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吩咐福泉備馬,要立時回府去。隨後上樓與衆管事的知會了一聲,急匆匆出了酒樓朝太師府狂奔。
可苦了一衆靠兩隻腳走路的隨從,一個個跑的氣喘吁吁,暗暗埋怨不該聽福泉嘮叨什麼內院的事,害的他們吃掛落,何苦來哉償?
龔炎則回下院,腳不停的穿過月洞門,走抄手遊廊,來到正房前,也不用小丫頭撩門簾,自己長臂一伸就進了屋子,卻見屋內溫暖如春,長案上趣味盎然的擺着花瓶,微微勾了嘴角,轉身就要進東次間,卻聽身後夕秋驚呼,”三爺,您怎麼來了?攖“
這話說的,似他不能來!
龔炎則轉頭,夕秋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笨嘴拙腮的說錯話,忙補救,道:“月盈姐姐陪着姑娘往小花園裡去了。”
“這麼晚?”龔炎則頓住手,轉過身來。
“綠曼姐姐來過,說要姑娘化經書給菩薩,姑娘便……”夕秋還沒說完,龔炎則已經轉身大踏步走了,邊往外去邊喊福泉、福海二人。
福泉就在外頭候着,忙應聲。福海卻是聽到三爺回府的動靜從房裡出來往外迎,在月洞門與三爺碰上,龔炎則急切道:“你當時要與爺說什麼?”
“什麼?”福海有些懵。
龔炎則往小花園去,言簡意賅的說道:“綠曼。”
“哦哦,綠曼呀,對,綠曼,綠曼今晚約了藍煙在小花園見,似要做個了斷。”福海拍了下腦門忽然想到。
“也是小花園?”福泉驚訝的咬住舌頭,聲調都變了,道:“快些去,就怕姑娘凶多吉少。”
現下福海也不敢多問,忙緊着步子跟上,龔炎則拐過假山,吩咐福海:“把隱九叫來。”
福海應聲,快跑着去了。
待隱九越過福海迅速尋到龔三爺時,恰就見龔三爺身披大氅,威嚴佇立在陰影裡,前頭一個女子將另一個身材嬌小的困的結結實實,且語氣陰沉施以威脅,當舉刀要害人時,聽三爺慢悠悠道:“今兒誰死,還不一定。”
綠曼驚恐扭頭,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在黑暗中閃動着冰冷的光,又問:“意外?該是爺意外才對。”說着手一擺。
隨侍在身後的福泉錯腳向前一步,肅着臉道:“綠曼,你仗着三爺對你的信重,素日跋扈,暗地裡殘害多條人命,禽獸不如,今兒就是你向冤魂抵命的時候。”
綠曼慘白着一張臉,勒住藍煙向後退,又急又恨的道:“我沒害過人……”不待說完,有黑影至她身後,一掌劈在她後頸上,綠曼眼白上翻,當即暈厥過去,手裡的匕首垂直下落,被那黑影伸手輕巧接住,無聲無息的把綠曼與捆綁成糉子的藍煙夾在腋下,待龔炎則點頭,腳下飛起,隨着福泉先行離開。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這裡便只有龔炎則一人,他朝遠處背對着自己,正虔誠稽首唸經的春曉望了一陣,擡步慢慢走過去。
火盆裡燒化的紙張還帶着明紅,將春曉傾城的側顏照的微醺,正所謂燈下看美人,三分長相也有七分嬌人,更何況是春曉這樣的美人,龔炎則又幾日不曾見她,不由看的癡了。
忽地,春曉突然轉身,手臂拉直,對準龔炎則喝問:“是誰?”
龔炎則下意識的向旁邊一閃身,待發現春曉並未射箭,只架勢擺了個十足,不由又好氣又心疼,道:“你就是帶着這麼個玩意,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晚上的給你下圈套你也敢跳。”
春曉一愣,擡頭見是龔炎則,先是本能的一喜,隨後想起自己還在與他賭氣,臉色冷了下來,轉頭不理。
龔炎則如今知道她是在吃醋,是以也不覺得胡攪蠻纏了,反而越發覺得春曉抿着的小嘴兒與故作冰冷的眼神十足可愛,慢慢靠近,將手放到她頭髮上摸了摸,春曉歪着頭躲開一回,還是叫他如同狗兒貓兒的逗弄,不由忍不住道:“您不是出去吃酒了麼?如何會在這?”
龔炎則兩隻眼睛眯了眯,彎下腰,貼近春曉臉頰,帶着嘴裡的些許酒氣,低笑道:“此間如此隱蔽,你是在等爺麼?必是幾日不見,你心裡想爺想的緊。”
春曉的臉騰的就紅了,扭着身子就要從蒲團上站起來,龔炎則哪裡肯放,多少時日被這妮子折騰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如今既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再如何也不能放手,長臂一攔,把春曉摟在懷裡,蹭了蹭臉蛋,佯裝醉酒般耍賴,嘟囔着:“你就說一句想爺了,爺便放了你,不說不放。”
幸虧是夜裡,不然擔心會有路過的僕從瞧見,豈不是要羞死?
可即便是夜裡,也不能由着三爺在外頭抱着自己摸來摸去,春曉又氣又惱,但見龔炎則吃醉了酒,勸不聽,罵不醒,恨的咬牙,忽地感覺衣領被撩開,一隻大手肆無忌憚的滑了進去,春曉身子一僵,隨即身上猶如着了火般滾燙,想都沒想,擡手臂就朝龔炎則對準,龔炎則已有所提防,另一隻手一把按住她手臂,不叫她扳動扳機,另一隻手在衣襟裡重重揉搓了兩把,直把春曉驚的差點跳起來。
“真軟。”龔炎則見她瞪圓了眼睛,在暗處也掩蓋不住紅透的臉蛋,便故意撩撥她,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說完,還淺淺的在耳垂上落了吻。
春曉如同電擊,一時竟似魂魄飛散了,待緩過神,急急想要掙脫男人作亂的手,卻哪裡躲得過,情急之下摸到腿旁邊的火盆,裡面的火星已盡滅,威脅道:“你再不放開,我就不客氣了。”
然男人並不在意,嘴脣親到她臉上,溼潤間帶着一股子難以言說的胭脂香味,春曉一愣,而後氣極,掄起火盆朝龔炎則的肩膀砸去。
龔炎則是練家子,感覺有風來襲,擡頭就要閃開,不巧額頭正與銅盆的邊擦過,倒並不受撞擊,而是銅盆底部還有火燒的熱度,額頭上頓時撩了個火泡,不等他喊痛,就聽春曉‘哎呦’一聲,嘴裡嘶嘶抽氣。
原是她也忘了盆熱,手被燙的疼了。
龔炎則顧不得自己額頭,抓着她的手看,天色又暗,看的不是十分清楚,急忙站起身,把春曉橫抱在懷,匆匆的往下院迴轉。
春曉手指疼的火辣辣的,卻反應過來龔炎則在裝醉,不由呆住,過了半日,也不去看走到哪了,只氣悶的喊道:“您怎麼能這樣?竟是騙婢妾。”
龔炎則裝糊塗,腳下不停,一個轉彎進了月洞門,才道:“你不也在騙爺。”
“婢妾哪裡騙您了?”春曉被抱着懷裡,又被大氅包裹住,耳畔是男人疾行的喘息和有力的心跳,她感覺身子暖了不少,心跳漸漸加快,倒真有幾分做賊心虛的忐忑不安感覺,卻知道自己並不曾騙他。
龔炎則在兩個值夜丫頭的驚呼聲中,抱着春曉徑直進了東次間,吩咐道:“把藥箱取來。”待把春曉安置在褥子上靠好,接過藥箱,親手爲春曉淨手,一點點挑開水皰,再塗抹藥膏纏上紗布,神色專注的叫人不忍心打斷。
春曉默默的看他做完,再看自己大拇指與食指纏的尤爲嚴重,責難他的話便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明明惦記爺,想着爺,偏偏見着了面又一副煩愁的樣子,你纔是騙子,騙爺這許久。”龔炎則把針在火上烤了,送到春曉並沒受傷的手裡,道:“即便是爺醉了,怎就下這樣的狠手。”說的春曉臉上跟掛着塊紅布沒下來過似的。
“趕緊挑開,咱倆也好歇下,忙活一天,爺早累了。”龔炎則閒話家常道。
此時屋子裡燈火通明,但見龔炎則眼底有青影,臉頰也清瘦不少,卻不知是風寒未好,只當是這幾日真的勞累過重,即便心裡一肚子話要說,也不敢耽擱,連忙細細的將他額頭的泡挑開,如他對自己這般,也塗了藥膏,包上紗布。
隨後龔炎則起身去了淨房洗簌,出來後換了家常衣裳,坐到春曉身邊,但見她還穿着出去穿的那身衣裳,皺着眉道:“煙熏火燎的還不趕緊脫了。”說着也不用春曉點頭,上手熟稔的解開她的衣裳,三下五除二脫的只剩中衣。
丫頭們見狀紛紛低下頭退了出去。
這時龔炎則一手勾着春曉下巴,擡起她的臉,目光深邃,幽幽流轉,待春曉發怔,他壓下頭去,慢慢帶着春曉躺下,一聲喟嘆,將她柔嫩的脣含丨進嘴裡。
---題外話---作者眼盲,把上一章節的更新日期寫錯了,大家只當沒看見吧~~
今日更新完畢,明天見,明天是7號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