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打倒了馮宇衡,司機連忙一把扶起那年輕人道:“少爺,沒事吧?”寶馬男搖搖手罵道:“媽的,快給我打死那小子!出了事我頂着!”
五大三粗的司機把寶馬男扶上了車,從車箱裡抽出根鐵棍,轉身向馮守衡撲來。周圍的人羣發出一片驚呼聲,陳悅、陳喜兩姐妹更是嚇得大叫:“馮宇衡,快跑!”
馮宇衡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頭還暈乎乎的,司機的鐵棍已挾着股勁風重重地打在他腿上,他撲得又倒在地上。
那司機雖然兇狠,但也沒有真想要了馮宇衡的命,鐵棍只望他腿上、手上和背上招呼。雖然打得馮宇衡滿地亂滾,在天蚤寶衣的保護下,他一點也沒受傷,甚至不覺得太痛。
司機打了一陣,必竟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人,累得直喘氣,於是停了下來,也不管馮宇衡的死活,轉身準備回到車上。
馮宇衡這時已完全緩過勁來,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從身後猛地給司機來了一個抱膝頂臀,頓時就把司機放倒在地,緊接着一躍就騎壓在司機的腰上,伸手用小臂狠狠地勒住司機的脖子,這幾下正是武警的擒敵術,饒是那司機力大無比,也絕對無法掙脫。
車上的寶馬男見狀,連忙又跳下車來,拾起地上的鐵棍,對準馮宇衡的頭打過去。馮宇衡大驚,頭部可沒有天蚤寶衣保護,只得放了司機,一個側滾,想避開鐵棍,動作太慢,肩上還是重重捱了一下。
氣急敗壞的司機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喘着粗氣,和寶馬男一起追打馮宇衡。
馮宇衡這時已冷靜下來,再沒有初次打架時的慌張,他聰明地邊跑邊還擊,始終不讓兩人形成圍攻之勢。
圍着那輛豪華的寶馬,跟着馮宇衡繞了幾個圈子,司機和寶馬男都吃不消了,平時整天花天酒地,那受過這罪,再加上陳悅、陳喜兩姐妹不停地呼救,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而那小子雖然身材瘦弱,出手卻十分狠辣,一看就是練過功夫的,還好是半吊子功夫,力氣不足,要不這兩人早躺下了。這時,遠處隱隱傳來了警報聲,應該是那中年人已報了警。兩人對視一眼,連忙逃回車裡,發動車輛就想跑。
這時馮宇衡才猛地想起剛纔那任務好象是要抓住這兩人,讓他們跑了還了得,自己立馬就要變植物人,他連忙撲過去,學着剛纔中年人那樣緊緊地抓住車窗。
“開車!拖死他!”寶馬男大聲對司機喊道。陳悅在一邊急得直叫:“馮宇衡,快鬆手!”
寶馬車的發動機猛地哄鳴起來,車眼看要發動起來,那時就不由得馮宇衡不鬆手了,千鈞一髮之際,馮宇衡突然大喊一聲“定!”
那司機立刻不動了,手還握着方向盤,大張着嘴,腳下的油門卻怎麼也踩不下去了。一邊的寶馬男急得直叫:“老劉,愣什麼,快開車啊,警察要來了!”馮宇衡得意地拍了拍手,“跑呀!你有能耐就跑!”心裡卻直埋怨自己,早怎麼沒想起這定身術,第一次打架,還是太慌張了,連自己的保命絕招都忘記了。
寶馬男急忙打開車門想溜,但四周的人羣已圍了過來,堵住了不讓他走,七嘴八舌地指責道:“不要臉,這麼大個人不講道理,還打小孩子!”“就是,心這麼黑,把人家打得滿臉是血!”“不放他走,等警察來了再說!”
終於,警察到了,簡單地詢問了一下圍觀的人,就把寶馬男和已經能動彈的司機塞進了警車,中年人和馮宇衡等三人也被要求到警察局接受盤問。
人羣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年青人一直冷冷地站在一邊看着,直到警車呼嘯着離開,他才鑽進路邊的一輛奔馳車,跟着警車的方向駛去。
警察局裡,寶馬男仍然氣勢洶洶,和警察吵作一團。
“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敢抓我,你這小警察不想當了!”他用手指着面前的警察嚷道。
“坐好!老實點!”警察怒道。
寶馬男掏出手機飛快地撥了一個號碼,嘴裡惡狠狠地道:“你這幾個臭小子,老不死,還有你這臭條子,咱們走着瞧!”聽見電話通了,他聲音突然一變,成了哭腔:“媽!我被人打了,骨頭都要斷了,還被警察抓起來,你快給徐叔叔打電話,我被關在馬市口警察局!”
電話裡一個女高音猛地響了起來,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誰這麼大膽子!不想活了!寶貝,我的乖寶貝,你受傷了嗎!媽媽馬上就來,別怕!”
寶馬男隨手掛了電話,得意洋洋地看着馮宇衡道:“等着吧!”
果然,沒隔一會兒,警察局的電話就響了,一個女警察接了電話,喂了一聲就連忙轉過身道:“楊隊,你的電話,是徐局打來的!”
被叫做楊所的警察趕緊接過電話,只叫了一聲“徐局!”就立刻彎下了腰,滿臉堆笑,不停地點着頭,嘴裡連聲道“是!是!是!”
掛上電話,他笑着對寶馬男道:“孫亭亭,你們可以走了。”
寶馬男,不,應該是孫亭亭冷笑道:“走,說走就走啊,我的傷怎麼辦?再說,怎麼走,我的車還停在路上!”
楊隊長滿臉推笑道:“哎,我叫人送你走,至於這幾個肇事者,我們會依法處理,倒時再給你個滿意的答覆。那個,小王,你開車送孫先生到剛纔鬧事那地方,護送他們安全離開。”
馮宇衡四人氣壞了,挨飛痰的中年人首先站起來道:“事還沒弄清楚,你們怎麼就放他走!”
楊隊長怒道:“怎麼處理還要你來教我,給我老老實實坐好,等會兒再問你!”
孫亭亭得意洋洋地站起來,笑道:“老不死的,還有小雜種,爛婊子,等着坐牢吧!”說罷,他和司機揚長而去。
馮宇衡幾人都氣得高聲抗議,一時警察局裡鬧成一團。
楊隊長一拍桌子大聲道:“都閉嘴!鬧什麼鬧!再鬧就是妨礙公務!現在一個個說,你們爲什麼要打人!”
陳悅猛地站起來道:“我記住你的警號了,我要告你循私枉法,事情都沒弄清楚,你就把人放走了!”
楊隊長白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道:“告去啊!我還怕你告。反正今天晚上你們得呆在這兒,再鬧老子就上手銬!說,你們爲什麼打人!”
這時,電話突然又響了,那女警察接過後,又叫道:“楊隊長,省廳的電話!”
楊隊長立刻屁顛顛地接過電話,臉上又堆滿諂笑道:“喂,那位,哎喲,張廳長,是我,哎,哎,可是,剛纔徐局長,好的,好的,是,是!”
放下電話,他詫異地看着馮宇衡,嘴裡喃喃自語:“今晚這是怎麼了,盡遇上牛人!”
沒奈何,他清了清嗓子,換了副臉色對馮宇衡道:“你們也可以走了,回家吧!”
中年人不幹了,生氣地問道:“憑啥就走?事情還沒搞清,我們幾個無緣無故被打,你們警察爲什麼不管!”
“好了,好了,老同志!”楊隊長一臉痛苦無奈的表情:“你們的口錄我們都記下來了,至於誰是誰非,我們這些小警察管不了,你們自己比劃吧,看看誰後臺硬!”
馮宇衡等四人一臉納悶,糊里糊塗的都不知怎麼回事。還是陳悅先反映過來,她拉了一下馮宇衡的衣服道:“還是先回去吧,天都很晚了,明天再說。”
走出警察局後,那中年人感激地說道:“真是虧了你們幾個學生哥,連累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陳悅連忙道:“沒什麼,應該做的嘛。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中年人道:“沒事,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倒是這個小兄弟傷得重。你們要小心啊,剛纔我聽一個警察悄悄說,那個壞小子孫亭亭,就是咱們市長孫正雨的公子,趕緊回家吧,今天能活着走出來已是萬幸了。”
陳悅伸了伸舌頭道:“厲害,怪不得!不過,就算是市長的兒子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陳喜必竟年紀小,已經害怕了:“姐姐,我們快回家吧。”
中年人搖頭嘆道:“不知道爲什麼那些警察會放我們出來,聽說是又有大官打來電話說情了,難道你們這些學生哥家裡也有親戚當官?唉,這世道,不好說,還是回家吧,老老實實當小百姓。”
和中年人分手後,陳悅硬要拉着馮宇衡去醫院檢查,馮宇衡連忙道:“不用了,我沒受啥傷,不信你看吧!”
陳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果然馮宇衡看上去精神煥發,除了臉上的鼻血以外,一點兒也沒有受傷的跡象。
於是三人找回自行車,騎着回家。一路上,他們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都沒注意到身後悄悄地跟着一輛奔馳轎車。
走到叉路口,三人準備分手了,陳悅突然說道:“馮宇衡,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勇敢!”
陳喜也在一邊道:“就是,和姐姐平時說的那個窩囊樣完全不同嘛,好有男子氣概哦!”
馮宇衡理所當然地臉紅了,沒想到陳悅居然也突然臉紅了,路燈下,那嬌豔的臉蛋被紅霞浸染,看上去分外迷人。
陳悅紅着臉道:“你身上有傷,回去要記得上藥哦。今晚的事最好不要告訴伯父伯母,免得他們擔心,還有,路上小心點!”
陳喜在一邊打趣道:“哎,姐姐,你啥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起來,怎麼,現在就關心起未來的公公婆婆了!”
“閉嘴!小丫頭,不說話你要死啊!”說着,兩個女孩子一前一後的騎着車追逐着遠去了,留下一地銀鈴般的笑聲。
馮宇衡傻傻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們離開的方向,他感到全身都被幸福包裹着,那種甜蜜的感覺,一點點浸到心靈最深處。
“人都走遠了,你還準備在這站多久?”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