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靈臉上的笑容立刻加深,儼然已經不再只是強顏歡笑纔會出現的神情了,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前一刻顧子辰才讓她感受到了蜜一般的甜,下一刻就會讓她嚐到黃蓮的苦澀。
因爲他剛應下白雨靈後,就低頭看向面前的小女子,輕聲問她:“到時候你和胡隸也一起來,子牙山那邊的風景很不錯,值得一看。”
語畢,他一直等到安玉點頭之後,這纔再次看向白雨靈:“那我們就先走了,有空來鋪子裡玩,讓安玉給你設計套衣服,她很有想法。”
此話一出,白雨靈的臉上再也繃不住,直接跨臉,只是顧子辰也並未瞧見,他在說完話的那一瞬間,便轉身與安玉一起,邁步離開。
白雨靈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朝下看去,不一會兒便見到顧子辰和安玉並肩出了瓊花樓,直奔旁邊的茶樓,安玉也不知道在說着什麼,臉上有着難掩的快樂之色,而顧子辰,則是一臉柔和地看着她,目光中絲毫不掩他對她的喜愛之情,看得白雨靈既羨慕又嫉妒,她搭在窗臺的雙手漸漸握成了拳,心裡的妒恨的苗子已然開了花。
這邊顧子辰陪着安玉找了一家茶樓吃早點,那廂胡隸已經到了老冷那兒,兩人一起下了密室,和老冷說了幾句話,算是交待。老宋坦然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那個僱主之後,才從密室裡出來。
和自己推算的時間差不多,他瞄見了鋪子外面的阿三之後,知曉顧子俊已經出發去了宋宅,這才讓老冷放中間人老宋離開,臨走前胡隸還扔給了他兩個肉包子當早飯……
劉吞吞作爲早就準備好一切的人士,他等老宋一出門,就笑眯眯地保持距離跟上去了。
安排好一切,胡隸就悠閒地坐在鋪子裡,還讓阿三進來,問了他一些事,包括阿三怎麼會當乞丐,成爲孤兒的前因後果,連阿三的爹孃是怎麼過世的都給八卦到了,這才慢悠悠地起身,吩咐老冷將阿三收留下來,這才邁步出了棺材鋪,準備去看一場好戲。
他之所以不慌不忙,只因爲老冷曾經說過,他在追蹤中間人的時候,發現他是一個非常顧家的男人,每次回家,總會給他的妻兒買許多東西,還會順帶一些日常用品回家,而他被自己關在密室一夜,回家想必是會先準備一番的。
但是又不能百分百肯定他會回家,所以便讓劉吞吞跟着,順便一路上做個記號,他好既不花費時間跟蹤這老宋,又能不耽誤看好戲,而被矇在鼓裡的劉吞吞,還覺得自己此次任務艱鉅,一路上都表現得特別特別的小心,每次老宋停下腳步採買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地捂着自己臉,然後停下腳步假裝買東西。
有一次甚至慌忙之下停在了一家小攤前,順手就抓起面前的東西打掩護,等老宋轉身繼續朝前走之後,他纔看清楚自己手上拿的,竟是女子的繡鞋,他當下窘得不行,立刻紅了紅臉,對賣繡鞋的姑娘抱歉地點了點頭,那姑娘掩嘴一笑,“這位大哥買雙回家送娘子唄?”
他匆忙逃離現場,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這時候他才發現,這二當家又一次老謀深算啊,這跟蹤人的活兒,真不是這麼好乾的……他淚流滿面地注意着前面擰着東西大步朝前走的老宋,心裡默唸:爲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我?
前一夜顧子辰等人一起來宋宅劫人的時候,劉吞吞併沒有來,所以他對老宋回家的路,還是很陌生的,更何況他本來就剛來昌都,這跟蹤人的活兒對他來說,確實不是一件易事,不過總算到了宋宅,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過……老宋在自家門口停下腳步與之交談的男人是誰?劉吞吞忍不住巴着石柱仔細地朝前看,他發現那男子一身華衣,一看就知道是個富家子弟,關鍵是那男子的眉眼之間,和顧子辰還有那麼幾分的相似,只是顧子辰長的要比他好看得多,眉宇之間也更加冷冽,氣勢逼人。
難不成這就是顧子辰一心想要扳倒的大哥,顧子俊?劉吞吞忍不住打了個響指,心說這二當家實在是太厲害了,他怎麼就算得這麼準呢?就這麼確定顧子俊會在今天堵在老宋家門口呢?
他心頭再次對胡隸佩服得五體投地,卻不知,胡隸他哪裡是老謀深算?他不過是用了一點兒小計謀而已,更何況,十一是否會前去通風報信,其實他也拿不準,好在這次賭對了。
當胡隸出現在劉吞吞身後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躲在另一戶人家門前的石階後面,撅着屁股正在那興奮地扭動着,他不動聲色地慢慢靠近,最後乾脆一腳踹在了劉吞吞的屁股上,笑着問道:“你這跳樑小醜的舉動是爲何?”
這一腳可把劉吞吞嚇得夠嗆,他險些都驚呼出聲了,回頭一看,竟是悶騷狐狸,當下就不滿地揉着自己的臀部,喃喃抱怨:“二當家,你怎麼也踹我?大當家上次踢我的地方現在還疼呢!”
胡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帶着摺扇出門了,當下就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腦袋,笑得一臉的奸詐:“上次將顧子辰弄上山那次,安玉明明就是拍的你的肩膀,就算最後踩了你一腳,踩的也是背,管你屁股什麼事?別蒙我!”
劉吞吞無語地回過頭,決定不再把話題圍繞在自己可憐的屁股上了,他指了指前面的老宋和顧子俊,皺着眉頭說道:“兩人剛碰頭,可惜咱們隔得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對此,胡隸壓根就不着急,他微微眯起他那雙桃花眼,當下勾了勾脣對劉吞吞說道:“聽不到,可以用看的嘛,真是白疼你了,跟了我這麼久,還是沒什麼太大的長進啊……”
“……”
劉吞吞再次無語,立馬覺得自己冤枉得都堪比竇娥了,人家竇娥冤枉了還會六月飛霜呢!他呢?只能默默忍受,太憂悶了!不過……剛纔二當家說的可是看?他要看他們在說什麼?
於是,他回過味來之後,立刻震驚地看向胡隸:“二當家,你該不會是懂脣語吧?”
對於劉吞吞的問題,胡隸不可置否地聳聳肩,那帶笑的眸子看在劉吞吞的眼裡,簡直就是一種嘲諷,就好像在次果果地告訴他,這有什麼難的?
劉吞吞徹底憂傷了,同樣都是男人,同樣都是長的還不錯的男人,同樣都是老虎寨里長的不錯的男人,爲什麼差別就這麼大呢?自己在老虎寨混了幾年了,依舊是個小混混,而胡隸來老虎寨不過才大半年的時間,就可以跟着安玉一起策劃每次下山的搶劫,還能成爲安玉的心腹,成爲整個老虎寨的狗頭……呃,狐狸軍師!
他不由得怒視胡隸:“二當家,你究竟有什麼不會的,告訴我唄?我好去學……”
胡隸再次在他腦袋上給了一記敲打,“行了別貧了,我把你帶來昌都就是爲了培養你成爲寨子裡新的二把手,過不久我可能就會離開老虎寨,到時候安玉嫁進顧家了,老虎寨還得靠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