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了葉麗秋誰去,林藍洗了個澡,滿腹心事地躺在牀上,怔怔地拿着。先給月神打去電話,卻不知他是不是已經睡下,怕打擾了他。
於是,她就先發了一條短信,試探一下。
林藍:你睡了嗎?
月神:沒有。
林藍:阿嬤怎樣了?
月神:還好。
林藍:我想跟你說一說話,方便嗎?
月神:方便。
林藍正要打電話過去,月神的電話就先過來了,林藍急忙按下接聽鍵。
“有事?”
“嗯,月先生,你能不能回來住,我媽……她想你了。”
“噢。你媽想我?”
林藍咬着下脣,猶豫片刻,說道:“我也想你。”
“多想?”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想。”雖然剛剛在壽宴上見過他,可是回到公寓,她就開始想他了,有時,思念,與分隔多遠,分別多久,沒有關係。狀每匠扛。
“開門。”
“啊!”
林藍急忙就從牀上跳了下來,打開房門,就在月神風輕雲淡地站在門口,目光似水,幽謐。而又輕柔,精緻的面容彷彿一個童話,充滿了一切美好的意味。
恍若隔世。
林藍緊緊地抱住了他,伏在他的肩頭,小聲地哭。
月神擡起的手,停在空中半天,終於還是落在她的背上。小聲地說:“對不起,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林藍搖了搖頭,抹了一下眼淚,說道:“不關你的事。”
“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
月神進房,隨手把門關上,繼而走到窗口,窗簾拉開一塊不大的空間,望着窗外逐漸沉澱的夜色,他似乎也是滿懷心事。
“月先生,你有心事?”
“我去洗個澡。”
月神洗完了澡回來。就見牀的中央,已經擺了一排方杯。每一隻方杯都被加了半杯的水,將牀分隔兩半。
同牀,而又無法擁抱。
咫尺,天涯。
月神黯然地低了下頭,沒有言語,躺到右邊的位置,默默地望着天花板。
“月先生,我保證,今晚不會再弄翻杯子了!”林藍認真地向上伸出右手的中間三根手指發誓。
“晚安。”月神默默地閉上眼睛,他的睫毛很長,就像蝴蝶微微顫動的翅膀。
林藍默默地躺在他的身邊,關燈,整個世界暗了下來,她就緩緩地打開心事,在黑暗中默默地細數着自己的心事,沒有人看得見。
這一個晚上,實在發生太多的事情了。
月老夫人已經知道她是宋一銘的前妻,並且她還揹負一個劈腿的惡名,月老夫人恐怕再也不會接納她了。
她完全可以理解一個家長的立場,月神身爲月家僅剩的一點血脈,月老夫人對他的愛護顯而易見,她決不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孫子和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在一起。
就連公正嚴明的警方,面對一個案件的時候,也會將有過前科的犯人,列爲重要的嫌疑,何況愛孫心切的一個老人,她決不會冒這樣的險。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不忠”一旦曝光,不容的就不僅僅是一個男人,而是整個社會。
有些人因爲自身的修養,表面不說,但在內心已經對她極盡鄙夷。
開始的時候,從京城來到北市,她沒想過,還是會遭遇這樣的壓力,月神和她一起,也遭遇了很大的壓力吧!
她明白月神的處境,她的存在,只會連累到他。
可是,現在她是騎虎難下,爲了她的母親,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麻煩月神。
甚至,因此,她還失去了她最好的姐妹,一直對她肝膽相照的柳黛眉,林藍想着想着,悲從中來,哀痛不能自已,蒙着枕頭輕輕地抽泣。
但覺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他的手像是冷血的一般,冰涼,讓人感覺不到血液的流淌,但是此刻她的內心卻是溫暖的。
他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握着她的手,她的內心就能慢慢地沉澱。
……
次日,林藍睜開眼睛,就見自己抱着雕塑似的月神,估計此刻他又鬱悶到了極點,她又睡到他的身上了,並且又將口水流淌到了他的睡袍上面。
“對……對不起……”
“林小姐,你是怎麼做到的?”
“啊?”
林藍回頭一看,牀上擺的方杯,安安靜靜,平平穩穩,並沒有打翻一隻。
她是怎麼在沒有觸碰方杯的情況下,滾到月神被窩裡的?
林藍回想昨夜,不由砸了一下腦門,應該是她起夜,回房的時候,迷迷糊糊就爬到了月神這一邊牀。
林藍衝着月神赧然一笑:“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
“喂,你什麼表情嘛,搞的好像你吃多大虧似的。”林藍憤憤不平,就算他是男神,她也可以算是女神級別的人物好嗎?
和他抱在一起睡,他能吃多大的虧?
“這不是吃不吃虧的問題,而是節操的問題。”
月神掀了一下被子:“起開!”
林藍不爽地撅了一下櫻脣,躡手躡腳地從他身上起來,不意,一手按到一個部位。
月神菊花一緊,驚詫地睜大眼睛,繼而憋紅了臉。
林藍感覺到了手心的堅挺,目光緩緩地下移,像是觸電似的,急忙縮手,尷尬地坐到一旁,弱弱地望着月神:“月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鄙視我的智商嗎?流氓!”
林藍快要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下手太重了!”月神翻身坐起牀沿,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林藍怔了半晌,她只是想問,男神,你的節操呢!
早起準備早餐的於蓮,發現月神從林藍的房間走了出來,不由雀躍地叫道:“一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
“是小藍叫你回來的嗎?”
“不是,我自己回來的。”
“好好好,你快去洗臉刷牙,我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於蓮十分高興,看這情況,他們夫妻兩個,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
早餐的時候,葉麗秋和於蓮面對月神,還有一些尷尬,畢竟她們以爲林藍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因此對他又比往常更加客氣。
接着,葉麗秋又對月神說道:“一銘啊,小藍若有甚事做不夠額,做了錯事,望汝手舉高一子,放伊過去。”
月神默默地答應,平日他雖一副冷傲的姿態,但是唯獨對她的家人,客客氣氣,就像對他自己的阿嬤一樣。
但是難免狐疑,這個女人,難道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