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郎俠和陳雯雯的事情,在網絡上沸沸揚揚地討論了兩三天,最終以郎俠經紀公司一則聲明劃上句號。
聲明內容簡而言之其實就是以下的意思:這是郎俠的私事,不方便跟大家做詳細解釋,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情,更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材清楚其中的細節,任何人說的任何話,其實都是空口無憑的,郎俠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這個女孩的事情,分分合合,你情我願。
這一則聲明,不算客氣,更沒有任何“公關”的味道,幾乎是在用最硬氣的話迴應這件事。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說:“郎俠就是渣了她,但渣得你情我願,誰也別說誰。”
此番聲明引起的滔天巨浪,宛如雷神往人間猛地敲了一錘子,火光四射。
全網都炸了。
-
也許是因爲真的很少見明星藝人做這樣的迴應——
全然沒有理性的剋制和感性的“求情”意味,反而像一個破罐子破摔的小孩,還是家中最小的那個小孩,從小被父母嬌慣溺愛長大,所以說話做事都有着不管不顧的任性。
郎俠團隊的這則聲明,意外地迎來了冰火兩重天的輿論。
一方罵郎俠臉皮死厚,發生這種事情,明明是欺騙了女孩的感情,卻大言不慚說“你情我願”,真是個敗類。
另一方則覺得郎俠的態度沒有任何問題,現代男女,無論是親嘴還是上牀,只要沒強迫你,那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女孩自己都說了郎俠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喜歡她,何談欺騙?不過是女孩自欺欺人,好聚好散不行,也用不着寫小作文害人。
這一鬧,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件事,每個人都要針對這件事下場評論一句。
《十七層》劇組對這件事也議論得很熱烈。
尤其是陳碧舸、沈玥、林嬋她們幾個女孩子。
“雖然但是,我們其實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沈玥聳聳肩膀,一副盡在不言中的表情。
陳碧舸和林嬋都露出了會心一笑。
李躍峰反而一臉茫然,說:“什麼怎麼回事?”
“你還裝傻?”沈玥難以置信地看着李躍峰。
李躍峰臉上的茫然更透徹了,說:“什麼裝傻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沈玥說:“就是利用自己男演員的身份,去誘騙一些無知的小女孩唄。”
李躍峰震驚地瞪大眼睛,說:“我纔沒有這麼做過!”
沈玥白了他一眼,“我又沒有說你,我說的是郎俠。”
“噢,郎俠啊,郎俠我不熟,你得問陸嚴河。”李躍峰馬上就把問題拋向了陸嚴河。
陸嚴河:“我也不熟。”
李躍峰:“你都跟他一塊兒拍過戲了你還不熟?”
“我也跟你在一塊兒拍戲,我不也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單身,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又或者你有沒有跟誰偷偷摸摸在一起,我都不知道。”陸嚴河直言不諱。
李躍峰臉頰頓時脹成了豬肝色。
“喂,你什麼意思啊?”他皺起眉頭。
陸嚴河:“我想說的是,就算我跟誰一起拍過戲了,也不代表我就對他很熟,你總是覺得我跟郎俠很熟,他的事情我都知道,我都否認好幾次了,你還這麼說,我有什麼辦法?”
大家都察覺到陸嚴河有點脾氣了。
李躍峰愣了愣。
平時陸嚴河在劇組的脾氣一向很好,和氣,從來沒有跟人發生過沖突。
所以,當他突然說話帶刺以後,大家下意識地都會在想,是這個人讓他多生氣,才讓他一改平時的作風。
陳碧舸看了看陸嚴河,又看了看李躍峰,覺得自己作爲這部戲的主角,又是最核心的那個演員,有義務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打個圓場。
“確實,並不是一起拍過戲,關係就會變得多熟悉。”陳碧舸說,“我們是很難得幾乎每場戲大家都在一起的,《十七層》這樣幾乎每一場戲所有人都在的戲,很少見,我拍了這麼久的戲,也是第一次拍,緣分難得,以前拍一部戲,關係能夠變好的也就是那一兩個對手戲比較多的演員。”
沈玥仿若沒有察覺到陸嚴河跟李躍峰之間稍顯尷尬的氣氛,又說回了郎俠。
“那發生這種事情,有不少人都開始抵制《鳳凰臺》了。”沈玥說,“這部劇會不會受影響?”
陸嚴河搖頭,“暫時沒有聽說,反正《鳳凰臺》暫時也還沒有要播的計劃,等這件事風波過去,應該就還好吧,郎俠也不是這部劇的主演。”
沈玥點頭:“這倒也是。”
話就這麼聊開了,沒有再落在陸嚴河跟李躍峰的矛盾上。
陸嚴河也有些懊悔,爲什麼剛纔逞一時之快,沒有控制住自己。
李躍峰就那個德性,他早就知道了,何必跟他一般計較。
李躍峰這個小心眼,這件事過後,估計心裡面要埋根刺了。
-
這天收工比較早,下午還不到六點就拍完了所有的戲。
陳碧舸張羅着大家一塊兒聚餐。
她很愛熱鬧,所以常常在收工早的時候張羅大家一塊兒去聚餐。
陸嚴河一般會去跟他們吃飯,但後面的活動就不參加了。
他不想太不合羣,也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陸嚴河卸了妝,換上自己的衣服,準備過去,卻發現李躍峰站在他休息室旁邊等他。
“嚴河。”他喊了他一聲。
“峰哥。”陸嚴河喊。
年紀小就這點不好,走到哪兒都是喊人哥喊人姐。
李躍峰說:“你今天下午那個時候是生氣了嗎?”
陸嚴河沒想到李躍峰竟然會直接來這麼問,把他嚇了一跳。
“呃,是有點。”陸嚴河也不否認,坦率地承認了。
李躍峰點點頭,說:“你說之前,我都沒有注意到,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那麼說的,我就是下意識地以爲你跟郎俠很熟,不是不信你,就……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可能我這個人天生腦袋裡面缺根筋吧,總是忽視別人說過的話。”
陸嚴河都愣住了。
他詫異地看着李躍峰,半晌沒回過神來。
李躍峰……這是來主動找他道歉了?
李躍峰這一番話,都讓陸嚴河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主要是,陸嚴河完全沒有想到李躍峰會對他道歉。
這根本就不像是李躍峰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沒、沒事。”陸嚴河都一下不知道做什麼反應了,只說了一句沒事。
李躍峰:“你跟我的車一塊兒去吧?我自己開車。”
“晚上是不是會要喝酒?你自己開車?”
“那到時候再叫司機來接我們就好了。”
陸嚴河:“那你直接跟我的車走吧。”
鄒東的車都已經開過來了。
李躍峰點了點頭。
上了車以後,陸嚴河還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太對。
怎麼突然李躍峰就上了他的車了?
以前兩個人從來沒這樣的關係。
怎麼李躍峰道個歉,反而好像還變得親近了一點?
陸嚴河腦子裡面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李躍峰忽然又開口了,說:“你真的不介意了吧?”
陸嚴河:“也沒有多大的事,我之前有些煩,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解釋了好幾次,你都不聽,還總是認爲我跟郎俠關係不錯。”
李躍峰:“那是我的問題,我下意識就這麼覺得了。”
“峰哥你一般跟人一塊兒拍了一部戲後,關係都會變得很熟嗎?”
“差不多吧,我本來就喜歡跟朋友出去玩,大家在片場又不像《十七層》這樣,等戲的時間很長,有的時候你要等兩三場戲纔到你,大家就一塊兒玩遊戲咯,玩着玩着就熟了。”李躍峰說,“本來在《十七層》我還覺得有點不習慣呢,因爲我看每天拍攝任務都很重,幾乎每場戲都要上,大家不在戲上的時候,也都在做準備,都很勤奮。”
陸嚴河笑了笑。
“我想去找導演和碧舸姐他們聊一聊,他們也沒有時間。”李躍峰又說。
陸嚴河心想,那你也只想着要找導演和碧舸姐聊了。
-
李躍峰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很“見人下菜碟”。
至少對言知盟和林嬋這兩個不太有名又沒有什麼資歷的年輕演員,陸嚴河就從來沒有見到李躍峰去主動找過他們。
不過,你要說這是一種毛病,也算不上多大的毛病。
捧高踩低,人多多少少都有這樣的毛病。
陸嚴河從很多人身上都見到過,只不過李躍峰表現得有點明顯而已。
-
跟大家一塊兒吃完晚飯,他們還要去唱歌,陸嚴河就沒有去了,以等會兒晚上還答應了粉絲直播爲由,先回了酒店。
陸嚴河現在直播的時間已經變少了,但至少還是保證着一週一次的直播頻率。
隨着他的走紅,他的直播間觀衆也越來越多。
當然,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沒有辦法看着他的直播超過半個小時。
畢竟他的直播可能半個小時都沒有變化,就一個人在那兒看書。
陸嚴河今天回酒店以後,也仍然是在看書。
下個學期各門主修課的書單,他已經提前從學長學姐那兒拿到了,所以要抓緊時間先讀一部分,免得又跟大一一樣,因爲惡補各種沒有讀過的書,而不得不一天大部分空閒時間都待在自習室或者圖書館。
直播間裡看到陸嚴河一個人坐在酒店裡看書,畫面格外安靜,但是彈幕間卻熱鬧非凡。
陸嚴河的直播間裡已經有一羣非常熟悉他的粉絲,會在彈幕間裡引導大家討論一些有意思的話題,幫陸嚴河儘可能地留下來一些觀衆。
賀蘭現在是陸嚴河的直播間管理員之一。
她專門組建了一個陸嚴河直播間粉絲羣,會跟大家一塊兒提前準備一些話題、問題或者小遊戲之類的,等陸嚴河開播的時候,就會有人開始引導。
陸嚴河知道他們做的這些努力,很驚訝,專門請賀蘭把他拉到羣中,給大家發過一次紅包,表示感謝。
結果大家領了紅包以後,紛紛表示:紅包不重要,希望要簽名照/簽名的《跳起來》等等。
陸嚴河腹誹:那你們倒是別領紅包。
他一邊嘀咕着,一邊還是滿足了大家的心願,想要什麼,都準備好,請賀蘭給他們寄過去了。
總而言之,因爲大家的努力,現在陸嚴河直播間還怪有意思的。
尤其是賀蘭專門在葉脈網組織了一個讀書打卡小組,拉着大家跟陸嚴河一起讀書。
-
對葉脈網來說,跟陸嚴河合作是一件既幸福又有些煩惱的事情。
葉脈網的總編劉橋就不止一次地跟辛子杏說過。
“陸嚴河在文藝作品這一塊兒的號召力真是沒有其他明星藝人可以媲美了。可是,我們葉脈網現在幾個關鍵的品牌作品,全都跟陸嚴河有關,電子閱讀是《跳起來》,紀錄片是《城市遊記》,社羣討論組是陸嚴河的讀書打卡小組以及《跳起來》編輯團隊的編輯俱樂部,難道我們就不能夠再培養出第二個乃至第三個這樣深度合作的藝人了嗎?”
辛子杏說:“總編,要想培養出第二個乃至第三個這樣深度合作的藝人,甚至要這個藝人能夠我們的用戶認可,不是藝人不夠多,是真正熱愛文藝的藝人,真不多,全都是一些矯揉造作的,真正熱愛又像陸嚴河這麼紅的,找不出第二個了,你以爲沒有其他網站想要效仿《跳起來》一樣去做電子閱讀嗎?他們找遍了整個娛樂圈,也找不到第二個可以擔任主編的藝人。”
劉橋嘆了口氣,感到十分無奈。
辛子杏說:“像陸嚴河這樣的藝人,於私,我欣賞他,也自認算是成爲了他的朋友,於公,葉脈網想要如我們的目標那樣,成爲一個有絕對影響力的、價值引領的文藝網站,必然需要幾個像陸嚴河這樣的人與我們深度捆綁,最關鍵的是,這樣的人要被大家認可,而不是我們強行去樹立這樣一個人,之前你們找的幾個藝人來錄《城市遊記》,你也看到效果了,大家根本不買單,不接受。”
劉橋:“我就怕如果有一天陸嚴河不跟我們葉脈網合作了,那怎麼辦?”
辛子杏說:“那爲什麼不能考慮、想辦法,讓陸嚴河長期甚至是永遠跟我們合作下去呢?”劉橋一愣。
辛子杏說:“而且,目前也不用着急去跟陸嚴河撇清關係,說實話,上一次《城市遊記》的事情,陸嚴河他沒在意,是因爲人家確實不需要《城市遊記》這個節目,這兩者之間,是我們更需要他,但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幾次,陸嚴河沒有意見,他的經紀人陳梓妍可不是吃素的。”
劉橋沉吟片刻,嘆了口氣。
辛子杏說:“總編,現在因爲陸嚴河的關係,我們網站的用戶在飛速增長,你是知道的,我不知道網站的高層到底在想什麼,但我作爲跟陸嚴河對接的一線人員,我只有一句話,如果大家還在用普通合作者的關係來對待陸嚴河,那總有一天,吃虧的是我們葉脈網自己。”
劉橋點了點頭。
“這大半年來辛苦你了。”劉橋說,“無論如何,你的貢獻和成績,高層都知道,我聽到的消息,估計在九月,會有高層找你談話,給你升職。”
“哇哦。”辛子杏眼睛一亮,“多謝總編替我美言。”
劉橋用手指點了點辛子杏,說:“做到你這個樣子,我還不美言,那得是什麼神仙我纔開我這張口?”
兩人相視一笑。
劉橋又繞回來了,說:“不過,小杏啊,我還是要說,你後面的計劃,得多找一些合作者,而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跟陸嚴河的合作上,歸根結底,你也要給你自己多攢幾張牌。”
辛子杏聽明白了劉橋的意思。
“總編,我聽明白了,你放心吧,我會的。”
-
“陳雯雯那邊已經搞定了,她已經簽了封口協議,以後不會再跳出來鬧事。”
何英姿無奈地看着郎俠,“你自己以後也要潔身自好一點,你爸把你交給我,可不是爲了讓你把娛樂圈的惡習都給染上的。”
郎俠皺眉,說:“我跟她就是那段時間看對眼了,你情我願,這叫什麼惡習?我又沒有幹別的事情。”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你總歸是有自己的問題的,處理好了的話,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你說對吧?”何英姿問。
郎俠無話可說。
因爲何英姿確實沒有說錯。
何英姿:“不過,這件事也確實不能怪你,事情也弄清楚了,我們是遭了無妄之災,完全是被劇組跟劉表他們的鬥爭給波及了。”
郎俠:“可不是,現在網上都知道陸嚴河是個天才演員,而我是個被陳玲玲導演總是罵的愚蠢的演員。”
郎俠一臉懊喪,不爽。
何英姿無奈地看着郎俠,說:“那有什麼辦法,你把陳雯雯給甩了,處理方式又那麼糟糕,她心中憋着氣,當然怎麼讓你不爽怎麼來,專門挑着讓你生氣的話在說。”
郎俠:“英姿姐,是不是我演得真的不如陸嚴河?”
“你瞎說什麼呢?你要不是有演戲的天賦,我帶你幹什麼?託人情讓我來帶的藝人多了去了,比你爸有名的、厲害的也不少,爲什麼我挑了你?”何英姿翻了個白眼,“你不相信你自己,還不相信我的眼睛?”
郎俠聽到何英姿的語氣,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但是郎俠並沒有意識到,何英姿並沒有直接回答他是不是演得不如陸嚴河。
何英姿的回答,有點避重就輕。
-
“那陸嚴河演得那麼好,有天賦,人人都這麼說咯,再讓這樣的風向吹下去,以後咱們五年內都不要做年輕男演員了,反正都做不過陸嚴河去,你說是吧?”
何英姿在電話裡笑着打趣,“唉喲,真是無奈,你是最懂我的心情的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也很不錯的好苗子,偏偏運氣沒有那麼陸嚴河好,又是考振華又是搞雜誌的,還能拿個獎,講真的,他在《黃金時代》裡的表演就那麼好,好得能在十九歲就拿獎嗎?不見得吧,還不是因爲金鼎獎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捧出什麼年輕演員來,所以要樹立一個這樣的形象,如果是你帶的何誦演了個不錯的角色,那得獎的就是何誦了,無非是金鼎獎需要這樣一個演員,正好陸嚴河給撞上了,可外人又不懂,別人就只會覺得陸嚴河天賦巨高,十九歲就能拿金鼎獎。”
何英姿正在打電話的是何誦的經紀人劉飛歌。
劉飛歌笑了好幾下,問:“那英姿,你想怎麼辦啊?”
“我哪有想要怎麼辦啊?我這不是來跟你取取經嗎?”
“少來了,咱們都多熟的關係了,你還裝什麼,說吧,你打算怎麼做?”劉飛歌問,“咱們是一條船的,總不能讓陸嚴河就這麼壓着我們的演員上位。”
何英姿笑了笑,說:“你說得是,我是覺得,他演得好歸演得好,那我們的演員演得又不差,至少這個聲勢不能讓他做起來,你說是吧?”
劉飛歌:“你的意思是,我們聯盟?”
“我們兩家哪夠啊。”
“那就再去問問吳白唄,他手裡帶着好幾個二十代的男演員,比我們只會更急。”劉飛歌說,“那個李躍峰不就正跟陸嚴河一塊兒演戲嘛,他最能搞的就是踩着人上位,賊喜歡蹭。”
何英姿:“要蹭就一起蹭。”
劉飛歌:“行,吳白那邊我去說,你就再找幾個合適的人,回頭我們一塊兒吃個飯,好好商量一下。”
“就知道要找你才靠譜。”何英姿笑盈盈地說,“一個電話就說清楚了。”
劉飛歌:“掛了。”
-
有的經紀人們忙着幕後勾搭,防爆其他的藝人。
有的經紀人則手握幾張王牌,重心全放在平衡藝人之間的關係上,不能厚此薄彼。
周平安跟李治百說:“《白玉謠》這部戲,你好好演,能火。”
李治百斜了他一眼,說:“喲,這是有了馬致遠,就開始讓我一門心思做演員了是吧?剛從一個劇組出來呢,又給我接一部戲。”
周平安:“……”
要不說李治百這傢伙聰明還是真聰明,敏銳得不行。
“怎麼會呢,你這人真是,之前讓你接商演,你就怪我不給你接戲,只把你當賺錢機器,現在給你接戲了,你又說這些,傷我的心。”
“你趕緊把你這話收回去,要不然我剛吃的午飯都要噁心得吐出來了。”李治百對周平安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這不就是馬致遠來了,所以最好的舞臺資源都要優先給他嘛,又怕我造反,就給我改賽道了是吧?”
周平安:“你要是願意繼續上舞臺,我以後都不給你接戲了,你這話說得,忒沒人情味了。”
李治百面無表情地盯着周平安的眼睛,一秒,兩秒。
周平安的臉都快撐不下去了。
李治百忽然發出一聲乾嘔的聲音。
周平安:“……”
不過,鬧了這麼一出之後,李治百倒是沒有再繼續糾纏這件事,而是說:“《偶像時代》那個節目,你得給我找個好點的團隊,給我做兩首新歌,別總是讓我唱那些唱了無數遍的老歌,就這還叫什麼偶像啊。”
周平安:“已經找人去做了,放心吧。”
“我跟成海還有顏良的合作曲目呢?”
“也在做。”周平安嘆了口氣,“你突然對《偶像時代》這麼上心幹什麼?都說了,讓你上這個節目,只是去上個兩三期,給人撐個檯面而已,你今年的重心是拍戲。”
“我今年的重心是拍戲,不代表我今年就不在舞臺上表演了。”李治百白了周平安一眼,“我又不是一個全職演員。”
周平安說:“你演戲的天賦不輸陸嚴河,爲什麼不好好在演戲上下功夫?”
“那你給我接的什麼劇?都是這種偶像劇,不是現代偶像就是奇幻偶像,要麼就是仙俠古偶,我這能多鍛鍊演技?”李治百嫌棄地看着周平安,“明擺着讓我走流量路線,就別跟我畫演技派的大餅了。”
周平安:“……”
李治百又補充:“我又沒有嫌棄流量路線,我挺愛做個流量的,所以,演戲我要演,舞臺我也要上,你別給我扯七扯八的,馬致遠那傢伙能拿到的資源,我李治百就拿不到了?我比他差哪了?你別搞這種平衡縱橫之術啊,小心我找兩個人給你套麻袋,把你打一頓。”
周平安:“……你這麼猖獗,你爸知道嗎?”
“我爸要知道你對我這麼不公,他比我還猖獗你信不信?”李治百冷眼看他。
周平安:“……我真是作孽,有你這樣的藝人。”
“有我這樣給你當搖錢樹的藝人,你就偷着樂吧,不是我和成海給你撐了幾年的門面,你以爲馬致遠那小子輪得到你來帶?”李治百輕哼一聲,“你可別忘本,你是從我們這裡發家致富的。”
周平安深吸一口氣,“算了,我不跟你說了,再跟你說下去,我直接高血壓進醫院算了。”
他開始在心中給自己默唸《靜心咒》。
李治百撇嘴,開了自己的車,直接走了。
開到半路,他給顏良打電話:“哪兒呢?”
顏良:“在去見導演的路上。”
“晚上沒安排吧?沒安排時間空出來啊,我要跟《瓦舍》的導演一塊兒吃晚飯,你陪我一塊兒吧,我一個人跟他沒話聊。”
“喲,行啊,正好讓人見見我。”顏良馬上答應。
“行,我先回孜園橋了,你完事了叫我,我接上你直接過去。”
“好。”
-
陸嚴河認真地琢磨了很久,決定放棄出演《十九年犯罪實錄》。
他跟陳梓妍說:“梓妍姐,這個電影我不演了。”
“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陸嚴河說,“雖然他們說可以遷就我的時間,但是,還是不太好。”
陳梓妍:“行,那我就回絕他們了。”
陸嚴河:“等等,梓妍姐,還有一件事。”
“嗯?”
陸嚴河說:“這個角色,我不演的話,你能幫我跟片方推薦一下李治百和顏良嗎?”
“啊?”陳梓妍一愣。
“其實他們兩個也挺適合這個角色的,讀完劇本以後,我能演的,他們一樣能演,我們三個人的形象其實都差不多。”陸嚴河說。
陳梓妍:“我試試吧,人家不一定聽我的意見就是了。”
“沒事,推薦一下,讓他們考慮他們一下就行,也許他們也覺得合適呢。”陸嚴河說。
陳梓妍:“你不怕你那兩個朋友介意啊?”
“介意什麼?”
“你不想演的角色,推薦他們去演。”
“他們不會這麼誤會的,他們知道我很喜歡這本小說,這個故事,不是我不想演這個角色,是我時間不合適。”陸嚴河很有自信,“他們不會誤會我的。”
陳梓妍:“這東西,不是你以爲就行了,但沒事,我會以我的名義給他們推薦的,這事就這樣了。”
“多謝梓妍姐。”陸嚴河說。
掛了電話,陸嚴河看着自己筆記本上的計劃。
後面已經接了的戲,有《寧小姐》《暮春》,想要接的戲,有胡思維的周播情景喜劇,作爲編劇要跟進的,有賈龍的《人在囧途》,以及跟陳碧舸合作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和《胭脂扣》。
這是陸嚴河思考了很久以後決定放棄《十九年犯罪實錄》的原因。
時間。
時間實在不夠。
陸嚴河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做那麼多的事情,他必須要有所取捨。
所以,已經答應了別人的項目不能放人家鴿子,而比起《十九年犯罪實錄》,陸嚴河更看好胡思維的這個周播情景喜劇,哪怕它帶有很大的冒險性質。
但是,陸嚴河覺得,這部劇一旦火了,那將會成爲他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代表作。
任何一個火了的情景喜劇,都會是那幾個主演一生的代表作。
而這部劇,顯然也更適合正在上大學的陸嚴河來演。
一季只有八集,每一集只有二十分鐘,對陸嚴河來說,即使是平時上學的時間,也可以利用不上課的時間去拍攝自己的戲份。
而《十九年犯罪實錄》卻不一樣,哪怕是完全遷就他的時間,這樣一部電影,主演,沒兩個月以上的時間,根本拍不到,如果再出現《鳳凰臺》甄虹語那樣的事情,要延拍,陸嚴河就必須要犧牲自己的學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