是什麼?”小a沒理解。
蘇誠道:“我分析給你聽吧,排除法,誰可能殺人。第一位嫌疑人,死者前夫,他來借錢,但是聽聞前妻辦酒席結婚,所以在後門等待。假設他殺人,一個可能是憤怒殺人,不會在後門那麼久。還有一個可能是借錢未遂,惱羞成怒殺人,可當時死者處於睡眠狀態,沒說不借錢,所以前夫殺人可能無限接近零。”
蘇誠道:“其次是保姆,保姆可能殺人嗎?可能,但是如果保姆要殺人,也是先殺你。你在死者家住了兩個多月,保姆要真想殺人,有無數的機會,爲什麼要等到你們領證結婚後再動手呢?而且殺死了死者,不就成全了她最恨的你嗎?如果是保姆和死者爭辯,憤怒殺人可以理解,但前面說了,死者是睡眠狀態,不可能爭辯。所以保姆殺人可能接近零。”
蘇誠道:“律師殺人,律師始終有證人證明其未進入二樓,和你說實話,他們是故意忽視你中刀,慢吞吞叫救護車,這出乎你的意料,險些喪命。我昨晚和律師見過面,他承認他故意控制你前女友,就是要拖延時間,讓大家忘記了還有受傷的你需要救治。這無所謂的,他沒有救治旁人的義務,重點是律師只有一點點空檔,也就是你被救護車拉走之後,趁保姆不注意溜到二樓作案這個可能。但作爲律師,他應該知道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保姆隨時可能在客廳或者後院看見他下樓,警察的巡邏車不確定在哪個位置,也許一分鐘就到呢?所以律師殺人的可能無限接近零。”
蘇誠:“你前女友殺人呢?這是不可能的,按照時間計算,她到達小區和刺你的時間差不多,排除了她提前潛伏的可能,也許有幾分鐘空檔,但是後門有前夫在,前門要上樓梯必須經過客廳,客廳你和律師都在。她也不可能殺人。”
蘇誠道:“於是就剩下你了,你似乎也不可能殺人,你殺人的時間只有三分鐘左右,就是在你女朋友在大門外撒潑時間。因爲你中了一刀,邏輯上說,你不可能殺人不留痕跡。但是人是你殺的。”
小a很緊張:“既然不可能,那怎麼可能是我殺人呢?”
蘇誠道:“因爲你沒中刀,沒錯,你前女友使用的是魔術刀或者假刀,這方面說實話我還沒有證實,律師看見的就是沒入胸部的刀柄,那時候你的右手放在刀柄上遮擋了視線。我認爲律師其實沒看清楚,這是基本的心裡暗示。接下去,你女朋友要拖走他們,於是故意在大門位置憤怒摔了東西,大門附近的保姆不幹了,下意識的要攔截她,雙方在外扭打,保姆不可能是年輕人的對手,律師就必須出去。這時候你的女朋友必須給你爭取足夠多的時間,又咬又抓。我計算了下,三十秒就足夠了,你女朋友超額完成了目標,三分鐘,險些把你害死。”
蘇誠:“我認爲你們有兩個計劃,第一個計劃是,女朋友拖住他們,你上樓殺人,下樓,對自己刺入一刀,因爲你還活着,所以無法通過屍檢來準確鑑定你的傷口。第二個計劃,女朋友沒拖住他們怎麼辦?沒關係,你上樓,殺人,而後返回。聽見提示或者客廳的聲音,你自己插自己一刀,表示你是走到了樓梯口位置,但是沒朝前走。而後你會盡可能的返回客廳,用血跡來污染自己上樓沒流血的證據。當然第二個計劃存在一些破綻,不過運氣好也能實施,因爲刀不拔出來,流的血到底有多少,法醫也無法給確切的答案,這和你的運動,血壓等都有關。你只要下樓期間主動拔出刀就可以。”
蘇誠道:“這案件中最厲害還是你前女友,不對,是女朋友。夠狠,你們都狠,爲了逃脫嫌疑,一箇中刀,一個坐牢。我一早就確定你和你女朋友合謀。但是我需要證據。證據就在你們日常的生活之中。”
蘇誠:“你們要實施這個計劃,有幾個難點,第一個難點,假刺的一刀不能被人看出來,你上網記錄已經說明了,我就不多說了。其實你女朋友播放魔術視頻的次數比你還高,你們一定演練多次,你當時也用身體遮擋了其他人的視線。第二個難點,這一刀必須刺,但是牛排刀真的會要人命,這一刀必須夠狠,又不死。畢竟是牛排刀,自己刺自己的衝擊力不夠,不能刺到肋骨上,刺到肋骨上有可能刀刃刺不進去,還有一個可能會滑刀,不僅傷及自己生命,而且和律師看見的傷口完全不一樣。刑警隊調查了你和你女朋友的背景,沒有醫療背景,你們是怎麼做的呢?”
蘇誠:“從你女友的通訊記錄我們得知,她和她表姐,也就是在醫院做實習醫生的表姐在這兩個月通訊比較頻繁。我還沒找過她表姐,我猜測她表姐會告訴我,你女朋友問了相關的知識,左胸這塊肉,只有一個點是最好的,肩膀下來到肋骨之間。那個位置多是肌肉,用帶齒的牛排刀傷害還是相當大的。但是你女友就是這麼狠,從她願意坐牢三年以上來掩蓋罪行就知道她有多狠。”
蘇誠道:“重頭戲是最最關鍵一點,我不認爲你們有佈置這個案件的能力,不是看不起你們,事實確實如此,你們沒有犯罪記錄,也沒有親戚有重罪,你們怎麼想到這個犯案手段呢?”
小a看着蘇誠,已經能聽見他的喘氣聲、
蘇誠道:“大菠蘿自傳中的尼羅河殺人案(爲阿加莎·克里斯蒂所著小說中波羅破的案件,其破獲的還有著名的東方列車殺人案等。)。大菠蘿在國內的粉絲很少,雖然自傳有通譯,但是銷量非常低。尼羅河殺人案和本案有不少區別,但是主體是一樣的,a同夥攻擊b同夥,僞裝成其重傷,無法作案的假象,而後b同夥作案再自殘。”
蘇誠拿起桌上電腦,翻開:“你女友在圖書館有借閱大菠蘿自傳的記錄,尼羅河殺人案就在其中,到這時候,我已經百分百肯定兇手是誰。”
蘇誠放下電腦:“我知道你要垂死掙扎,問,你們有證據嗎?其實,我很同情你,我願意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爲什麼我同情你?因爲我知道遠比你想的多,我知道你內心雖然不喜歡死者,但是也被死者的真情感動,加上死者確實挺有錢,能大大改善你將來的生活質量。可惜你有個非常狠的女友。”蘇誠看了光頭一眼,如果你把從屬者和主導者說錯,那接下去就難堪了。蘇誠在有把握口供拿下嫌犯時候,才懶得去收集證據。
光頭很自信一笑。
蘇誠道:“來,小夥子,告訴我你的答案。”
小a無奈自嘲一笑,道:“沒錯,人是我殺的。“
小a是一位很沒有主見的男孩,他剛開始覺得和死者親密不好,但是又感覺這生活不錯。但是又繞不過女友。女友養過一隻貓,很喜歡,兩人戀愛時候,小a去女友處逗貓,被貓抓了。小a去打狂犬疫苗回到樓下,看見貓已經摔死在樓下。女友說是貓自己跳到窗戶,以爲自己能飛。當時小a沒朝心裡去。
小a和死者關係被女友得知後,女友問他,你知道xx(小貓名字)怎麼死的嗎?小a說不知道,女友說,因爲它傷害了我最心愛的人,所以我把它扔了出去。你要選她,我不會自己去死。
小a惴惴不安,過了兩天,女友找小a,然後告訴小a自己有個辦法,能讓小a很有錢,而且又不用受那老女人的氣。小a因爲姓格平時很難對別人說不,否則也不會被死者勾引。加之女友爲了自己流過兩次,對自己非常好,他有些話說不出口,他不敢說自己覺得分手比較好。
剛開始小a是拒絕的,但是女友一直在努力完善其中細節,並且在魔術商店購買了一把手柄和牛排刀接近的魔術刀。只要小a事先將一把牛排刀收好,被救護車拉走後,藏好魔術刀,一切天衣無縫。
律師和保姆故意不救援小a,導致小a沒有第一時間處理魔術刀。在急救中小a母親到來,小a悄悄讓母親把自己摺疊好放在褲子口袋的魔術刀拿走。小a能有這姓格自然和其母親分不開,其母親當然照辦。當時其母親不知道什麼情況,暫時把刀埋在家裡的花盆土內,後幾天探望小a,將刀扔到了家附近的清湖裡。這些是事後才知道的。
小a終於被女友說動,能得到死者財產,而且還不用配合死者當小白臉。事後自己可以出國做個瀟灑的富翁,何樂而不爲呢?他想,這樣也挺好,那樣也不錯。
在小a交代後,光頭道:“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殺死者時候猶豫過嗎?”
小a點頭:“猶豫過,但是想到xx(女朋友)已經做了必須坐牢的事,我就沒有回頭路,如果我不殺她,xx向警方說明我和她合謀,那xx(死者)不可能原諒我。我會失去所有的一切。所以當時我內心就一個聲音,必須殺了她,必須殺了她……”
光頭道:“你內心還是更願意選擇富裕的和死者結婚,而不是貧窮的和女友結婚,是吧?”
小a苦笑:“是的,但是她告訴我不僅可以富裕的生活,還可以目田的富裕生活。和她在一起這幾個月,有快樂的,也有不快樂的。她的控制慾非常高,所以當xx提出殺了她時候,我內心已經贊同。”
光頭道:“你應該在當時堅決提出分手。”
小a道:“可是她的提議很有‘有貨’力。”
光頭笑問:“你難道沒想到,以你女友的姓格,當她出獄之後就完全掌控你了嗎?按照我的推測,她肯定有你們合謀作案的證據。你喜歡掌控能力強的女子,是因爲你缺乏主見,這樣的女子能給你帶來安全感……”也因爲小a這姓格,所以在蘇誠基本說對情況下,他也放棄了抵抗。
小a:“能給我留點自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