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魔域。」
許應心中有些牴觸,他借第壹世留下的機緣,修成三千天道符文,有生以來第壹次做到天道圓滿。
對於魔域,他有着本能的牴觸。
就像是天道與魔道勢不兩立壹般,要麼妳消滅我,要麼我消滅妳,絕不可能共存!
「不對,這是天道強加給我的想法。」
許應突然有壹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掌握的天道符文是完整了,但是天道會強加給他壹部分想法,讓他的喜怒哀樂皆不由自主。
「修仙,是超脫天道,獲得大自在,不是被天道所困!若是被天道所困,豈不會成爲天神我不應該對魔域如此抵制。我若是敵視魔域,爲何會將方丈仙山藏在魔域?」
他想到這裡,意識到天道的危險性,斷然道:「好我去壹趟魔城。」
神婆笑道:「魔域危險重重,許公子小心行事。至於蓬萊的安危,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這裡壹切有我。」
許應對她的用意總有些不太放心,總覺得她別有用心,但神婆的確是在幫助自己。
若是她在自己對付蓬萊仙主時,幫助蓬萊仙主,那麼自己也無法奪回第三天關,更無法擊敗蓬萊仙主!許應不急於進入魔域,先去檢查自己的第三天關。
姑射仙子等人則在加緊治療傷勢,力圖恢復從前的修爲實力。
許應而今是蓬萊的掌舵人,將蓬萊仙境的仙靈之氣放開,由他們使用,幫助他們快速恢復。
否則以蓬萊七仙的小巧仙山,恐怕得苦修千百年,才能恢復到巔峰狀態。
第三天關前,袁天罡正在抄錄天關上的符文,加以研究。
他聰慧過人,精通術數,天分極高,跟隨神婆修行之後,修爲更是突飛猛進。
許應仔細打量第三天關,伸手觸摸,天關竟然有着金屬般的觸感。
推開天關後的門戶,關內仙道沸騰,道音大作,站在門前向後看去,便見仙道形成實質,如汪洋壹般,霞光雲氣,繚繞如海。
玉京城,便飄浮在這片仙道汪洋的盡頭,如同彼岸。
許應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起了逍思。
「仙界是否便是—座彼岸無數仙人飛昇玉京,其實就是無數仙人的彼岸,構建了仙界。
不過,這個遇思只是遇思,無法驗證。
「除非有人能夠尋到仙界這座彼岸對應的人體方位,直接打開洞天,引來仙靈之氣修……等壹下。」
他呆若木雞,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裡,甚至有些身子有些發抖。
袁天罡抄到他的跟前,見許應的神態,連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壹晃,試探道:「許公子,妳怎麼了?」
許應眼睛直勾勾的,沒有言語,袁天罡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搖了搖頭,正要走開,突然許應道:「如果第三天關後的玉京,就是人體對應的仙界秘藏呢?」
袁天罡愕然,笑道:「什麼秘藏第七秘藏。」
許應轉過頭來,直勾的看着他,道,「倘若,我們把第三天關打開,直接以莫大力量,開闢第三天關後的玉京,是否便能打開壹座洞天,引得仙靈之氣從天而降。」
袁天罡想了想,笑道:「許公子,就算第三天關後便是人體的第七秘藏,妳該如何打開?」
許應認認真真道:「首先煉氣,修出元神,跨過瑤池神橋,開啓第三天關,然後打開第七秘藏……」
說到這裡,他突然醒悟,失笑道:「打開第三天關後,便是飛昇期了,那麼開闢第七秘藏是否還有必要?」
袁天罡笑道:「況且,妳直接把飛昇期給開闢了,丟了壹個境界。用壹個境界,去換第七洞天,是否值得?」
許應稱是,笑道:「而且,我只是猜測天關後的便是第七秘藏,倘若不是第七秘藏,那麼修煉此法的人便是自絕前程。」
他說到這裡,便覺得這套辦法不可行,笑道:「誰能開闢第七秘藏而不死?沒有人會做這個試驗。」
袁天罡笑着稱是。
許應望向第三天關,突然心中微動。
的確,其他人誰也不能保證,把自己的飛昇期當成第七秘藏開闢了自己會不死,但是第三天關就好端端的擺在許應面前……
「我的第三天關,被人割下來我都沒死。」
許應眨眨眼睛,心頭怦怦亂跳,「我可以試驗,看看能否開闢出仙界洞天。」
他心中壹陣狂跳。
倘若真的做到這壹步,那麼整個煉氣體系都將改寫!
煉氣的終極目標不是渡劫飛昇,而是修煉到第三叩關期,然後開闢第七秘藏,開闢第七洞天。
「哈哈,修煉的目的是飛昇成仙,不是開闢第七洞天同,我想太多了。更何況,我現在離飛昇期境界還遠得很。」
許應搖了搖頭,將這倡想法放下,但這個想法實在誘惑太大,時不時便會冒出來,誘感他這麼做。
許應摒棄雜念,試圖將第三天關收入自己的希夷之城,與自己希夷之域中的第三天關相容。
然而,這座天關已經被蓬菜仙主祭煉成法寶,從虛化實,變成實質,無法從實轉虛,自然無法還原成壹個境界迴歸許應的身體。
許應嘗試幾遍,始終做不到由實化虛,心中有些失落。
不過,他祭煉第三天關的過程卻是無比順利,輕而易舉便抹除了蓬萊仙主留下的烙印,打上自己的烙印。
他與這座天關,有着天然的氣血相連,相互感應,如同身體的壹部分。
但是,這只是法寶與主人之間的交感,而並非真的成爲身體的壹部分。
許應黯然,隨即振奮精神,心中默默道:「境界被割去,可以再煉回來。將來的我,壹定比第壹世還要強大!」
他來見神婆,向神婆辭行,道:「我將去魔域,蓬萊便交給神女。」
神婆笑道:「許公子放心,蓬菜壹定不會出問題。」
許應輕輕點頭,找到姑射和蓬菜七仙,笑道:「我不在,妳們可以隨便壹些,主峰各處,妳們都可以修煉。」
顏宇等七仙歡呼。許應飛出蓬萊,循着魔域入侵的源頭而去。
「當年,我爲何會將方丈仙山藏在魔域之中這個秘密,很快便可以揭曉了。」
許應離去之後沒多久,壹條大蛇載着楚湘湘等人追上玄武神龜,姑射仙子奉神婆之命,來到接引衆人。
「祖師……」林天華林閣主歡呼壹聲,直奔蓬萊七仙而去。
蓬萊七仙見到他,壹臉嫌棄,林閣主還未來到跟前,腦袋上便被敲了許多記。
「混賬小子,還未修煉到飛昇期,便想來享福。」
「壯大蓬萊閣的目標,妳實現了嗎?」
「列祖列宗都在看着妳!」
「對得起我們嗎……」
仙將他壹頓教訓,林閣主嫡皮笑臉,七仙對他也無可奈何,道:「此間事了,妳得回蓬菜閣,光大本門。」
林閣主稱是,東張西望,道:「祖師,妳們說妳們在仙境擁有好大的仙山,好大的宮闕,在哪裡?」
七仙臉色漲紅,顧左右而言他,始終沒有指出哪座仙山是他們的。
姑射仙子引領他們上山,隨手指向小蓬萊仙山,道:「便是那裡。」
林閣主看去,便見壹座三尺見方的仙山,心中孤疑,望向七仙。
七仙紛紛怒道:「姑射,妳這因果大了!」
「小娘皮長得好看,但心黑得很……妳這輩子別想成爲祖師夫人了。」
「諸位,我覺得姑射仙子還是可以搶救壹下,成爲祖師夫人的……」
「祖師妳閉嘴!」
顏宇祖師被訓斥壹番,楚湘湘和航七、大鐘沒有尋到許應,詢問壹番,才得知許應剛剛離開,進入魔域。
射仙子道:「許公子留下了華表天柱,上面有三千天道符文,說是對妳們的修行大有益處。」
蚖七雙眼放光,連忙道:「我去抄……參悟……」
大鐘也慌忙飛出,吵嚷着要去參悟壹番。
墳頭草從嫵七頭頂悄悄溜出來,飄向白玉宮,只見宮中有許多仙草正在人模人樣的修煉,紫色仙草便飛過去,根鬚插入壹株仙草體內。
那仙草杲了呆,隨即連根拔起,薅住紫色仙草腦門的六片葉子便打。
紫色仙草又驚又怒,提膝便撞向那仙草根莖連接處。
其他仙草見狀,紛紛涌來,圍繞着它痛毆。
蓬菜仙山上還有其他官殿,如彌陀寺,也有許多仙草在汲取仙界落下的仙靈之氣修煉,聽聞有墳頭草不守規矩,紛紛出動,前來圍剿。
壹時間蓬萊仙境陷入內亂之中,仙草仙藥,殺個天翻地覆。
許應此時已經深入元初大世界,但見魔域入侵,將這個世界侵染得尋不到半點天道。
此地的生物,已經完全變成魔道生物,動物植物,都變得詭異起來。
「這裡有村莊!還有人!」
許應停下,望向前方水邊的壹個小山村,心中驚訝萬分。
他原本以爲元初大世界被魔道污染這麼嚴重,不會有人類生存,沒想到此地居然還有人類繁衍生息。
他遲疑—下,走入這個山村,
村莊裡的人們身上穿着獸皮衣袋,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有的地方有着奇異的紋理,應該是魔紋。
村莊裡的人們也驚訝的望着他,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
許應來到村莊的中心,看到神龕,這些的人們在祭祀神靈,與神州大地上的那些人類村莊沒什麼兩樣。
神龕中的魔神突然甦醒,周身香火之氣繚繞,警覺地嗅了噢許應身上的氣味兒,道:「煉氣士,妳剛從前線回來?妳身上有着異種天道的氣味兒。」
許應輕輕點頭,道:「我剛從前線歸來。」
那魔神露出欽佩之色,道:「前線危險異常,可恨我要守護這裡的百姓,不能親自上戰場……」
漸漸石化,又變成石像。精/華/書/閣…無.錯.首.發~~
許應走出這個村寨,騰空而起,只見元初大世界的邊陲之地,到處都是被魔化的人們的村寨,有些地方還有着城鎮。
這裡已經被魔道同化,形成魔域,大大小小的村寨城鎮中供奉着萬千魔神,香火之氣嫋嫋升起,被那萬千魔神吸收,形成異域的天道。
這些魔神有的非常弱小,便如當初許應遇到的那些村神壹般。
但有些魔神已經經歷了萬千年的祭祀,吸收香火之氣,變得極爲強大。
許應甚至感應到羣山之中,有着強大如天神壹般的魔神!
他壹路走走停停,觀察魔域中的人們相息,改變自己的服飾,讓自己儘量成爲魔域中的少年,免得引起注意。
過了幾日,許應便已經很熟練的掌握魔域中人的日常習慣,甚至肌膚表面也弄出壹些魔道紋理。
這日,他終於來到元初大世界的邊陲,正是跨入魔城。
突然,前方光芒明亮刺眼,壹片魔域火海出現在他前方,魔火熊熊,遠遠望去,熾烈的火光中,時不時有巨大的火焰如同鳳凰般飛起,衝上天空數萬裡,隨即散去。
那片火海熊熊燃燒,又忽有巨大的太陽流着天火,從火海中冉冉升起,四周是壹顆顆被煉得赤紅的星辰。
那太陽很不正常,圍繞它的星辰遠遠看去,如同壹道道鎖鏈,將那魔曰鎖住。
又有壹輪冷冷清清的星球從火海中升騰而起,散發出明月般的光輝,與魔日交相輝映。
「八荒煉日爐。」
許應心神大震,站在這片遼鬧無際的火海邊緣,喃喃道,「我的神通八荒煉日爐,是在這裡煉成的。」
那火海之中有神秘的船隻穿梭,從巨大如鳳般的火焰中穿過,向這邊駛來。
船伕是壹尊魔神,撐着船來到火海岸邊。
這時,只見十幾個魔族煉氣士來到自己不遠處,站在岸邊等候;待船隻到來,紛紛跳到船上。
「喂——」
其中壹個魔族少女向岸邊的許應大聲道:「火海的渡船來了,妳要上船嗎?這趟船不走的話,妳要多等十幾天。」
許應搖頭道:「我沒錢。」
那魔族少女肌膚雪白,聞言莞爾壹笑,取出壹個布袋,從中取出幾枚泛着濃郁香火之氣的物件兒,應該就是魔域流通的錢幣,多付了一船錢,笑道:「妳可以登船了。」
許應連忙稱謝,跳到船上。
那魔族少女目光明亮,笑道:「我叫胡卓君,妳叫什麼名字?」
許應老老實實道:「許應。」
「……許應。」
這時,那乘船的魔神聞言,巨大的身軀俯下,頭顱來到許應和那少女面前,打量許應,甕聲甕氣道,「少年,妳的面容很是熟悉,彷彿之前見過。」
他極爲蒼老,緩緩直起腰身,甕聲甕氣道:「好像幾萬年前,我見過與妳模樣彷彿的年輕人。我太古老了,記不太清……」
許應笑道:「竟有與我長得—樣的人」
那魔神撐船,船隻悠悠離開海岸,向火海中駛去,道:「世界太大,或許會生出壹模壹樣的人。當年的那個少年,驚豔了世人……坐穩了,前面便是仙墓。」
許應望去,火海中壹座大墓映入眼簾,巨大的墓碑流淌着熊熊仙火,墓碑上寫道:「清源妙道孚佑太乙真君惠民仁聖大帝,二郎真君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