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神王腦袋前後透亮,傷口前小後大,伴隨着許應一起飛出的還有巨大的腦殼。
但即便如此,祂依舊未死。
祂一世修行,法力雄渾,天道造詣極高,遠非如今天道世界的神王所能比。
尤其是被貶入凡塵之後,在四荒世界苦心經營,感悟天道,雖然沒有盡得天道的奧妙,但也非同小可。
雖然他是人造神,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已經可比原始神靈。
他頭腦傷口處,血肉翻飛,飛速生長,儘管不如泥丸宮洞天的生機強大,
但也非同小可。
同一時間他的五大化身也已經撲來,五行劫陣已經鋪開。
天空中神雷滾滾,一道接着一道落在五大化身的掌心,掌力排山倒海涌來!
與此同時,四周的天空大地形成天道道場,數不清的符文漫天流轉,演化天道囚籠,玄天神王調動天道神力,準備施以最強一擊!
然而許應在半空中轉身時,劍光已起。
那是誅仙殘劍的光芒,帶着彌天之死意,從他掀飛的後腦勺處刺入。
劍中死意迸發!
四周天空中不計其數的天道符文突然斷裂,炸開,五大化身的掌力突然潰散,神雷失控。
五大化身恐怖的掌力甚至撼動許應細小的身軀,五行劫陣的威力可見一斑。
玄天神王的雙眼瞪圓,眼中神采飛速流逝。
他的肉身、元神、大道、神識,統統被斬斷誅仙劍意所斬斷。
玄天神王五大化身突然失去了一切生機,轟然炸開,化作滾滾的香火之氣。
香火之氣較重,向下墜去,沒多久便墜落在奈河上,沛然有聲,流向四面八方。
許應鬆了口氣,玄天神王那龐大的屍身墜落,眼中一片茫然,他致死也未曾明白,自己爲何會死得如此之快。
“玄天神王當年乃誅殺許應的強者之一,分割許應的境界,如今死在許應之手;也是死得其所,並不冤枉。”
吳三四聲音傳來,許應轉過身去,只見吳三四取出玉瓶,飛速服下幾粒丹藥,那丹藥不知是何物煉製而成,芬芳撲鼻,有仙靈之氣繚繞,竟比仙藥的效果還要好。
許應平息鼓盪的氣息,微笑道:“你被玄天神王重創,我卻殺了玄天神王,孰強孰弱,一目瞭然。你爲何還不逃?”
吳三四失聲笑道:“我爲何要逃?就憑你偷襲之下殺了玄天嗎?”
他淡淡一笑,悠然道:“玄天在沒有五嶽仙山,沒有五大化身,又是被偷襲的情況下,殺他的確不難。換做是我,只會更加簡單。”許應聲色俱厲,冷笑道:“簡單?你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煉氣士?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能殺他,靠的是我身後的五大重寶!這五大重寶,相當於我多出五個境界!五嶽仙山,相當於多出採氣境界,水火混天鼎,相當於多出交煉境界,十二重樓多出一個重樓境,仙道瑤池多出瑤池境,第三天關多出叩關境!這些是我第一世的境界,知道我第一世麼?殺你這樣的仙王,如屠狗一般!”
吳三四任由他說下去,好整以暇的調理氣息。
他剛纔被玄天神王所傷,儘管服下仙丹,但也需要時間催動藥力。
“我這五大境界,都是經過仙王級存在的錘鍊,他們用四萬多年,想方設法提升這些寶物的威力,最終成全了我!”
許應冷笑道,“不僅如此,我還開闢了三大仙界洞天,這是無人能及的成就!這三大仙界洞天帶給我的提升,也相當於一個大境界的提升!你覺得我殺玄天神王,還是偷襲嗎?”
吳三四微微一笑:“你聲厲色荏的樣子,真是可笑。許應,你已經被我看穿。”
“帝君吩咐,要得到開闢仙界洞天的那個人,還吩咐,要煉死你。”
“你覺得,我會被你隻言片語唬住,放過這個機會嗎?”
許應眼角跳動,哈哈大笑,笑聲卻有些顫抖:“你大可以試試看!你別忘了,我還有一口殘劍,可斬你師尊帝君的紫幽冥刀!我還有一口銀鐲子”
吳三四嘆了口氣,直接攻上前去,嘆道:“你已經技窮了!”
他氣息爆發,道場層疊鋪開,向許應滾滾碾壓而來,正是帝君一脈的神通,九重道場!
他將許應拉入自己道場,身形一閃,便來到許應跟前,一招十地雲臺,一掌拍至,道鏈紛飛,彷彿承載十方世界!
突然,許應擺脫九重道場的鎮壓,身形如鬼魅般閃動,雙手翻飛,閃電般點出,擊中他的道鏈節點!
“他破了我的神通?”
吳三四頓覺道鏈不斷瓦解,心中一驚,許應的手掌已經落在他的胸口。
“咔嚓!”
吳三四聽到自己胸骨斷裂的聲音傳來,立刻身形向後飛速退去,試圖拉開與許應的距離,同時換做九霄神雷引,準備在遠距離以神通將許應轟殺!
他將許應拋下的一瞬間,突然許應頭頂一道青氣飛出,三個許應出現在他的面前,身形翻飛,同時向他攻去。
九霄神雷引頓時告破,吳三四被三個許應的八荒煉日爐神通相繼印在胸口,只覺體內火力熊熊,肉身元神都要被點燃。
他怒吼一聲,身後元神腳踩洪爐出現,俯身下探,巨大的手掌催動十地囚魂掌,萬里方圓一切幽魂野鬼,統統被他一掌鎮壓!
但下一刻,許應真身趕至,與三大天地元神合力接下這一掌,破了他的十地囚魂掌。
吳三四元神右手摺斷,痛徹心扉!四個許應身形翻飛,圍繞吳三四攻去,吳三四又驚又怒,左支右擋,但無論他施展任何神通都在頃刻間便被四個許應破去!
“咔嚓!”
他右臂斷去,隨即元神被擊穿,然後肋下被打斷幾根肋骨。
吳三四又驚又怒,任何神通,無論任何神通,統統無法奏效,被許應頗得一乾二淨!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越來越重,人說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有配合密切無間四個許應?
“咚!”
吳三四被打出陰間,刺眼的亮光傳來,他剛剛見到陽間的太陽,突然又被四個許應從陽間打回陰間,轟隆隆砸入地底。
吳三四怒吼一聲,騰空而起,剛剛升到空中,便見一口誅仙殘劍直指自己眉心。
他正欲後退,其他三個方向也各有一口誅仙殘劍,一個抵着自己後心,一個架在元神脖頸,一個指向元神胸口。
“這是怎麼回事?”吳三四聲音沙啞,問道。
許應面色淡然,道:“帝君沒有傳授你完整的九天十地破魔訣?”吳三四眼角抖了抖。
許應道:“難怪,你的招法中充滿了一些細微的破綻。”
吳三四咬牙:“我縱橫人間三千年,而後飛昇,在仙界馳騁,罕有敵手。這些年來,未曾有人能尋出我的神通破綻。哪怕是帝君傳授我的神通不全,也不是那麼容易尋出這些破綻!你怎麼知道我神通破綻何在?”
“因爲,我得到的九天十地破魔訣,比你更爲完整。”
許應話音剛落,四口誅仙殘劍威力爆發,沛然劍氣刺入吳三四的肉身元神!
吳三四怒吼,道鏈振盪,還待反抗,但誅仙殘劍的劍威是何等恐怖,許應儘管施展的是神通,但上次近距離接觸那口殘劍的劍意,讓他這門神通的威力也隨之而暴漲!
許應轉身,身後其他三個許應騰空而起,化作青黃白三道清氣飛速落下,鑽入他的頭頂囟門,消失不見。
他的身後,吳三四巨大的元神土崩瓦解,道鏈紛紛斷去,破滅,雄渾無比的修爲化作濃郁得天地元氣,四面八方涌去。
這時,一束燈光向這邊照來,許應迎着燈光看去,遠遠看到一個提着盞清油燈的老者影影幢幢的站在幾個雄壯的身影之間。
“北帝道友!”
許應露出笑容,向那裡走去,笑道,“結個善緣!”
元狩世界,太陽神宮。
金不遺、蛻七和大鐘奮力廝殺,退入太陽神宮中。
太陽守的大軍此次未能鎮壓強敵,導致被鎮壓在太陽金櫃中敵人跑出,妖族仙庭的太陽守大軍早已死亡,船上的只是一些帶着不滅執念的屍體,與太陽金櫃中鎮壓的亂黨相比,遜色良多。
被鎮壓在太陽金櫃中的也是妖族,原本早已被煉死在金櫃中,此次太陽中有些古老的大道復甦,導致這些死亡的妖靈也復甦過來,要衝出太陽,報仇雪恨。
此次若非大鐘把蟲母帶過來,啃噬了不知多少妖族妖靈,只怕金不遺蛻七早就死在亂軍之中。
然而金櫃中最爲古老的妖皇亡靈衝出,一聲大吼,便震碎了蟲母近半的仙蟲,迫使他們不得不逃遁到此。
這座神宮早已破敗,很多地方都只剩下殘垣斷壁,只有一座大殿還算完整。
當年金不遺的母親便是在這裡修煉,用金稻草搭建鳥巢,金不遺上次來到這裡,也是在這座金殿中修行。
蛻七大鐘抵住金殿大門,只聽外面廝殺聲如潮水迸發,無數妖族亡靈在廝殺拼砍,打得天翻地覆。
“轟!”
無比恐怖的法寶威力爆發,掀動的氣浪將這座金殿撼動,險些將大門衝開。
金不遺急忙上前,將兩口神刀插在門後,抵住大門。
突然,金不遺臉色大變,連忙道:“你們聽到了嗎?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話!這裡又鬧鬼了!”
虹七和蟲母紛紛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大鐘道:“金爺,那隻鬼對你說什麼?”
金不遺仔細傾聽,但朦朦朧朧,聽不太清,大鐘飛起,倒扣下來,道:“我幫你靜下心神,你仔細傾聽!”
“鐺!”
一聲鐘響,將金不遺心中的慌亂壓下,漸漸地四周一切雜音消失,只剩下那隻鬼的聲音。
“它在說一門功法,好象叫做東皇平天決。”
金不遺道:“它居然試圖教我學會這門功法,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阿應這些日子試圖教會我六秘祖法,我都沒有學會。不過,它說學會了,就能平息外面的叛亂。”
“咚!”殿門震動,幾乎飛起。
“學!”
蛻七、大鐘和蟲母異口同聲,厲聲道,“快點學!學不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