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述從牀上睜開眼睛,首先看了看周圍。
他確定,這裡不是他的家,也不是隨侯鈺的家,大致看一看,似乎是桑獻新買的大平層。
他翻了一個身,感受到皮膚劃過被子的觸感,意識到自己恐怕沒穿衣服,當即掀起被子看了一眼。
確定自己確實沒穿衣服後,他立即起身左右看了看,桑獻並不在房間裡。
起牀後發現可以罵桑獻,都會讓他瞬間精神抖擻。
他想下牀去找桑獻,又覺得自己裸奔有些不太合適,在周圍又沒看到自己的衣服。
於是他光着腳走進桑獻的衣帽間裡,打開櫃子挑選。
桑獻和他的體型差距很大,桑獻的衣服他穿都會大出很多來,挑挑揀揀好半天,才選了一件衛衣套上。
等他穿上衛衣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看到衣服罩到了大腿根的位置,讓他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178釐米的身高真的很矮嗎?
找到衣服穿後,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進入了洗手間洗漱,順便整理好了自己的髮型。
確定形象得體,他才推開門嚷道:“桑獻!你給我滾出來!”
氣勢洶洶。
喊了一聲後沒能得到迴應,他開始在房子裡小跑着到處找人,最終看到桑獻正在狗的房間。
許是擔心養狗會擾民,這個房間的隔音做得特別好,桑獻完全沒聽到冉述喊自己的聲音。
在冉述進來後,桑獻的目光在冉述白皙纖長的腿上掃過,又很快收回。
三條狗狗想去撲冉述,被桑獻制止:“坐。”
三條狗狗同時聽話地坐下。
冉述光着腿,狗狗撲過去爪子會刮傷他。
“你這次絕對是幹王八蛋的事了!我衣服都沒有穿!”冉述說着朝桑獻走過去,伸手就要薅桑獻的頭髮,被桑獻躲開了。
桑獻的語氣倒是很平靜,坦然地問:“你那個讓人垂涎欲滴的甜甜圈覺得疼嗎?”
冉述被噁心得直蹙眉:“這是什麼噁心的形容詞?”
“你自己之前說過的。”
冉述雙手掐腰,感受了一下,似乎真的不疼。
他又扯起衛衣的領口看了看,身上也沒什麼痕跡。
於是他又問:“桑獻,你是不是不行了?你是不是男人?”
“……”桑獻沒有回答。
冉述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不太對,於是乾咳了幾聲後又問:“那我衣服呢?”
“我脫的,然後去洗了。”
“哦……我吐了?”
“下面吐的。”
“還拉肚子了?”
“你鬧着要我,我想着你還得去劇組,所以只能用手了。”
冉述想了想,還是朝着桑獻撲了過去:“所以你還是王八蛋了!”
桑獻乾脆順勢將冉述拽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待他坐穩了之後湊過去吻他。
冉述雙手去擋桑獻的嘴,罵道:“分手了,不知道嗎?注意你的輕浮舉動。”
“我最近會很忙,沒時間去劇組探班。”桑獻拿開了冉述的手說道。
“那又怎樣?”
“你還有兩個小時準備時間,就要去劇組了。”
“哦……”冉述的眼神出現了一絲糾結。
“等你殺青了,我去接你,然後你在我這裡住幾天。”
冉述的喉結輕微起伏,雙手扶着桑獻的肩膀,怒視他:“我來你這裡做什麼?!”
“證明我是男人。”
冉述的心口一顫,扶着桑獻肩膀的手揪緊了衣服,彷彿已經預想到他殺青後會是怎樣的情景了。
一定很……刺激吧?
不過,他還是很快鎮定起來,強調道:“我們還沒複合呢……”
語氣卻弱了很多。
“劉哥和你的化妝師會在半個小時後到,我還想着他們來了再叫醒你,沒想到你自己醒了。”
冉述一驚:“這麼快就來?”
“對,你還需要做造型。”
“哦……”
“半個小時,我還能幫你一次。”
冉述沒有立即回答。
按照他的性子肯定要拒絕,可此刻又捨不得。
桑獻太瞭解他了,沒得到答案就是答案,於是慢慢靠近,吻了他。
從淺嘗輒止到越吻越濃。
落地窗的陽光灑進房間裡,投在地板與沙發上,鋪在兩個人的身上。
兩個人的髮梢和臉頰渡上了同樣色彩的光,許是陽光太重,纔會壓得冉述垂下羽睫,緩緩閤眼,從掙扎到乖順,彷彿也只用了一瞬間。
或許,緊緊抓着桑獻肩膀衣服的手,是他最後的倔強。
在喝酒忘事的冉述心裡,這是他們分離兩年後的第一個吻。
當年那個莽撞的少年,已經成長爲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似乎更有魅力。
他的舉手投足間,都是讓冉述無法拒絕的張力。
如果說大衆喜歡的是禁慾感十足的男人,那麼冉述的口味就與大衆不同,他喜歡桑獻這樣看着便欲感十足的男人。
充滿力量感的身體,看着他時不加遮掩的佔有慾,還有……不會過於糾結,喜歡就動手的魄力。
例如當年一樣。
他被桑獻放在沙發上,吻的間隙他側過頭小聲說:“它們三個看着呢,讓它們走。”
“現在是我們在它們的房間裡。”
“那也不行!”他這種丟人的樣子只有桑獻可以看,狗狗都不行。
桑獻只能讓三條狗狗出去玩,接着俯下身來繼續吻冉述。
冉述從最開始的有些抗拒,轉換爲抱住了桑獻的肩。
*
事實證明,桑獻說謊了。
他說劉哥他們半個小時後就到,彷彿他和桑獻只有最後半個小時放肆的時間。
於是他卸下了防備,不再拒絕桑獻的靠近。
結果,他被桑獻擺弄了兩個小時。
他眼神渙散地進入了房間裡躺下休息,還沒緩過神來,桑獻便進來給他送來了劉哥帶來的衣服。
他疲憊得不想起來,只能是桑獻將他拎起來,幫他穿衣服。
此刻的他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擡起手來配合穿衣都格外疲憊,偏桑獻那狗逼還能趁機再啃他兩口。
原來,不做到最後一步也這麼累。
臨要出臥室的門,冉述還忍不住去掐桑獻的脖子:“你王八蛋!”
桑獻忍着笑,俯下身來在他額頭親了一下,道:“去吧,我也要去公司。”
“真的不能去探班?”冉述小聲問。
“嗯,公司確實有些忙。”
冉述不悅了一會兒,纔回身去開臥室的門。
手握住了門的扶手,動作一頓,又快速轉過身來走到桑獻身前,踮起腳尖來,抱着桑獻的肩膀去吻他。
又是一個濃烈的吻。
*
冉述坐在車上,快速打字詢問隨侯鈺:他沒跟我提複合呢?但是都親了,他也肯定是喜歡我的,不然不會這樣。
鈺哥貌美如花:1。
R.S:我有點糾結,要不要和他複合,我還是想看看他的表現,表現好了我再同意。
鈺哥貌美如花:1。
R.S:不過我還是有點氣,他居然拖了兩年纔來找我,找我才幾天啊,我就讓他親了。這要是在追妻火葬場的文裡,我這種輕易原諒的0都能氣死一片讀者。
鈺哥貌美如花:你們分手彷彿是因爲你無理取鬧吧?他有什麼可火葬場的?
R.S:你是誰那邊的?老老實實地打1不就行了?你話怎麼那麼多呢?
等了一會兒,隨侯鈺沒回復。
他又發了一條消息:你能來探班不?
緊接着,他就發現他被隨侯鈺拉黑了。
他沒在意,畢竟這是常事。
他切換出去找到了蘇安怡:蘇阿姨,桑獻那個大狗逼要和我複合,我有點糾結。
蘇阿姨:他怎麼說的?
R.S:他沒提複合的事,但是他絕對就是那個意思。
蘇阿姨:他怎麼表現的?
R.S:他親我了。
蘇阿姨:分手炮了?
R.S:沒炮。
發完想了想,不夠嚴謹,於是又補充:沒徹底炮。
蘇阿姨:但是他沒提複合?
R.S:對,提都沒提。
蘇阿姨:看來他是想開了。
R.S:怎麼說?
蘇阿姨:找你做男朋友太煩了,你太能鬧了。現在這樣,就是能解決生理需求,還不用被你煩。
冉述看着這行文字,當即氣得不行:他喜歡我!迷戀我!他沒我不行!他就喜歡我這樣的!
蘇阿姨:那你何必問我?
冉述打了一大串字去解釋,結果只得到了一個字的回覆:忙。
冉述把手機丟到了一邊,氣得不行。
不過蘇安怡說完,他真的陷入了沉思。
桑獻不會真的是隻想要和他保持牀上關係,不再和他確定交往關係了吧?
那……那……
那他該怎麼辦?
轉而他又否定了。
不可能。
桑獻就是愛他的!
不然不會買下他的公司,也不會這麼對他!
*
桑獻終於處理完了公司的事情,時間已經到了凌晨。
沈君璟走進他的辦公室,丟給他手機,道:“你們家吉娃娃又上熱門了。”
桑獻拿來手機看了一眼,輕笑出聲。
#冉述疑似整容#
點開內容,赫然是冉述今天在機場的造型,嘴脣嘟嘟的,被人拍攝後懷疑他做了嘟嘟脣。
評論裡褒貶不一,還有人說冉述的那張臉一看就是do的,正常的人不會有這種五官。
看到一條評論,他當即收住了笑容。
【冉述的嘴那麼大,口的話很厲害吧?】
他當即把手機給沈君璟,道:“想辦法把這條刪了。”
“哦……”
冉述的確嘴大,那是因爲他的臉很小,纔會顯得嘴巴更大。
不過冉述的嘴,他這麼多年都沒捨得那麼用過,他也不願意別人意|淫冉述的嘴。
“和好了?”沈君璟給其他人發消息的時候問。
“還沒。”
“還沒呢?!”
桑獻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肩膀,道:“就是有些不甘,這些年我們分手過很多次,都是我去哄他,他怎麼就不能哄我一次?”
沈君璟聽完直樂:“結果等了兩年他也沒來哄你,忍不住了,費盡心機地買了公司,還想辦法出現在他身邊,他還是不哄你。”
“……”
沈君璟又笑了一會兒,繼續調侃:“看來你對分手的事情並不在意,你在意的是他不哄你?”
“正所謂事不過三,我們分手次數沒超過三位數,我爲什麼在意?”
“你家的事不過三是這麼算的?!”
“有什麼問題嗎?”
“你是老闆,你發工資,你說什麼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