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年輕的魔君,霧後的真相

說着教宗大人,卻沒有半分敬意,甚至還帶着嘲諷與奚落。

無論是敵是,這種天然而成的感覺,說明這名年輕陣師的真實身份必然非同尋常。

先前陳長生準備離開的時候,曾經試圖把此人送進周園,保住對方的性命,結果被一道極微渺的真元偷襲,幽府受震,耶識步亂,非但沒有成功把對方送進周園,自己更是遇着了極大的危險,險些被南客殺死。

如今看來,當然就是此人做的手腳。

陳長生看着他手裡的黑色短劍,覺得有些寒冷。

這把黑色短劍應該與他的無垢劍來歷相仿,都是由真龍鬚煉造而成。

他的無垢劍是黃金巨龍的龍鬚,這把黑色短劍想必是當年那隻玄霜巨龍的龍鬚。

只是不知道是魔君入周園的收穫還是更血腥的來歷,無論哪種都讓他覺得有些心寒。

就像眼前的這對父子剛纔的對話與行爲。

是的,魔君是這名年輕陣師的父親。

從年輕陣師喊出爸爸兩個字開始,陳長生便知道了他是誰。

兩年多前雪老城叛亂後,魔君所有的兒子或者死或者囚,只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新的魔君。

也就是這位年輕的陣師。

整個大陸也只有他纔敢對陳長生這個人族教宗如此輕蔑。

陳長生很清楚,今夜自己可能改變不了什麼,但他想說幾句話,因爲他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他自然不會在意,然而斷橋兩側,有好幾具屍首。

這些人是從松山過來的,山路漫漫,覆着冰雪,還要擡着擔架,很是不易。

終於到了這裡,擔架上的年輕陣師睜開了眼睛,這些人卻死了。

再往前推想,年輕陣師裝作身受重傷,被人從戰場上救了下來,想必也死了不少人。

如果周通還活着,如果這時候在場的是莫雨,應該能很快便能分析清楚整件事情。但他可以把三千道藏倒背如流,卻無法看穿這些,所以他要替這些死去的人問個明白。然而就像年輕陣師說的那樣,就算問明白了,他又還能做些什麼呢?

陳長生不會想這些,繼續問道:“就算你在松山軍府有叛徒接應,又怎麼能瞞過這麼多人?”

“要確保有人能找到你,並且把我擡到這裡來,這確實很麻煩——松山軍府的傷員那麼多,你定下的規矩又太複雜,想要完全算清楚,確實很難,就算是軍師大人親自安排,只怕也很難做到。”

年輕的魔君微笑着說道:“好在我不需要操心這些事情,自然會有人替我處理。”

陳長生看着他的眼睛問道:“誰?”

年輕的魔君說道:“除了唐家,你們朝廷裡有很多人也一直想找到硃砂丹的主人,不是嗎?”

陳長生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你想說什麼?”

“我說的不是剛纔那些廢物,我說的是你的老師。我在外逃亡了兩年的父親和妹妹都能知道你就是硃砂丹的主人,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只不過你藏的確實很好,如果不是經驗不足,如果不是他太瞭解你,還真不容易找到你。”

年輕的魔君微微挑眉,帶着絲嘲弄與同情說道:“現在你明白了?我根本不需要考慮怎麼瞞過鬆山軍府的這些人,怎麼瞞過唐家,因爲這本就不是我的局,而是你老師商行舟的局。”

無論是唐家的想法,還是朱夜、寧十衛、天海家以及相王這些朝廷大人物們的想法,最終都無法越過商行舟的想法。做爲大周皇朝毫無爭議的第一人,他站的最高,看的最遠,對局勢的掌握最爲全面準確,才能隨意借來一用。

借勢,爲的是殺人。

商行舟要殺的人,當然就是陳長生。

雪嶺微寒,湖園早殘,陳長生低着頭,形隻影單。

……

……

雪嶺很荒僻的某處山崖上,唐家十七爺捂着咽喉緩緩的倒了下去,臉上滿是驚恐與不可思議的神情。

崖間到處都是死人的屍首與被凍凝的鮮血——這些人都是先前被他殺死的,現在,他也成爲了其中的一員,雖然鮮血還在從他的手指裡不停地向外流,但已經看不出來太多分別。

那位前英華殿主教走到唐十七爺的身前,臉上的拘謹不安與悸意早就已經消失無蹤,變成一片漠然。

“二爺的意思很簡單,你也知道,殺死教宗當然是大功一件,卻也是一件大罪,我們汶水唐家也承擔不起,所以你把這些人都殺了,可問題在於,親自佈置此事的你,難道很正常能活着嗎?你死後,再沒有任何人能把教宗的死亡與我汶水城聯繫在一起,相反,我們唐家還可以藉助此事對朱家和天海家發難,或者再過幾年,漢秋城裡的絕世宗便要改個名字。”

神官服在寒冷的夜風裡輕輕的飄着,花白的頭髮與淡漠的聲音也一樣——唐十七爺已經死了,自然不會說話,但他還是很認真地解釋着,給人一種感覺,彷彿從今夜之後他再也沒有什麼機會說話了,顯得格外珍惜,甚至有些貪婪。

“這才叫死得其所,死有其用,不然你就不過是個廢物罷了。”前主教看着唐十七爺頸間恐怖的傷口,神情漠然說道:“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二爺讓你知道,就憑你又怎麼可能找到教宗大人?”

說完這句話,他望向下方那片湖園,因爲隔得太遠遙遠,無法看清楚具體的畫面,但他已經已經看到了將來——今夜出現的所有人都死了,再沒有人知道真相,知道教宗陳長生究竟是因爲誰而死。

……

……

“你在撒謊。”

陳長生忽然擡起頭來,看着年輕的魔君說道:“和你聯手的不可能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年輕魔君有些意外他這麼快就做出了判斷:“爲什麼?難道你以爲你老師是個仁義君子?”

陳長生說道:“他當然不是仁義君子。我不喜歡他的很多做法,但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當初爲了推翻天海娘娘,他可以與黑袍形成默契,但他絕對不會向魔族借力,更不要說和你這個魔君合作。”

年輕魔君感興趣問道:“爲什麼?”

……

……

(我知道這章節名很渣……想了好久,實在是想不到合適的了,另外,今天是連續十三天更新了,這是怎麼了,我要上天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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