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鈺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雲倩柔真是卑鄙無恥,竟將她推向這種無法進退之境。
“皇伯父,我有個疑問。世人皆知顧昕語聰慧過人,又怎麼可能會蠢到將紫藤杖隨意送人,送的還是素來與她不合的顧大小姐?何況,哪個女子有此榮幸得了紫藤杖,歡喜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捨得送人,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這麼做。”
還有就是也沒有人會傻到強行討要紫藤杖,要到了還會去當掉,不過這些可以替顧槿鈺辯解的話,邵祁揚可不會說。
陸致榮邊聽邊撫着鬍鬚邊點頭,是贊同邵祁揚的話,顧昕語是出了名的聰穎,他也向來看重她的才情,這等害己的蠢事她定是不會做的。
可,邵祁揚的話剛說完,衆人還來不及發表什麼意見之時,他卻以內力將紫藤杖硬生生的折斷了。
衆人大驚!陸致榮更是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瞪大了雙目,問道:“你這是何意?爲何將紫藤杖折斷了?”
“贗品留之無用!”邵祁揚將紫藤杖的斷處對向陸致榮,並繼續道:“皇伯父,您該知道真正的紫藤杖是由紫藤所編制,而這贗品只不過是普通的藤條染上顏料罷了!斷開,裡面一點紫色都沒有。嘖嘖,您說,真的紫藤杖會不會被雲大小姐私藏起來,她才以贗品來糊弄您?”
“不是的,臣女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欺君啊!想來應該是顧大小姐將真品私藏了,以贗品去典當,不然這紫藤杖也不止當一萬兩,她也並非蠢人。”還是雲倩柔反應快,一下子就知道該如何開脫了,額頭抵地,一副惶恐不安之態。
顧槿鈺更是氣了,真的紫藤杖到了雲倩柔手裡變成假的,這會還賴到她頭上了,真是令她忍無可忍,她也是堅定那個紫瓊收了她那麼多銀子絕不敢弄個假的來忽悠她的。
“皇上,臣女願如實交代!”顧槿鈺豁出去了,現在害顧昕語已經不是重點,既然無法脫罪,那麼要死就一起死!算計她,她也不會讓雲倩柔好過的。
“說!”陸致榮冷瞪她一眼便道。
“其實是雲小姐之前在品文大會上敗給臣女三妹妹,心有不甘才找上臣女,讓臣女與她聯手陷害三妹妹…………”顧槿鈺將她與雲倩柔聯手的事,與如何唆使紫瓊偷竊紫藤杖、再到她將紫藤杖交給雲倩柔的經過全都交代清楚。
“顧大小姐,我可以說你是爲了報復我將你典當一事稟報於皇上,而才反過來害我?”雲倩柔不慌不亂道,淡定從容不迫。
“哎!本世子終於明白了!”待雲倩柔剛說完,邵祁揚將紫藤杖贗品猛地砸在地上,他顯得有些興奮,顯然是煥然大悟的樣子。
“一驚一乍的,沒個正形!到底明白了什麼?”陸致榮雖是這樣說,卻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
“看來顧大小姐沒有說謊,原來是雲小姐和顧大小姐兩人想聯手害顧昕語,待偷出紫藤杖後又因爲分贓的問題起了爭執。最後是雲小姐搶得了紫藤杖,但是兩人已經由此產生了矛盾。雲小姐爲防顧大小姐出了力,卻沒得到紫藤杖懷恨在心,將這事泄露出去,所以才編造了以上言論,來個一箭雙鵰。但是呢,她沒有想到此事會鬧得如此大,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將紫藤杖交出來了,可是捨不得,那該怎麼辦?所以就仿製了贗品。”
邵祁揚井條有理地說道,說話間神采飛揚,別有一番迷人的風采,顧昕語看在眼裡,心間猛然一動,這就是他!可以多樣化的他,她發現她極喜歡他這般模樣,囂張無忌肆,似勾動了她心裡最深處的那根弦。
“邵世子,請不要污衊我,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況且我有當票爲證。”雲倩柔無法再繼續強裝鎮定了,煞白了臉。下意識地對陸梓瀚投以求助的目光,但是她失望了,陸梓瀚居然將頭別開,裝做沒有看到一樣。
“當票是假的!況且你說的那個婢女也死了,既然死無對證,便可隨你編造了。”這時顧昕語終於開口了,她拿高方纔陸致榮丟給她的當票。
“不可能,怎麼會是假的?”這次雲倩柔當真是吃驚不小了。
“顧昕語,此話怎講?”陸致榮也感到好奇了,剛纔他也看了當票,倒沒有看出有何不對之處。
“回皇上,據說我朝律法規定,凡是當鋪買賣行,所使印章之中必要刻上年號、時間、當鋪名號、掌櫃之名,而這將張當票上印章看似完整,但是獨獨少了掌櫃之名。那麼只能是無效或者仿製,如此無用之物,又怎麼能作爲證據?”顧昕語笑道,舉高當票,讓衆人看清楚印章上的缺陷,果然如她所言。
“好細心!說得太妙了!”邵祁揚毫不顧忌就對顧昕語豎起了大拇指誇讚她。
雲倩柔動了動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是她親自與聚寶當鋪的錢掌櫃達成共識的,無緣無故,錢掌櫃怎麼可能會害她?
顧槿鈺一掃之前的不甘,恨恨地瞪着雲倩柔,終於明白什麼叫害人害己了!而她頓時才覺悟,她根本就不是顧昕語的對手,卻還處處不自量力的挑釁顧昕語,說起來顧昕語對她還算是仁慈的。
顧昕語目光對上顧槿鈺覺悟的眼神,在心裡暗自嘆息一聲,還不算是無可救藥。
“皇伯父,要不再讓人去聚寶當鋪覈實如何?對了,既然是雲小姐造了假的紫藤杖,最好也派人去丞相府搜一搜,指不定真品還藏在丞相府中。”邵祁揚再次提議道。
“皇上,微臣教女無方,實在是愧對皇上,但微臣相信柔兒縱使向天借了膽,也不敢私藏紫藤杖,請皇上明鑑!”雲丞相跪在地上,他什麼都不知,此時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要是本世子的女兒,本世子也會這麼說。”邵祁揚拿出摺扇,一搖一搖,涼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