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您說什麼？讓我當陳年的助理？”
祁凡把一張嘴巴張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至於劉姐就淡定得多，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是祁凡這樣沒見過世面的小綿羊都不知道遇見多少回了，
“嗯，就是讓你去做陳年的助理，他自己點名要的。別看陳年平時不太愛搭理人，其實人心地不錯，比那些嘴上說好聽的，背地裡捅你一刀的人好了不知多少倍，還有，陳年比較大方，一個月給你開五千塊錢，對於你這樣一個剛進公司的小助理來說，夠多了。”
五！千！塊！錢！
光聽到這個數字祁凡的眼睛就往外頭冒星星了！這是五千個包子一千隻雞腿一百多個月的電費和他爺爺四、五天的住院費！
“去！一定得去！只是……陳哥什麼時候發工資？”
劉姐本來想讚揚一下祁凡的思想覺悟，畢竟做陳年的助理危險係數太高，結果沒想到這個沒出息的傢伙兒一心就鑽到錢眼裡了，壓根就沒考慮過別的事！難道傻人有傻福？劉姐一擡手甩過兩千塊錢去，砸到了祁凡的腦袋瓜子上，
“工資肯定下個月發啊！這兩千塊錢先接濟你！”
被錢砸到頭頂的祁凡表示，讓流星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不要大意地用金錢來照耀我的頭頂吧！
“那個……劉姐，這錢……我能不還嘛？”
然後劉姐挺起身子叉起腰，
“老孃的錢你敢不還？”
“還還還！一定還！怎麼可能不還呢！下個月發了工資我就立馬還！”
祁凡向天表忠心的模樣明顯讓劉姐很滿意，所以交代完工作的劉姐這就踏着她十釐米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
只留下祁凡一個人暗自神傷。
啥都不缺，就缺錢了。
傷感完的祁凡這就往片場走，聽說陳年接了一個大片子，是剛剛拿獎回來的袁顧袁大導演導的，今天試鏡。不過他們都說演員基本上已經內定了，這次的試鏡就是個流程，只是話說得有些過份，說陳年這次又傍上了袁導演。
至於怎麼樣的傍，咳咳，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哈！
不過拿人錢財□□，老闆怎麼樣跟他這個小助理一點關係都沒有，老闆只要每個月定時定點發工資就是好老闆，所以剛剛有了新工作的祁凡這就喜滋滋地進了片場。
然後一擡眼，就看了坐在最裡頭跟導演說着話的陳年。
不是祁凡眼神好，而是陳年太耀眼。
上身一件深V開領T恤，下身一條超緊牛仔褲，整個身形都被衣服勾勒了出來，無論是小腹上腹肌還是臀部的線條，都在衣服的襯托下顯露無疑，怪不得所有人都說陳年是國內最性感男士。
不過陳年最與衆不同的，還是他的臉。
只要在鏡頭面前，陳年沒有素過顏，永遠的飛挑眼線，永遠的暗黑眼影，整個人站在閃光燈下，就是一個不能不說的故事。
只是這故事嘛，圈裡盛傳的有很多，也說不清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不過這都不是祁凡該考慮的，祁凡要做的，就是好好幹活好好掙錢，替爺爺交了住院費，也替爺爺解決了叔叔的事。
“陳哥，我是祁凡。”
祁凡小跑着走上前去，呆在陳年身後頭喚他。
陳年聽見聲音後，就回過頭來看向祁凡。只是陳年沒先說話，剛看了祁凡一眼就上下打量了起來。若是普通看看也就罷了，陳年偏偏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祁凡一遍，好像看着祁凡，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只是陷入了什麼回憶裡。
就在祁凡自己都站不住想要逃跑的時候，陳年總算是點了點頭，然後回過身子去，又跟袁顧他們一羣人討論在了一起。
不過陳年大多數的時候都只是在聽，整個人懶懶的，好像什麼都不關心。可他的姿態又太像洞察一切，好像什麼東西在他眼裡，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
所以祁凡有點怵他。
祁凡在後頭站着，靜靜地聽着袁顧在那裡講戲。
其實這個電影是個符號電影，每個人都沒有真正的名字而都只有一個符號，陳年的角色就叫小N。
而袁顧現在講的，就是陳年也就是小N的故事。小N在故事裡是個盲人，他一輩子都在小縣城裡當按摩師，沒有結過婚也沒有什麼朋友，總是一個人來一個人去，連話都不怎麼跟別人說。這個世界上的人忙忙碌碌，從來也沒有注意過這樣一個人，他像一個透明人一樣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直到有一天，一個人出現在了他打工的按摩館。
那個人是他年輕時候的朋友，叫小M。
從小N給小M按摩的第一秒起，小N就將他認出來了，但是他沒有說出來，裝作不認識小M，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接着過自己的生活。
但是小M卻成了小N的常客。
小M也是認得小N的，因爲小N之所以失明，就是因爲小M，那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所以小M這次來，就是爲了贖罪。他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互相裝作不認識，只是以前發生的事卻像洪水一樣，一下子吞噬兩個人各自平靜的生活……
就在祁凡也陷進這個故事的時候，外頭卻是又來了一個人。那是影片的男二號沈晨，也就是那個回來贖罪的小M。
沈晨和陳年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人，他們就像是繞着太陽不斷環繞的地球，各自佔着面向太陽的陽面和背離太陽的陰面。沈晨是科班出身，之後演過幾個偶像劇的男一號，也上過幾次大熒幕，雖然沒有挑過大梁，但演技早已經被認可，加上人氣如日中天，早就是業內公認的電影新寵。
最值得一提的是沈晨的微博號，他的粉絲數量可是高居榜首兩年半！不僅僅是因爲沈晨自己作品質量高，更是因爲沈晨自己就愛玩愛鬧，自己本人就吸了不少粉。要知道沈晨出道到現在也就才三年！走紅的速度堪比火箭，而這次的《贖罪》則是沈晨與袁顧的第一次合作。
“袁導你好你好，飛機晚點了，實在是對不住，耽誤大家時間了，晚上我請大家吃宵夜！”
沈晨一邊笑着一邊走進來，剛進門就開始跟袁顧他們道歉。
袁顧聽見沈晨的聲音，這就回過頭去看向門口，
“小沈你來了啊，沒事沒事，你的助理已經提前給我打過電話了，北海這幾天天氣不好我也知道，反正我也纔剛開始，你過來就成。”
“行。”
沈晨應了袁顧一聲後，就回過頭去跟他的助理小靜說，
“去給大家買些冰水，現在的攝影棚太熱了。”然後人三步兩步就走到了袁顧的身邊坐下。
而眼睜睜看着沈晨進來的祁凡則是滿眼愛心桃，小心臟更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要知道沈晨可是祁凡的偶像啊！祁凡的逗比勁兒都是被沈晨的微博號激發出來的！每天看沈晨段子的祁凡表示，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啊！
所以袁顧之後講什麼祁凡一點都沒有聽到，反倒是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晨，這就是傳說中的微博之神啊！
嘖嘖，這臉果然比照片裡還白淨，笑起來眼睛果然比照片裡還小，兩頰那裡的東西是什麼？
天哪！沈晨居然還有兩個酒窩！
看看，看看！這纔是中國好藝人！身正人好演技棒，還沒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弄得人烏煙瘴氣！
祁凡深藏在心底的少女心一發不可收拾的膨脹，要是能要一張簽名照該是怎樣銷魂的經歷……
“醒醒，醒醒，口水都要就流出來了，要不然我給你要張簽名照？”
聲音的主人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別說波瀾了，就是起伏都沒有一點，整個聲音就好像是大沙漠裡的熱浪，將你團團圍住給不給任何呼吸的縫隙。
所以祁凡就被驚着了。
“陳……陳哥……”
剛剛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年。
陳年跟祁凡說完話後，就把視線看到了外頭，那裡正是沈晨剛剛離開的方向，
“小凡啊，你可是我的助理，這胳膊肘往哪邊拐啊，你心裡可要有數。”
陳年說完話，就把腦袋轉到了祁凡這裡，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語重心長地開始了告誡：
“我的助理大多都做不長，而且從我這裡離開的，沒有幾個還能在圈子裡混，你知不知道爲什麼？”
徹底被嚇傻的祁凡當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敢在陳年面前裝知道，所以祁凡的腦袋搖得比撥浪鼓還歡快。
“不知道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不太喜歡八卦的，也不太喜歡多嘴多舌的，而我最最不喜歡的，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你懂不懂？”
祁凡搖頭，然後覺出不對來，慌忙又點頭。
陳年這是在給他立規矩，讓他不要作奸細？祁凡下意識地捂住嘴，圈裡關於陳年的傳言難道都是真的？
“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祁凡表示有奶就是……啊呸！給錢的就是老闆！他一定不會把陳年不可告人的秘密宣揚出去！他發誓！
就在祁凡想要說什麼表表忠心的時候，陳年卻是又說了話，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給你上老虎凳，老虎凳你知道吧？用刑的時候，把你綁在凳子上，讓你的大腿和膝蓋縛在橫凳上，然後在你的雙腳下面墊磚頭。要是你還覺得不得力，咱就試試辣椒水，用辣椒與水兌好之後潑在你的傷口上或者是直接灌進你的眼睛裡，比例可是可以換的！配方你來定！”
陳年每說一句話，身子就往前頭走一步，所以祁凡就被嚇地往後頭退一步。
天哪擼太可怕！這不是國名黨反動派欺負地下黨用的招數嘛！勞資只在電視上看過啊摔！
話說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大吼一聲。
勞資打死也不說？
就在祁凡的腦洞越來越大，都已經飛到太平洋的時候，陳年卻是大笑三聲，轉身離開了。
這是在逗我？
祁凡黑着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