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來的是皇后身邊的圖公公。”紫嫣臉色微沉,都知道皇后是陸梓瀚的生母,指不定會爲難顧昕語。
“皇后宣召,不得不去。”顧昕語倒是無所謂,既然皇后是光明正大地派人來請她,便不會對她下黑手。
陸梓瀚這次可真算是聰明,知道請皇后幫他討回公道,而不是自己暗自下毒手。畢竟這次的事算鬧得有點大了,明面上看來他還算是受害的一方,他不請陸致榮,該是怕陸致榮因偏袒邵祁揚而放過她。
“小姐,要不要告訴世子?”紫嫣問道。
沉默了一會,搖頭,她總不能事事都找他,她也非無用之人。
“小桃,你留下。”顧昕語沒有讓小桃跟着,着實不便,畢竟此次是她與紫瓊去的錦春園。
“是。”小桃也是懂事明理的人。
雖然顧昕語沒有讓人告訴邵祁揚,但聽雨閣附近還是有邵祁揚的人,一有動靜,馬上就有人稟報於他。
顧昕語是上了那個圖公公的馬車,話說這個圖公公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樣分外眼紅,一路上都瞪着細長的眼睛時不時就以不屑的目光掃視着顧昕語。
“圖公公,莫非你對我有所意圖?不然又怎會以如此欲色地盯着我?”顧昕語沒有半分不自在,反而坦蕩大方地打趣道。
“顧小姐莫拿咱家說笑。”冷哼一聲,圖公公別過頭,暗道不過長了一張狐媚子臉,真不知皇后娘娘怎會顧忌。
“沒有說笑,是公公的眼神太過火辣了,是不是要將我的臉盯出個洞來才甘心?”明知對方是個太監,顧昕語這張嘴就是不饒人,面上依然含笑。
不是她囂張,而是這個圖公公從頭到尾都對她擺出高高的姿態,又是將對她的不屑明顯地表露出來。
若是如此,她還悶不作聲就會被人當做慫的,會更加過分。只不過是個太監,皇后跟前一條開臉的狗,還真當自己多了不得,狗仗人勢,說的就是這個圖公公。
“顧小姐,你說話怎可這般不加修飾?”圖公公本是要說不知羞恥,到口話還是改口了,倒是將自己憋得一肚子火。
“何要修飾?圖公公倒是個懂規矩的?”顧昕語說完還以眼角瞥了圖公公一眼,再看向馬車車壁,意思明顯了,要是懂規矩就不會硬是與她共坐一車。
這車本是用來接她入宮的,圖公公未免太輕視她了。圖公公被顧昕語這帶着諷刺的目光一掃,老臉燥得通紅,最後到底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到了皇宮,去往皇后的禧鳳宮的路上,圖公公又恢復了趾高氣昂的模樣,故意扳着臉沒完沒了地說些見着皇后該有的規矩,圖公公將顧昕語帶到正殿,便去通報皇后。
顧昕語趁着這空擋打量了殿裡的擺設,果真是極盡奢華,盡是一片金黃之色,耀眼極了。
過了快一個時辰還不見皇后前來,果真是要給她下馬威的,站得腳有些酸,也沒有宮人端茶送水。
“小姐?”紫嫣擰着秀眉,不捨顧昕語就這麼站着。
顧昕語輕笑搖頭,再是腳痠也不能失了禮數坐下,不能給皇后留下話柄,稱了她的意。
“皇后娘娘駕到!”巧在此時皇后終於出現了,小黃門尖細的聲音驟響,一羣宮人擁簇着一名衣飾華麗、端莊貴氣的中年美婦款步進殿。
“臣女顧昕語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顧昕語端上笑容,不緊不慢地行跪拜大禮。
顧昕語這禮讓人挑不出個錯,皇后本意是要磨磨顧昕語的銳氣,倒是有些失望了。
皇后沒有讓顧昕語起身,徑自走到殿上主座,面容嚴肅目光偏冷,一直緊盯着顧昕語。
“顧昕語,你和三皇兒有何仇怨?”許久皇后纔開口,聲音雖冷但顯不出怒意。
“回娘娘的話,臣女與三殿下無怨無仇。”顧昕語暗附皇后該是怒極了,不然也不會這麼直接就問出。
“既無怨也無仇爲何要折辱於他?光是錦春園所發生的事便可以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皇后輕撫尖長的甲套,這語氣不像是在質問,更像是在閒話家常。
“娘娘何出此言?臣女豈敢折辱三殿下?臣女當時可未在場,反是聽聞三殿下欲對臣女那兩名婢女施以獸行,她們沒見過大世面、不甚懂規矩,一受驚才做出抵衛之舉。”顧昕語脣邊盪漾着笑意,虧得敢這麼說。
“一派胡言,三皇兒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怎會對兩名婢女動了心思?即便是罷,不過是小小賤婢,竟敢一下犯上!歸根究底,是你這個主子管教無方。你本身也算是不懂規矩,三皇兒要你去,你敢不去、只派兩名婢女前去赴約,將皇室顏面置於何地?”皇后說罷,終顯怒容,手往黃金桌案上大力一拍,將茶盅果盤震得嗡嗡作響。
皇后還對圖公公使了個眼色,圖公公會意將宮人全屏退下去,跪在顧昕語身後的紫嫣一動不動。
“大膽!讓你退下,還跪着作甚?”圖公公見紫嫣不理會他,氣急敗壞地擡手往她臉上扇去。
紫嫣渾身迸發出冰寒之意,擡手擒住圖公公的手腕,沒用多大的力,圖公公便痛得漲紅了臉,整張臉全扭曲在一起,直嚷着痛。
她原是隱衛,向以刀口舔血過活,現在雖然是顧昕語的婢女,但她只聽命於顧昕語與邵祁揚,何能讓他人喝斥?換做平時,這圖公公早就身首異處了。
皇后蹙着眉頭,心腔中翻滾着怒火,自然將紫嫣的大膽歸咎於顧昕語,惱她太過放肆。也氣圖公公沒出息,她不動聲色地瞪視着。
她收到陸梓瀚讓人傳來的消息時更怒,她生有兩子,一子早天,現只剩下陸梓瀚,愛惜得似掌中寶,卻被人如此欺辱,定要爲他出口氣,教訓下顧昕語。
只是,陸梓瀚的要求讓皇后不甚滿意,教訓顧昕語也就罷,居然還想讓她做主將顧昕語許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