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宮宸和炎燁回到城主府時,森術已經印證了之前的猜想,齊宇血液含着另外一種成分,叫離魂散,顧名思義,服過這種毒之後,人的魂魄如同脫離了本體,整個人會變得癡傻,變得瘋瘋癲癲。
南宮宸聽完森術的話,陷入沉思中,半響纔開口說道:“森術,你有什麼看法。”
森術道:“首先不說這下毒之人是何人,我總覺小蘭這個侍女不簡單。”
琉璃看了一眼森術,期待他接着說。
“這些年來,爲齊宇看病的大夫不計其數,卻沒有一人查出齊宇所中之毒。小蘭是齊宇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最容易在這其中做了手腳的人。”
“可是,小蘭四年前纔來的城主府,齊宇的毒四歲就被人下了,那小蘭之前的大夫呢,又是被誰做的手腳?”琉璃疑惑地問道。
森術還未開口,就聽得炎燁接道:“我記得齊海曾經說過,齊宇是被齊夫人和一位奶孃帶大的,怎麼現在沒有見到那個奶孃的身影?”
“這件事,還是要如實告知齊海,畢竟事關齊宇。況且無論是這小蘭,還是那奶孃都是城主府之人,齊海一定能給我們想要的答案。”南宮宸說道,眼眸裡透出精睿的神色。
琉璃嘆了一口氣,不悅地說道:“真不知道我們是來治病的還是來查案的。”
“森術,你和琉璃負責齊宇的病症,我和炎燁明天開始着手原來的計劃。”南宮宸做最後的吩咐,幾人便相繼道晚,魚貫而出房門。
炎燁看了一眼氣氛詭異的兩人,搖搖頭自顧走進房裡。
森術見炎燁回房,此刻院落中只有自己跟琉璃二人,心中歡喜,卻不知如何言表。
正值七月半夏,夜空中繁星點點,朗風吹拂着面容,帶來清涼之意。
琉璃半響也不見森術說話,見他會兒望天,一會兒望地,就是不敢看她,不禁輕斥道:“傻子一個。”
“你說齊宇嗎?”森術不明就裡,順着琉璃的話接道。
琉璃撲哧一笑,主動牽上他的手說道,“傻子近在眼前。”
森術這才反應過來,伸手輕捏琉璃白皙無暇的臉頰,笑道:“敢取笑我,活得不耐煩了。”
兩人十指緊扣,走到院中石椅上坐下。
琉璃抽回自己的手,輕嘆一聲,身處良辰美景中,又有心愛的人在身邊陪伴,本來足以,只是爲什麼心裡這樣忐忑不安。
距離皇上給的日期,一天天逼近,讓她的心壓抑起來。明天會是如何誰也不知,走在這條坎坷的路上,看不到盡頭。
“森術,你說我們能活過下月十八嗎?”琉璃語氣悲傷,眼眸裡透出擔憂,一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
“琉璃,不要想那麼多,明朝即長路,須
知此時心。”森術言罷,伸手握住琉璃的手,給她力量。他們不能左右君主的意願,但是他們卻能明白自己的心,只要還有一絲玄機,他們一定不會放棄。
“森術,可是短短一個月時間,怎麼能讓少主力壓江南四省?就連和齊海的合作都是困難重重,跟別提青州城主,錦州城主合作,況且現在少主還被矇在鼓裡,我真的好怕,如果是以前,一條命沒了也就沒了,反正在這世界上也沒有在乎我的人,可是現在不一樣,有了,我真的捨不得……”琉璃說道最後,淚溼衣襟。
森術緊緊握住琉璃的手,鄭重地說道:“琉璃,你別怕,事情還有轉機,並沒有到最後一刻不是嗎?爲什麼要泄氣。你捨不得我,我又何嘗放得下你。從今以後,你不會再孤單,因爲有我。”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痛苦的,所以他們更要在這其中追求幸福。一旦握住,便不要再鬆開,除非是生死相離。
“森術說得對。”就在兩人相互安慰時,聽到一聲男音自後面發出,兩人轉頭一看,是炎燁。
琉璃和森術趕緊把手放開,明明是正大光明的戀人,卻如同偷腥的貓兒見到主人一樣。炎燁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他們都沒有發現。
炎燁走近兩人,坐在他們對面,勾脣淺笑:“琉璃,你也會害羞麼。”
琉璃又氣又羞,卻不好發作,只得狠狠地琬了炎燁一眼。她就奇怪了,怎麼炎燁沒有動心的女子呢?不過轉念一想,想炎燁這樣滿腹詩書,才華橫溢的男子,眼界想必也是很高的。
“我今日和少主說了,可能要先回汴州,讓白姑娘南下。”炎燁收起戲謔神態,鄭重地說道。
琉璃一驚,和森術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的疑惑。
“爲什麼以前沒聽你說過呢,少主帶你到薊州,定是出於特殊考慮,你現在離去,會不會對這次計劃造成影響。”琉璃開口問道。
“我這麼做自有考慮,事實上我想回京一趟,面見聖上,求得時間上的寬限。”炎燁刻意壓低了聲音,雙眸裡透着堅定。即使憑着他的才華和南宮宸的能力,一月之內根本不能完成密旨上的命令。
“炎燁,萬萬不可,皇上已經在密旨中說明了一切,你再去祈求皇上,惹怒龍顏,豈不是很危險?”森術驚驚訝道,面色驚慌。
“森術,琉璃,你們聽我說,近兩天內我會找機會離開,你們裝作若無其事,繼續盡力醫治齊宇的病症。一切待我回來再定奪,如果半月之後我沒有回來,那麼……你們可以繼續選擇陪在少主身邊,也可以……逃走。”
“炎燁!”琉璃和森術不約而同地驚喊,炎燁這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時間的延長。
“就這樣吧,大家早點休息。”炎燁說完,頭也不回地起
身回房,留給他們一個玄色身影。
第二日,森術當着小蘭的面,把自己齊宇中離魂散的事情如數告知齊海,但並沒有把小蘭和那奶孃的事情說出,果然,頃刻間齊海勃然大怒,手掌拍向桌面,整個桌子“咔嚓”一聲破碎,周身散發着冷氣。
齊夫人臉色蒼白,跌坐在椅子上,繼而眼淚流出,神情悲傷痛苦,她可憐的宇兒啊……
再看小蘭,雖然面色平靜,但她眼眸裡一閃而過的驚慌還是被他捕捉到了,狐狸要露出尾巴了。
“齊城主,在下有一問,你曾說過,齊少爺孩童時期是一位奶孃親自哺育,對於齊少爺中毒一事,我想她或許知道其一,不知這位奶孃現在身居何處?”森術問得委婉,並沒有懷疑奶孃之意,卻見小蘭面色驚慌。
“張媽早四年前告老還鄉了。”回答森術的是齊夫人。
森術一驚,怎麼時間這麼湊巧,張媽剛走,小蘭就到,當下更加深了對張媽的懷疑,齊宇中毒一事定與她脫不了干係。
“我明日便派人去把張媽請來。”齊海知道這其中許有牽連,他現在只想找出下毒謀害宇兒的幕後黑手,必定手刃仇人!
次日,森術給炎燁找到了一個可以讓他離開薊州的辦法,因爲治癒離魂散的解藥中,有一味藥材薊州不產,只有汴州生產,所以森術讓炎燁回汴州取讓白姑娘帶來,把齊宇的病症告訴他師父,看師父有沒有更好的醫治辦法或是有什麼建議。
臨別時,南宮宸囑咐炎燁,必定要派人保護月牙南下,雖然他知道月牙武功過人,一般人輕易傷不了她,但是,他不敢冒險,不能讓月牙受半點傷害。
而此時汴州城裡的月牙,正苦於怎麼擺脫司寇棋的“糾纏”。
他是堂堂京城二公子,是司寇府的繼承人,是棲凰樓的當家人,他不忙嗎?爲什麼總是一有空就往汴州跑。
月牙那天在汴河邊聽到司寇棋的告白,腦海空白一片,一時竟不知如何回覆,這一切來得突然了。
就在她呆滯住的瞬間,司寇棋勾脣淺笑道:“這你也信?我堂堂二公子怎麼會看上一個心中有別人的女子。”
月牙額頭豎下三根線,不過還好,司寇棋是鬧着玩的,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言語。對於司寇棋,她潛意識裡已經把他當做了朋友,但也盡顯於朋友而已。
月牙轉身的那一刻,司寇棋的眼眸佈滿了哀傷。
不能說出愛你的話,因爲怕你進退兩難,再也見不到你如同漫天璀璨的容顏。
不能說出愛你的話,因爲我怕這滿心愛意最終化爲一縷青煙,得不到迴應。
只是關於感情的戲份,他從來沒有演技,只要月牙停住下來看一眼他,就明白他心裡有多麼貪戀這張容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