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她不是您生的吧?”邵祁揚說話間趁顧昕語不注意,飛快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顧昕語微怔,瞪了邵祁揚一眼,倒也沒有開口說他的不是。只是在心裡有些不悅,莫說當着這麼多人‘老古董’面前,就是眼下情況哪能胡鬧,確實!在她眼裡這些古人就是老古董。
“邵祁揚!你是要氣死朕嗎?”陸致榮身體已在顫抖,好像下一刻便會暈過去一樣。
“皇伯父,她是您生的嗎?”邵祁揚依舊笑問道,直接無視陸致榮那副快氣暈的模樣,頗有不依不撓的氣勢。
“不、是!”陸致榮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氣死他了!真的是氣死他了!這個兔崽子!
“既然不是,那她是誰生的,與您何干?我朝律法裡面可沒有天子便可以干涉臣子與何人生子這一條吧?”你是皇帝,那我就拿律法來堵你,邵祁揚如此想着,他最喜歡以這種不着調的歪理來對付自詡龍威肅然的陸致榮。不過,這也是他慣以對付陸致榮的方式,屢試不爽。
“莫雪鑰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陸致榮越想越憋屈。當年他也是聽聞蒼龍國長公主容貌傾城,是蒼龍國第一美人,他才同意以和親、兩國聯姻。
但大婚臨近大婚,他才發現傳聞有誤,其相貌不過尓尓,美則美矣,算不上傾城,想反悔已不成。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被掉了包,真正的美人、他垂涎已久的美人卻給他的臣子當了妾!不爲別的,就爲這口咽不下去的氣,他都得將顧王爺好好收拾一頓。
“哪裡不一般了?要是您想說她是異國的公主,那還是免了,蒼龍國早就被滅,她還算哪門子的公主?大抵比我朝中那些大臣府上的千金還不如。”早就料到陸致榮會拿莫雪鑰的身份說事,邵祁揚便搶在他前頭道。
“混蛋!你是要氣死朕才甘心是嗎?”陸致榮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隨手扯下身上的玉佩往邵祁揚身上狠狠砸去。
“呀!皇伯父,這玉佩是要送給我的嗎?那我便勉爲其難地收下,不與您客氣了。”邵祁揚不閃也不躲,輕輕一探手就接住那塊玉佩,笑嘻嘻地當着陸致榮的面就將玉佩收起。
“邵祁揚!”陸致榮急撫着起伏不定的心口。
“皇伯父,您年紀大了,就不要隨意動怒,還是多多歇息,都散了吧。”邵祁揚一點都沒有罪魁禍首的自覺,還非要裝出一副非常擔憂的表情、以非常關心的口吻道。
陸致榮覺得再繼續和邵祁揚說下去,不被他氣死也只剩半條命,緩了口氣,幾乎是用吼的:“顧鬆匿藏亡國罪人,乃犯欺君之罪,念其以往對朝廷功不可沒,免除滿門抄斬之懲,保留封號,擇日處斬。”
不殺顧鬆,難消他心頭之怒,若滿門抄斬又要落人話柄,陸致榮也是顧念他曾以命護駕、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才格外開恩。
這樣就要砍頭?顧昕語臉色極冷,勾脣冷笑,說到底陸致榮不過就是臉面拉不下,以此爲恥。
“皇上,您可考慮清楚了?真的要處死我爹?”到時可不要怪她持着免死金牌到法場救人,暮時陸致榮可就得不償失,非但將此事捅露出來,他顏面盡失,而她拿的是他賞賜的免死金牌,豈不是自打臉面嗎?
“現在就拖出去!斬!”陸致榮怒喝道,他是皇帝,怎可隨意讓人威逼?一個怒極,便做出此令。
顧王爺依舊挺跪於地,一動不動,面不改色,毫不畏懼。
數名御林軍涌上前,將顧王爺擒拿住,準備押下去。
“慢着!”顧昕語冷聲厲喝,她本打算拖到上法場再動用免死金牌救顧王爺,可威懾陸致榮,但對上顧王爺不懼生死的眼神,她怎忍得了?迫切地想要救他。
“斬!”陸致榮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再這樣拖延下去,定還會被活受一番氣。
“免死金牌在此,如聖上親臨,皇上,難道您要砍了自己的頭不成?”顧昕語拿出金光閃閃的免死金牌,高舉於面前,神色傲然。
“你!顧昕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然又怎會事先向朕求賜免死金牌?”陸致榮臉色再一沉,怒道,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顧昕語擺了一道般。
“皇上,您開什麼玩笑?這免死金牌不是您自己要賞賜於我的?”顧昕語聽到陸致榮的話,覺得非常可笑。
這免死金牌是當初在品文大會上陸致榮出得一題,她隨口說了一句話,便算她答中,陸致榮所賜。怎麼現在陸致榮又說是她自己討賞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她所不知的道道?
“顧昕語!當初你隨顧鬆出席宮中盛宴,表現出彩,朕封你爲婧嫺郡主。散宴之後,你又跑來找朕,大膽向朕提出不要郡主封號,只求一面免死金牌。朕念你極聰穎,沒有撤回旨意,許你待有合適時機再賞賜於你,但你必定還要有讓朕大開眼界之時。”陸致榮見顧昕語不似在說假話,一臉不解,半分都不像在作假,眉頭一皺便說道。
說到底這免死金牌就是顧昕語自己求來的,那時陸致榮確實也對她極爲賞識,本就有心賜給她,又覺得無功無故便給,名由不正,便借品文大會答題之名。
原來如此,顧昕語明白了,那是真正的顧昕語,是她所求。呵!難怪、難怪陸致榮會這麼慷慨。
但,顧昕語由此猜得真正的顧昕語是知道或者發現自己的身世,所以才求得免死金牌,以防備後患?真是這樣嗎?
顧王爺也是大爲震驚,顧昕語早就知道的?對不對,對她投以眼神詢問。
顧昕語搖頭,後,便別過頭。笑話,她哪裡會知道?她又不是真身,這樣的情節全都脫離原本的設定,所以她是毫不知情的。
“皇伯父,不管怎樣,有免死金牌,您斬不斬?”邵祁揚握緊了她的手,爲她傳輸一股溫以人心的力量,唯有他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