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輩子最無法抗拒的東西,一件是高跟鞋,一件是玫瑰。
林藍看到玫瑰,儘管暫時還不知道是誰送的。但在那一瞬間,依舊會有一點心動感覺,整個人的精神忽然就覺得愉悅了。
玫瑰花裡還有一張卡片,寫着:下班之後,左轉,200米處,羅亞廣場。
“這花是誰送的?”林藍問她的同事。
沒有人回答她,本來她就被人當做不耐寂寞,背叛丈夫的無恥女人,現在又從河童手裡拿下合約。讓人眼紅的同時,自然也會有無數的風言風語。
陳伯樂雖然知道情況,但也不替她解釋,一來爲了宋一銘的任務,就是要讓林藍受點委屈,二來林藍拿到河童的手段,畢竟也不正當,不宜讓更多的人知道。
林藍更是無從解釋,這種事情只能越描越黑,於是,她也不打算解釋。
現在,她幾乎可以算是女人公敵,所有的女人自動地與她劃分界線,以免被人視爲她的同類,遭人鄙視。而男人。雖然內心對她這種女人蠢蠢欲動,但在公共場合,還是一副道貌岸然,對她敬而遠之。
她,不在乎,儘管全世界都誤會她,但她只要一個人的相信。
可是,阿神,你會相信我嗎?
下班之後,她依舊最後一個離開公司,因爲沒有人願意和她共乘一座電梯。
按照卡片的指示,左轉,走了一段大約兩百米的路程,看到羅亞廣場,無數的彩色氫氣球升了起來,每個氫氣球都有一個醒目的字母。組成一起就是:happybirthday。
羅亞廣場登時聚集無數的人,停住腳步,四處張望,似在尋找誰纔是氫氣球的主人。
林藍熱淚盈眶,最近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她倒忘記,今天是她生日。
阿神,是你爲我準備的這一切嗎?
想着,葉麗秋打來電話:“囡。生日啦,記得炙一雙卵呷。好福好運。”
以往,在家的時候,每到生日,葉麗秋都會給她煮一雙荷包蛋,到了京城之後,沒有家人,她也會自己給自己煮一雙荷包蛋,彷彿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媽,謝謝汝,還記得我的生日。”
葉麗秋笑了一笑:“戇仔,汝是我生的,汝的生日,我怎會莫記的?”
林藍內心暖洋洋的,撫着自己小腹,當人女兒的時候,母親,對她不過只是一重身份,一種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現在,當她也要即將爲人母的時候,她忽然就感受到了母愛的偉大力量。
“一銘陪汝否?”
林藍望着冉冉上升的氫氣球,激動地點了點頭,無法發現,電話另外一邊的媽媽,根本看不到她的點頭,於是說道:“媽,一銘對我很好,汝放心吧!”
“汝結一銘講否,甚時間接我出院。”
“媽,我會結一銘講的,汝安心再住一段時間。”
結束電話,林藍就要給月神打去電話,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彬彬有禮地走了過來,朝她微微躬身:“是林小姐嗎?”
“我是,您是?”
“生日快樂,林小姐。”
林藍忙道:“謝謝,請問,這些氫氣球是您準備的嗎?”
“這是我家少爺準備給林小姐的驚喜,我只是負責執行。”
“貴府的少爺是?”
男士領着林藍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寶石黑賓利前面,說道:“少爺正在等您,林小姐請上車。”男士爲她打開後座車門。
林藍沒有猶豫,鑽入車裡,就算綁架,能夠遇到這麼用心的綁匪,那就讓她綁了吧!夾冬吉劃。
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感覺。
車子到了一家金碧輝煌的英式皇家餐廳,高級包房,花緒起身迎接林藍:“生日快樂,尊貴而美麗的小姐。”
林藍怔了一怔,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花少,怎麼是你?”
“爲什麼不能是我?”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花緒微笑:“只要足夠細心,想要知道你的生日並不難,怎麼,你看起來有些失落。”
她確實是有些失落的,但是花緒爲她準備的一切,依舊足以讓她感動,此刻她的失落,也是十分不禮貌的,於是她就笑道:“沒有失落,只是有些意外。”
“請坐。”花緒紳士地爲她拉開沙發靠椅。
英式的晚餐比較繁瑣,吃飯不是主要目的,交流情感纔是主要目的,因此,這一頓飯吃的很晚。
其間,林藍爲了禮貌起見,只是稍微抿了口酒,接着,開始滴酒不沾,花緒卻也不勉強。表現的彬彬有禮,一舉一動,都在顯示他的紳士風度。總之,他給林藍的感覺,一點也不陌生,舒服,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
看來,他是一個交際場上的老手,很會製造氛圍,還有感覺。
林藍偶爾也看一些娛樂新聞,媒體報道的花緒,幾乎都是他的緋聞,緋聞女友的名單,可以媲美滿漢全席的菜單。
因此,雖然花緒給她的感覺不錯,但是心裡多少有些戒備,試探地問:“花少,冒昧地問一句,你……有女朋友嗎?”
“你指的女朋友的定義是什麼?”花緒一雙充滿邪魅意味的明眸,盈盈地注視林藍。
女朋友的定義?
女朋友還有定義的嗎?
林藍雖然覺得莫名其妙,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她本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經過花緒這麼一問,她忽然又覺得,女朋友的定義,確實是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因爲定義模糊,所以界限不清。
人在社會的身份無法明確,他就不清楚自己的權利和義務。
但是此刻要林藍給女朋友下個定義,卻也很難,明明覺得清楚不過的問題,卻又如此經不起深究,怎樣纔算女朋友?
牽過手?
親過嘴?
上過牀?
現代社會,這些似乎都不能成爲衡量女朋友的標準。
甚至,懷了孩子,都不能成爲女朋友,比如她,當然,林藍也覺得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作。
現在,她也有一些想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就會莫名其妙地成爲一個男人的女朋友,比如她,當初甚至沒和宋一銘牽過手,就莫名其妙地成爲他的女朋友。
成爲他的妻子,她可以理解,起碼一紙婚書可以證明。
但是女朋友,你拿什麼證明?
不要說是因爲愛情,小學生纔會這麼想。
一件看不見,摸不着,純粹憑藉感覺的東西,玄之又玄,你又怎麼給它下個定義?
林藍想了半天,只能給出這樣一個解釋:“女的朋友。”
當然,這個定義誰都無法辯駁,可是……怎麼就這麼瞎呢!
結果,花緒拋出一個更瞎的問題:“你指的朋友的定義又是什麼?”
林藍一下就凌亂了,確實,類似這種根本沒有一個分明界限的身份,實在無法給它定義,於是她就白了花緒一眼:“我不想跟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