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道:“借調也可以的。”先借過來用完再說,目前線索很少,只推測出塘鵝通過孫家海上走私線運輸了c4。數量不明,但是蘇誠的一百公斤那肯定是吹牛了,一百公斤的c4很恐怖的。c4很適合拆房子,一公斤安裝位置好的話,可以炸掉五層樓,c4主要以破壞建築爲主,加之c4非常合適攜帶,安全,很適合火藥這次的委託。只是恐嚇的話,有個五公斤就足夠了。但是如果塘鵝特意從孫家線走私,那絕對不會是五公斤。一立方米的c4,一千五百公斤左右。這麼計算,蘇誠說一百公斤似乎也不是吹牛。
“不,轉崗,立刻,馬上。”蘇誠否決了左羅借調的提議。這種事你懂還是我懂?左羅看蘇誠,行,你懂。
方凌猶豫:“我再考慮下行嗎?”
“當然可以。”蘇誠站起來,和方凌握手:“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上午我們再來看你。”
兩個握手和方凌再見,出門,進電梯,出電梯到一樓,蘇誠撥打方凌母親電話:“阿姨,就看你的了。”
左羅等蘇誠掛電話,道:“有點拐騙的感覺。”
“方凌已經跑不掉了,現在我們要計劃下怎麼查。”
“吃宵夜,我請客。”
……
宵夜是水煮大雜燴,左羅和蘇誠兩人都喜歡吃辣,在大排檔路邊桌子坐下,邊吃邊聊。
左羅道:“目前只是推測塘鵝利用孫家線運輸了c4,但是這個推測把握並不大。我們把賭注放在孫家線上,總感覺不太妥當。”
蘇誠搖頭:“老實說我根本不關心孫家運輸線,就我個人經驗判斷,通過走私線運輸了c4,是明線,留給警察的明線。爲什麼?兩個原因,狼律師和一個半月的恐嚇週期。第一顆炸彈爆炸後,給警察還有一個半月時間抓火藥,狼律師交際挺廣的,他很可能會收集到情報,某走私線運輸了c4。伴隨警方調查深入,慢慢的線索彙集到了孫家線。這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讓警方將大量的資源浪費在孫家線上。只有這樣,火藥纔可能完成持續恐嚇一個半月的週期。如果任何掩護都沒有,我不認爲火藥能藏那麼久。”
左羅疑問:“可是你之前說孫家線?”
蘇誠道:“因爲和一組合作,我知道你會和一組共享消息。一旦爆炸發生,狼律師開始查詢,有可能驚動對方,對方順理成章的安排一切。把鍋扔給很複雜的孫家線讓警察折騰。甚至我認爲孫家線真的可能運輸了c4,塘鵝想栽贓孫家線,讓警方獲得c4後對孫家大挖特挖。這個推測不能告知狼律師,否則就無法將計就計。”
左羅邊吃東西邊道:“全部是你主觀推測。”
蘇誠點頭:“如果我是火藥,我必須這麼幹。你看,第一次爆炸後,警方就知道火藥的目標,這些地方會布控,然後開始嚴查,火藥再次出手,暴露可能性就會提高。相反,如果警察認爲火藥的存貨在孫家線,就會主動出擊,而不是被動的等待第二次爆炸。a市是個人口大市,絕對不能造成全市恐慌,所以警方很難大規模布控。”
“你的計劃是什麼?”
蘇誠拿來幾根牙籤,折斷,放置在桌子上,道:“假設這些地方是目標,第一個目標炸了,警方開始對孫家村進行主動調查,同時對其他牙籤進行一定程度的布控……這時候這根牙籤的布控很鬆,因爲警方不認爲這根牙籤爆炸會造成大的破壞。而火藥目的是恐嚇,而不是拆房子,他是要讓a市知道,這些牙籤都是目標,導致這些牙籤的全面停工,這樣一來,他目的就達到了。所以我們最好的一個機會就是第二顆炸彈,他會選擇一個對自己最安全目標爆炸,發出宣言,而後潛伏,甚至暫時逃離a市。說不準只有兩次爆炸。”
左羅沉思一會,道:“可是第一顆炸彈爆炸後,所有牙籤都受到了布控,我們特意放開一點,對方不會懷疑嗎?”
蘇誠笑呵呵:“當然會。現在不知道目標是什麼,但是我認爲我能猜到第二個目標。一個成功的罪犯是具備相當強的邏輯性和理智型,瘋狂的罪犯很可怕,但是不會長久。只有具備了理性的罪犯纔會成爲犯罪精英,我們只要根據這一點來查,有一定可能抓到對方。反過來說,即使抓不到,也是一組的鍋,我們盡力就是。”
左羅無語,你怎麼這樣,從見方凌到現在,蘇誠一直都表現出了一位熱心顧問的一面,突然畫風一轉,暴露了自己早做好失敗打算的心態。左羅思考着,現在七組只有這點資源,只能按照蘇誠的想法走。那是不是讓一組代替七組來走呢?絕對不行,左羅不傻,相反很聰明,要通過偏門抓火藥,七組比一組要強的多。
左羅看了眼蘇誠,這傢伙心中東西很多,並且隱藏的很深,不小心就扔出一個新的東西出來。左羅並不知道這是蘇誠經過多日思考後,認爲最有把握抓住火藥的機會。至於制止火藥犯罪當然很重要,只不過不是蘇誠工作的重點。蘇誠工作重點是抓住火藥,而不是讓火藥任務失敗。
這點讓蘇誠內心多少有些糾結,還好在火藥這案件上,蘇誠立場和警方基本一致。蘇誠不是好人,但是他不喜歡暴力,他不喜歡有任何無辜者死於非命。蘇誠一直很擔心出現自己良知和工作上選擇的可能。所幸的是,最少火藥這件事上,自己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蘇誠的內心壓力有多大?也許只有蘇誠自己知道,所以蘇誠會享受清晨,享受紅茶,他需要降壓。他並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有壓力,他外表的微笑掩蓋着內心的重負。壓力中最大的一環就是,一旦發生良知和工作的衝突,應該怎麼選擇。如果不是一個理性的人,他會到時候再說,但蘇誠是理性的人,他需要先考慮到這個可能性。而最後結論很可笑,學着做一個不理性的人,到時候再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