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走出會議廳,舒清雅追了上來,說道:“阿神,最近屈少芬有些奇怪。她已經不和宋一銘見面了,你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
月神停住腳步。
“原來,你不讓我插手,是自己已經有了辦法,阿神,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大哥要是在天有靈,也會爲你高興的。”舒清雅有些欣慰地望着月神清修的眉眼,看來,她可以放心地將這個案子交給他了。
“可我並沒用什麼手段。”
“真的?”舒清雅也有一些意外。
“莫非是屈少芬的老公察覺到了一些什麼。所以屈少芬不敢和宋一銘走的太近。”
舒清雅搖了搖頭:“屈少芬的老公一向窩囊,否則屈少芬這麼多年在外胡搞,他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他發現自己老婆和宋一銘有些什麼,他又能怎樣?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整個公司現在都被屈少芬架空了,很多事情,他也只能裝聾作啞。”
“嫂子,我現在懷疑屈少芬根本就沒有賣地的意向,她不過是想借機炒高地價,順便玩弄幾個男人。”
“就算如此,這塊地我們也是勢在必得。”
“我們需要重新部署方案。”
“這件事暫且擱一擱,今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去了就知道了。”
一家環境優雅的咖啡廳,沈書眠的面前放了一杯顏色深沉的日本炭燒咖啡,色澤柔和的白瓷咖啡杯。杯的上方霧氣氤氳,沈書眠並沒有動眼前的咖啡,安靜地捧着一本小說。
舒清雅帶着月神走了進來,笑道:“沈小姐,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有,我也剛到一會兒。”沈書眠合上小說,起身和二人握了握手。
“這位就是舒小姐口中的月先生吧,我叫沈書眠,以後還請月先生多多關照。”
“沈小姐客氣了!”月神表現出了少有的謙遜。
坐下,舒清雅點了一杯藍山和炭燒,藍山是自己的,炭燒是月神的,她知道月神一直以來的口味。
“月先生也喜歡炭燒?”
“對。”月神簡潔地回答。
但在通常情況下,別人都會帶上喜歡的原因,比如口感。比如香氣,等等,能說一堆。
沈書眠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月神的下文,不由莞爾一笑。
“月先生不太愛說話呢!”
舒清雅笑道:“沈小姐別介意,他比較慢熱。”夾共嗎血。
“噢,也就是俗稱的悶騷。”沈書眠微笑,卻注意着月神的表情。
但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眉峰稍稍往下一耷。似乎有些蹙眉的意向,但又不是蹙眉。而且很快就恢復常態,他的常態,就是一張空臉。
看似放鬆的空臉,其實並不放鬆。
沈書眠已經知道,他對悶騷之類的詞,似乎有些反感。
“沈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月神主動開口詢問。
“我是愛情分析師,剛從美國回來。”
“噢,還有這種職業嗎?”月神淡淡地抿了一口咖啡,似乎漫不經心地問。
“如果月先生在愛情方面遇到什麼困擾,可以諮詢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解決難題。”
月神本來以爲舒清雅帶他來見生意場上的朋友,沒想到卻來見什麼愛情分析師,他的愛情,只有自己清楚,還用得着別人來替他分析嗎?
嫂子到底什麼意思?
月神望向沈書眠放在手邊的小說,林藍的《飛鳥與魚》。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失陪了!”月神放下咖啡,拿着餐巾輕輕地沾了沾嘴。
舒清雅看到月神起身,忙問:“阿神,你去哪兒?”
“我還有其他事。”月神大約已經猜出,愛情分析師是和心理學有關的職業。
自從對女人過敏之後,舒清雅總是變着法兒地給他尋找心理醫生,可他,不願別人把他當成一個病人。
等到月神離開,舒清雅問道:“沈小姐,你看出什麼了嗎?”
“月先生說話的時候,並不怎麼流出表情,表情就是情緒最爲直接的表現。顯然,他是一個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也就是常說的喜怒不露於形色。這種人,通常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城府極深,一種沒有安全感。月先生屬於後者,他怕別人窺探他的心思,因此進行了僞裝。舒小姐,月先生是不是曾經受過什麼傷害,我指的是心理上的打擊。”
舒清雅想了一下,說道:“他是一個私生子。”
“噢,你可以把他的具體情況跟我說說。”
……
把車開到海邊,鋪天蓋地的海浪聲音,伴隨着幾聲海鷗的鳴叫。
月神靜靜地站在沙灘,海浪衝刷不到的地方,柔軟的沙灘,深深地印着他的兩個腳印。
這個時候,林藍打來一個電話:“月先生,我找到工作了!”
“恭喜。”他的語氣依舊風輕雲淡。
恭喜。
就只有恭喜嗎?
本來滿滿的快樂,是要跟他一起分享的。
可是一聽到他的聲音,彷彿水裡投了一塊明礬,所有的情緒都沉澱下來了,和他一樣的平靜。
有時,她甚至會覺得,和他待久了,都有一種皈依我佛的嚮往。
心如止水。
“月先生,我怎麼聽到海浪的聲音,你是在海邊嗎?”
“是的。”
他的簡潔,讓她有些無力,彷彿qq聊天出現的“呵呵”,一種通話將要結束的信號。
本來,他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自從上次沒有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他和她就更加地疏遠了,沒有回過公寓,沒有給她一通電話,彷彿從她的生活消失了一般。
她是不捨的。
可她又能如何?
她不能對不起柳黛眉,而且,月亮王國的少帥,他怎麼能娶一個聲名狼藉的離婚女人?
他會被人笑話,整個月亮王國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
“噢,沒事了,就這樣吧,我掛了哈!”
但聽月神忽然說道:“是要慶祝一下嗎?”
林藍死灰一般的心情又被燃燒起來:“嗯,我去買菜,晚上你回家吃飯好不好?”
“來海邊吧!”
林藍一怔:“海邊有東西吃嗎?”
“慶祝未必要吃東西的吧?”
“也是,我帶一瓶酒好嗎?”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