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劉一凡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天豪收拾好過來了,他馬上熱情地站起來微笑着說道:“伯父,近來可好,我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你了,還真有點想念啊!”
張天豪進來還沒有坐下,就被劉一凡糊了一臉糖。奇怪地看着劉一凡,心想這人怎麼出個門回來之後,嘴怎麼變得這麼甜啊?但怎麼說自己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硬是壓下奇怪的表情,不鹹不淡地說道:“我很好,謝謝關心,你坐吧。”
劉一凡被張天豪這不鹹不淡語氣,整的優點摸不到頭腦了,心說這是什麼情況?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這還真是在他料想的狀況之外啊!但是他馬上回過神,把禮物拿了起來,笑着說道:“好長時間沒有來看伯父了,這點禮品,是我孝敬您的。”
“好,放着吧。”張天豪還是平淡地說道。
劉一凡看這可不行,要是這樣一會兒他還怎麼說下面的事?看來必須出殺手鐗了。他笑着從身後拿出一本書,雙手把書放在了張天豪旁邊的桌子上。然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就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了。
張心寶看到自己父親冷淡的樣子,在一邊上着急的不行,但又被劉一凡的舉動給整糊塗了。她站起來,看了一眼是什麼書?父親什麼書沒有,別送錯了,父親再不高興。但這她一看,簡直嚇了一跳,這是什麼?她是不是看錯了。她快步地上前,把書拿了起來,想確認一下,是不是她看錯了。
劉一凡把書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張天豪不以爲意,看都沒看一眼。想反正給他什麼,自己都不能上當,要是看了,就上當了。但見自己的女兒,激動地把書拿起來,十分認真地看了起來。他也有點好奇,這是什麼書?讓女兒這麼激動?
張天豪裝着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這一眼可把他嚇到了,一把從自己女兒的手裡奪了過來,反覆地看了好幾遍。沒錯,他沒有看錯,這是宋版的《孟子》。這書他找了好長時間,都能背下來了,所以才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這書上回有一次機會他能拿到手,可是太貴了,就算把他賣了,也買不起,只能遺憾地錯過了。
現在手裡的這本,品相比他上回看到的還要好。那次他看到是南宋時期的版本,而這本是北宋的。比他看上的那一本時間還要更早,保存得更爲完好。上回那本,有幾頁蟲蛀的痕跡,那價格他都買不起。而這本簡直是可遇不可得的無價之寶,他更買不起了。所以就算他再喜歡,也不能是他的。但讓他放下,真還捨不得,這可怎麼辦?
張天豪又想到一件事,這劉一凡人真鬼啊!這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先把這書給他,真是用心險惡啊!真是小看他了,現在都學會投其所好了,真是商人本色啊!就算再不捨得,張天豪爲了女兒,也狠下心,把書緩緩放到桌子上。
張心寶不明白了,這不是父親做夢都想要的書嗎?爲什麼放下了?劉一凡心裡和張心寶想的一樣,這書的事,還是他從張心寶那裡聽到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這放下了,是幾個意思?他盯着看了半天,也沒有從張天豪的表情看出什麼來,這有點不按長理出牌,讓他怎麼進行下一步啊?
張天豪看到劉一凡臉上一閃而過的迷茫,覺得自己做對了。他頓時心裡舒服不少,心說讓你算計我。之後他笑吟吟道:“一凡來了,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好沒好利索啊?”
“好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大問題了,過幾天就能拆線了,謝謝伯父關心。”劉一凡回答道。
“伯父,這書。。。。,”張天豪馬上打斷他:“你看看你,來就來,帶什麼禮物,下回可不要帶了。”
“好,對了,這書。。。。。,”張天豪又接着打斷他:“來喝口茶,外面冷,暖暖身子。”他就打定主意了,不能讓他說書的事。
但這有人看不下去了,張心寶覺得父親就是故意的,就有點不高興了。這一凡哥哥找這本書一定又是費力,又費錢的。父親這樣太不好了,就有點不滿的喊了一聲:“父親。”
張天豪看張心寶,心說喊幹什麼?沒看到自己在和劉一凡周旋嗎?張心寶把宋版的《孟子》拿了起來,對父親說道:“父親,你不是很想要這本書嗎?爲什麼只看了一下,就放下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沒事這本書是一凡哥哥給你找來的,你收下吧。”
張天豪在心裡暗暗叫苦,這是他女兒嗎?他感覺自己的女兒都成了別人家的了,這胳膊向外拐的都沒邊了。
劉一凡看到張心寶這樣做,心裡暗暗高興,真是神助攻啊!他馬上跟着說道:“對啊,伯父,這書是我特意給你找的,我聽心寶說你特別喜歡,我託了不少人,這才找到的,你看你喜歡不。”
“喜歡,很喜歡。”張天豪咬着牙說,這個情況他只能說喜歡了。
劉一凡馬上想乘勝追擊:“喜歡就好,對了,伯父,我今天來想和你商量一下。”
張天豪一聽他就知道是想說婚事,纔不能給他這個機會。他拿過張心寶手裡的書,站了起來,笑着說:“剛剛伯父不好意思,這下好了,話說來了,我先回房間,好好拜讀一下這本書。女兒你招呼一下一凡。”說完就歡天喜地地走了。
劉一凡一下子懵圈了,這怎麼有一種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感覺。張心寶也沒想到父親來這一出,有點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一凡哥哥,父親看到書太激動了,他沒有別的意思。”
“沒事,”劉一凡一看這人走了,事也沒有說上,還能怎麼辦,再待在這裡也沒有用了,只能下次再找機會吧。看張心寶有點些失望,就安慰道:“沒事,婚事以後再說,伯父高興纔是重要的。”
“一凡哥哥,你人真好,對了,我還有事沒辦完呢,我們回去吧。”
“行,我送你回去。”張心寶和劉一凡走了,張天豪沒有走遠,就在遠處看着他們走了,才放下心,心想:小樣和我鬥,你還嫩點。他這時才把手裡的書,心喜地摸了摸,剛纔都沒有好好看,他可要回房,好好拜讀一下。
劉一凡把人送回去,今天事沒辦成,還讓人把書拿走了。但有什麼辦法,要娶人家女兒,還是要出點血的,看張天豪今天的表現,他也知道,人家還沒有想把女兒嫁給他,只能先緩緩,在找機會,說這件事了。這大冷天的也不適合天天出門,還是先把傷養好了在說。
過了幾天,劉一凡的傷拆了線,差不多全好了,額頭上就剩下一道有點紅的疤痕,只要等過一段時間,就會變淡的。反正他是個男人,有點傷疤沒事,只要用頭髮擋一下就看不到了。傷好了,王舅舅也不再管着他了,劉一凡就開始四處走動起來,發現形勢對他相當有利。
自然心情也從沒有說成婚事的鬱悶倒高興了,這一天,吃過晚飯之後,他與王舅舅聊了起來,無意到聊到這一年中的變化,於是王舅舅稱讚起來:他已經是延安最大的資本家了。
“我怎麼沒有感覺出來呢?”劉一凡沒有這種感覺啊,他現在感覺他就是個給別人鋪路的人,在他身邊的人都起來了,他的日子也過得不錯,就算小富吧。
王舅舅都被他的一臉無辜給打敗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仔細細算一下,你現在都有多少家產了,僅僅我知道,一家機械製造廠,一家耐火材料廠,還涉及到多家企業的股份,包括:被服廠、食品廠等,手底下直接與間接爲他工作的人員數以百計,如果再加上,工讀學校等單位,你已經不是一個小人物了。”
“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劉一凡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幹了這麼多事嗎?
王舅舅道:“除了直接涉及的企業外,還有不少關係單位,其中僅建築工程隊都可以指揮三支了吧?”
“現在我能利用的力量真不小,但可是沒有想象的那麼高,三個建築隊,沒有一支是我的。”劉一凡解釋道。
“不掛在你名下,就不是你的嗎?”王舅舅開始給他算道:“比如:王家村的工程隊確實不是你的,但是人家聽你的,王鐵蛋敢對你說個不字嗎?他們都是建房子的好手,一直受你僱用修建房屋。”王舅舅接着道:“還有原本爲建設耐火材料廠組織的工程隊,雖說已經分離出來,與當地的農村合作社聯辦,成了一支獨立的建築工程隊,可是主要的工作依然爲你服務的,主要從事各類廠房設施。”
劉一凡沒有想到,王舅舅瞭解的這麼多。只見他又接着說道:“還有一支公路修建工程隊,由原東北軍人員組成。在理論上,由延安公路處主持,與你沒什麼關係,也沒有什麼業務來往。可是這支隊伍成立本身就是你參與的,也一直借用你的地方居住,他們敢不給你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