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任一道:“趙寶這個案子似乎沒有意義,攝像頭清晰拍攝到趙寶開車,副駕駛沒人,後座沒人。而且其左轉準備衝向大海時候,還打了轉向燈。因爲此趙寶被定爲自殺。局裡雖然在趙寶家搜出部分黃金,但是也沒有將其定爲畏罪自殺。”
“年輕人,殺人方法多如牛毛。”蘇誠道:“方奇沒有刑偵經驗,但是他見過的犯罪卷宗絕對少不了,殺人的點子有時候就是靈光一閃。我經常就琢磨怎麼弄死左羅,然後還可以從容脫罪。”
“我特?”左羅看蘇誠。
“喂,你以爲偵探平時想什麼?偵探就是要轉化思維,替代到罪犯角度去思考。在目前的局面和條件下,如何儘可能的完美作案。這樣能有效的鍛鍊思維能力。別想太多,殺你還需要我動手?我只要打個電話你就死了。”
左羅不屑一顧:“那你打啊。”
蘇誠藐視左羅,撥打左羅電話,左羅接電話挑釁看蘇誠:“喂……”
蘇誠:“我是獵狐……”
“臥槽!”張亮不知道,陸任一和光頭一聽,不忍直視。這件事實在是……不對,這兩件事。第一件事,有人冒充獵狐,射了左羅,左羅在醫院玩了七天的血壓。第二件事,有人冒充獵狐,借左羅之手抓庫勒,麻痹何剛,最後狙殺何剛。當然死的是替身。但是左羅被獵狐騙兩次,還特意去碼頭和人見面道別……大家不太敢提這件事。因爲設身處地的想,不是左羅笨,而是獵狐太能玩了,他把握了左羅的心態。諸如蘇誠,就算第一次不中招,第二次也可能中招,人家白送嫌疑人,爲什麼不接?反正也沒損失。對方就是利用這種心態玩了一次苦肉計。
左羅一聽獵狐,閉眼,深呼吸,許久後道:“好吧,你確實有能力弄死我。”承認,坦誠的承認自己被騙一次,被利用一次。左羅內心也無語,上次發脾氣也有這方面原因,七組一沒了蘇誠,結果就……蘇誠在會中招嗎?第一次也許不會,第二次十有八九要中,特別是真庫勒搜出武器,這是非常厲害的苦肉計。不過蘇誠能耐是,被利用就被利用吧,心態好,我遲早找回場子,這次找不回,以後有機會再找嘛。但是左羅作爲隊長,偏偏是在蘇誠不在時候,特別是很多人認爲七組目前的成功是因爲蘇誠,而不是左羅。
當然,左羅必須承認偵破案件能力上,自己遜於蘇誠。左羅優點是不放棄,不自卑,努力學習,積累經驗,勇於承認自己不足。反過來說,一位三十歲不到的z7隊長,不能強求其有超人的本事,只要他有以上的精神,他遲早會成爲中流砥柱。
光頭也能看出左羅和蘇誠關係真心不錯,蘇誠捅了左羅傷疤,不是因爲蘇誠不會說話,而是因爲蘇誠知道左羅會承認自己不足,一部分原因蘇誠是怒,一部分原因也是提醒左羅,學習你被騙的經驗,不要再有第二次了。除了蘇誠,誰還會提獵狐這事?白雪方凌宋凱肯定不敢,周斷光頭沒必要破壞z部門的和諧,副局他們必須體諒左羅當時的情況。會直接這麼說的,只有蘇誠了。
左羅內心不想去想獵狐,拒絕面對,感覺大家似乎都遺忘這一點,現在蘇誠一提起,左羅知道之前自己自欺欺人。於是鼓起勇氣面對,承認自己的錯誤。以向蘇誠服軟的行爲表達自己正面面對此事的決心。
一時間氣氛尷尬,作爲心理學高手的光頭轉移話題:“我聯繫張副開個會吧,這案件大略處理還是要張副做主。”
“好。”左羅點頭站起來,大家各自站起來離開審訊室。唯獨蘇誠巍然不動,笑嘻嘻的晃着腦袋,似乎在得意哼歌。爲什麼?蘇誠推測出左羅這傢伙肯定會在反向玻璃後看自己一會,氣死你,哈哈哈哈……最喜歡點你死穴,你還得服氣的精神。
“幼稚。”左羅果然看了,轉頭說了一句,走人。
光頭在陸任一耳邊道:“蘇誠和左羅我覺得挺般配。”
“喂,我們這書很正經的好不好,十年前我們討論男女之間是不是存在純友誼。現在我們必須解釋男人之間還存在純友誼。”要相信這世界還是有兄弟的,不是隻有基佬才關係好。
……
“不是連環案,勝似連環案。”張副頭疼,緝毒警雖然比刑警危險,但是緝毒警很少要面對這麼複雜的案情,其中穿梭了數條案件線。
周斷也出席了會議,道:“我整理一下吧,第一條線柳燕,柳燕肯定有一位幫手,這條線疑問非常多。柳燕爲什麼願意主動服毒,柳燕混到秦少的公司內目的是什麼?柳燕的老闆是誰?”“
“第二條線,方奇,方奇幹過什麼壞事?誰知道他的壞事要挾了他?最重要是方奇的老闆憑什麼知道我們調查不出來方奇乾的壞事。”
“第三條線,趙寶是不是自殺?方奇和趙寶的死亡有沒有關係。”周斷道:“看起來只有一個案件,那就是方奇和柳燕的老闆,實際上是三個單獨的案件。我建議由三組人分別調查,共同彙總信息。這案件內務局肯定會參與。”
陸任一點頭:“必須的。”
張副看蘇誠:“蘇誠,你對哪個案件把握大?”
蘇誠道:“確實是三個單獨案件,但是第二條線是承上啓下,如果我們能破了第二條線的案子,所有疑問引刃而解。不過要破第二條線,就必須先破第三條線。反而是柳燕線我覺得是最無足輕重的。即使我們解決了柳燕線,恐怕第二三條線還是謎團。”
蘇誠再道:“但是,柳燕線有一個巨大的突破口,一個巨大矛盾,柳燕是沒有打算和警方合作,並且她的罪名並不重。試問,爲什麼柳燕的老闆要除掉她?案件中我們忽視了一個關鍵人物,秦老爺子。秦老爺子肯定多少知道一些,或者秦少知道一些。但就我個人觀點看,秦少玩的明面的東西,有秘密的應該是秦老爺子。如果能說服秦老爺子配合,我覺得我們破案的速度會大大提升。”
蘇誠繼續道:“重中之重我認爲是三國演義,那是一套t市印刷的四大奇術,沒有紅樓夢,而有精品眉的四大奇術。我記憶力不夠好,無法記住那套書的編號,如果能找到那套書的編號,我們可能可以通過一些技術手段知道是誰購買了那套書。”
張副道:“這書應該買了有些年頭吧?”
“不,應該是新書。”
張副想了一會:“局長和秦老爺子貌似有點親戚關係,這件事我找局長彙報,看他能不能想辦法拿到isbn。”isbn是國際標準書號,每一本正規出版的書籍都有唯一的代碼。上面包含了組號,出版號和書序號。
張副問:“還有其他突破口嗎?”
蘇誠道:“我本人對趙寶案很有興趣,我目前主觀認爲趙寶非自殺,但是經過法醫,還有監控等都表明他是自殺,我希望能調查趙寶案。”
陸任一立刻道:“我代表內務局批准,就這麼定了。”內務局最關心就是趙寶和方奇案,特別是趙寶案,至今還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內務局現在湊什麼熱鬧。”張副鄙夷了陸任一一眼,道:“周斷,你抽一組人跟進柳燕線,蘇誠查詢isbn只是個建議,由你們的專案組負責人自己做主。第二條線很重要,我們動用大量人力和物力查不到方奇乾的壞事,而對方卻很清楚,並且要挾了方奇,這人十有八九是警方系統內的人。這個案件先擱置,看兩邊進展再決定怎麼查。最後我問一句,和吊死鬼有關嗎?”
蘇誠和左羅內心清楚,有關又無關。有關是從計劃書來看的,他們認定行動計劃書是馬局起草的。無關是因爲,柳燕、方奇都不符合吊死鬼的僱傭選擇類型。但是由於對馬局是暗查,他們不能說。
蘇誠道:“目前看沒有太大關係,第一點,吊死鬼也許會僱傭柳燕,但是不至於直接撲殺。第二點,吊死鬼不會用方奇,這點我很肯定。也許吊死鬼會利用方奇得知一些警方情報,但是讓方奇去行動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可以誣陷吊死鬼乾的。”
“啊?”大家一愣。
蘇誠解釋道:“國道襲警案我們都清楚,吊死鬼也打電話來說明,內部出現內訌。我們猜測華氏和何剛和吊死鬼有關,何剛之死我們雖然無法明說,但是內心也清楚。這其實代表了他們高層的內訌。現在吊死鬼團伙是人心不穩的階段,我們就誣陷是吊死鬼乾的,吊死鬼現在需要扛其正義大旗,他不會想別人把污水朝他身上潑。說不準這招有奇效。”
張副納悶問:“你說這案件和吊死鬼無關,吊死鬼就算要清白,他也沒辦法。”
話太多了你,左羅看蘇誠,蘇誠不着急,回答:“張副,吊死鬼是警方很想除掉目標吧?”
張副笑道:“我覺得蘇誠你也想拿下他們,給自己貼金。”
“我不否認有這想法,誣陷吊死鬼對本案偵破沒有任何幫助,但是對打擊吊死鬼團伙是有幫助的。”
張副道:“這個我得和內務局還有局長商量一下,既然說到吊死鬼,我們內部也聊聊。a市有多少商人是這個圈子的人?”
蘇誠遺憾道:“我的隊長是個木頭,讓他不調查,他就不調查,我所知很有限。”
周斷道:“我和下屬隊長在一起吃飯時候經常會聊起這個話題。綜合來看,我認爲不是所有成功商人都是吊死鬼一夥的。某個角度來說,吊死鬼是有貢獻的。我個人想過,吊死鬼估計是想做好事,但是團伙內想做好事的人不多,大多數人都是爲了大利益來的。比如說華太太和何剛這件事,我們內心清楚誰是殺死何剛的幕後老闆。這種行爲是個典型例子,在沒有危害他們個人核心利益時候,他們會當一位正義人士。一旦危害他們個人核心利益,他們就會幹壞事。從我個人分析,我認爲在歐陽長風被捕後,吊死鬼團伙有失控的趨勢。”
可以啊,周斷雖然刑偵天賦不高,但是能當第一刑偵隊伍的老大,說明他本身有過人之處,這不僅在於他的識人選材能力。蘇誠暗暗贊一個。
張副聽的很認真:“繼續。”
周斷道:“我認爲目前吊死鬼團伙還在代表正義類似的人控制中,但是已經岌岌可危,伴隨最近數月,特別是何剛和華太太追殺競賽,我認爲吊死鬼團伙……我猜想有兩種舉動,第一種舉動,正義的人無力維持,最後崩盤,被蠱惑的人員會幫助我們消滅他們。第二個舉動,他們壯士斷臂,剔除掉思想理念不和的人,等同是將大部分商人聯盟成員全部排除在外,修生養息。我贊成蘇誠的誣陷觀點,現在我們要讓吊死鬼團伙雪上加霜,諸如國道襲擊案後,有人告發了菌火庫一樣,我認爲越來越多的人會懷疑吊死鬼團伙的正義,”
周斷說的是核心內容,華良絕對是骨幹之一,華良這次爲了華太太殺了何剛,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商人聯盟中只要不是笨蛋,都會懷疑華良幹了這事。假設這事是華良乾的,那吊死鬼內部的信任危機就非常嚴重了。兔死狐悲,連何剛這樣大佬級的人物都被華良撕破規則殺了,那其他人呢?a市會超過何剛成就的不會達到十五人。
陸任一很尷尬道:“你們這麼信任我,讓我覺得有些受驚。”歐陽長風是他老子,雖然陸任一寧可姓陸也不姓歐陽,大家認同陸任一和其父親不是一路人。但是畢竟是父子。
蘇誠笑道:“陸任一啊,我們就不管你是不是忠誠法律,忠誠什麼鬼。我認爲大家是覺得,你要是壞蛋瞬間就會被識破。你還沒能力當這樣的壞蛋。”
陸任一指蘇誠道:“我當你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