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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龍陣一成,空中壓逼而來的烏雲忽然一滯,另外不斷向佘家別墅方向聚攏的雲氣,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並且出現了迴流的跡象。回龍回龍,氣行如龍,迴流而鎮。這是回龍陣的本質,專門用來針對氣運流失的佈局。
騰蛇奪氣,回龍鎮氣,一拉一扯,就像鋸子似的,你來我往,相持不下。與此同時,在祭家別墅密室之中,察覺這股拉扯力的存在,羅安臉色微變:“那小子,真給他佈局成功了。”
“回龍陣成了?”佘通一驚,連忙問道:“真人,那我們怎麼辦?”
“好辦。”羅安冷笑道:“我早就料到,那小子不會輕易妥協的,而且也料到以他的實力,找一件回龍陣的樞紐法器,肯定不是什麼難事。所以針對這樣的情況,我也有應對的後手。”
說話之間,羅安沉聲道:“佘先生,點燈吧。”
“點燈?”佘通一怔,隨之反應過來:“七十二盞聚氣燈嗎?”
“沒錯。”羅安點頭道:“那些聚氣燈,已經被我改造過了。不再是聚氣燈,而是燃氣燈。燃氣以祭,可以使得騰蛇的力量爆增,一舉攻破回龍陣。”
“燃氣……”佘通猶豫了下,他自然知道燃氣燈的功效。說白了,就是一種透支的手段,把蛇吞蛙之局多年竊取得來的本命元氣作爲燃料。提供給騰蛇補充能量。
好比騰蛇是車,元氣是油,只要油料足了。車才能開快,動力十足。這個道理佘通自然也明白,所以稍微遲疑之後,就重重點頭道:“好,點燈。”
片刻之後,七十二盞燈點燃了,金黃色的火焰。有幾分發藍發青的色澤,可見溫度極高。不僅如此,燈芯燃燒起來了。自然有一縷縷煙氣升騰。
輕淡的煙氣蜿蜒,就好像是一條條小蛇。這些小蛇在空中飛舞,瞬間就飛了出去,然後匯聚在厚密的烏雲之中。
霎時。籠罩空中的烏雲。居然開始慢慢收縮起來,雲層滾滾翻騰,一點一點的縮小聚攏,最後竟然化成一條通體漆烏,背有雙翼,十分猙獰可怕的巨蛇。
與剛纔的虛浮形象相比,這條巨蛇無疑更加清晰,威懾力也無疑更加恐怖。它盤聚空中。緊迫的壓力,悶得許多人差點透不過氣來。十分煩躁不安。
看了一眼,熊貿搖頭道:“看來他真是打算一路黑到底了。”
“這也是好事,恰好可以一次性解決,不留後患。”方元淡定道,神態自若,顯然沒有把羅安的後手放在眼裡。或者說,兩人耐心等到現在,就是在等羅安的後手出現。
適時,熊貿也有點兒興奮,躍躍欲試道:“方師傅,開始獻祭吧。”
“嗯!”方元一點頭,手在口袋一摸,就取出一疊冥紙。然後刷的一下,他就把冥紙撒在了空中,片片冥紙好像葉子一樣飄落。
與此同時,熊貿也捧了一堆壽金壽銀元寶過來,藉着供奉包公像前的燭火把錫紙元寶點燃了,直接焚燒祭祀。
這一瞬間,青煙嫋嫋,以這裡爲中心,包括整個村子四周,絲絲縷縷的雲氣,一下子就倒捲回流過來,然後匯聚在包公像身上。
此時此刻,包公像上的紫檀金絲,頓時綻放出絢爛的耀眼金光。方元和熊貿在旁邊看得十分清楚,只見這些金光就好像血管一樣在包公像內部浮動,十分瑰麗神奇。
“沒有想到,這件東西居然有這樣強的靈性。”熊貿又驚又喜,感嘆不已。
“這是包家的祖宅,東西又被包家供奉了上百年,淵源十分深厚。”方元輕聲道:“更重要的是,地脈自有靈性,知道現在是危險關頭,自然要奮力一搏。”
“有道理。”熊貿深以爲然:“之前氣運被竊取,那是細水長流,積少成多,由於做得比較隱秘,地脈自然沒有察覺。可是現在,騰蛇可是要直接掠奪氣運壯大自己,地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是啊,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羅安以爲,以騰蛇佈局威壓四方,那就可以萬事大吉,化四方氣運爲己用,那未免有些想當然了。”方元輕嘆道:“蛇吞象的後果,最大的可能是把自己撐死了。”
“況且有方師傅在旁邊推波助瀾,他死得更快。”熊貿笑道,然後把一件東西遞過去。
那是一個扁長的錦盒,一般是用來置放書畫卷軸的,方元接了過來打開,只見裡面不是什麼書畫,而是一柄長劍,無鋒長劍。
此時,方元輕手把長劍取了出來,只見長劍的造型古拙,而且沒有開鋒,正是避邪劍。但是與之前鋒芒畢露,十分危險的情況不同,這個時候的辟邪劍,經過佛門高僧的淨化之後,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狀態,散發出凜然正氣。
也就是說,現在的辟邪劍,纔是真正的辟邪劍,具有斬妖降魔的力量。
“成敗在此一舉了。”這個時候,方元表情一肅,雙手捧劍,畢恭畢敬地把辟邪劍呈放在包公像的前面。與此同時,包公像上的金光,好像有意識似的,忽然如水一般流動起來,飛快地涌到辟邪劍上。
“嗡嗡嗡!”
金光似水,瞬間把融入辟邪劍中,然後長劍就開始輕鳴起來,在供桌上震顫,好像是在蓄勢待發,蠢蠢欲動。
在方元把辟邪劍供在桌上的時候,天空中的騰蛇雲像也已經收縮成型,然後再次逼近村子上空,巨大的腦袋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猙獰可怕,甚至攜帶了風雷呼嘯之勢,兇狠朝回龍陣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在騰蛇狠厲撲來的一瞬間,供桌上的辟邪劍突然綻放亮光,就好像是中午的烈日,光芒萬丈,非常的耀眼。天日昭昭,浩浩蕩蕩,彷彿能夠驅散世間一切黑暗,使得大地生重見天日,恢復光明。
在浩浩烈陽的照耀下,由漆黑雲霧收縮化成的騰蛇,好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立即逃也似的避退,朝佘家別墅方向縮了回去。不過已經晚了,伴隨着金光一閃,一道劍光橫空出世,瞬間將逃竄的騰蛇斬成兩斷。
“撲哧!”
同一時刻,在佘家別墅密室之中,七十二盞油燈全滅。本來昏暗朦朧的密室,一下子就變得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回事?”羅安措手不及,完全愣住了。一息之後,劍光又是一閃,一股浩正龐然的力量憑空出現在密室之中,一抹耀眼的光亮綻現,璀璨絢爛之極。
“佘先生,快……”莫名光芒閃現,羅安若有所覺,他感應到危險的降臨,汗毛炸開,頭皮都發麻了。他正打算提醒佘通,不過還是遲了一步。
“砰!砰!砰!”
劍光橫掃,七十二盞油燈或是爆了,或是碎了,無一倖免。不僅如此,在這股力量的震顫下,密室空間也跟着動盪起來,就好像發生大地震一樣搖搖晃晃。
突如其來的震盪,也讓羅安站立不穩,撲通一下就摔倒了,然後由於防範不及,額頭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讓他吃痛慘叫起來。
“真人,真人,這到底是怎麼了……”昏暗的密室之中,佘通也驚慌的叫嚷起來。不過他聰明多了,看到勢頭不對,連忙躲到密室角落之中抱頭蹲下來,簌簌發抖。
事實證明,佘通頗有先見之明,因爲第三波意外接踵而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密室之間突然有東西炸開了,響聲如雷,似乎還有碎裂的石頭飛濺。
噠噠噠,聽到旁邊傳來碎石撞擊牆壁的動靜,佘通身體縮得更加厲害了,恨不能地面裂開一條縫,好讓他躲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室內一切歸於寂靜,佘通才敢小心翼翼擡頭,又等了一會兒,覺得沒有危險了,他纔敢起身在角落摸索,打開了密室的應急燈光。
嘀答,應急電燈亮了,佘通才算是看清楚了室內的情況。乍看之下,他就渾身一顫,全身冰寒如雪,臉上再無一點血色。
因爲經過一番動亂之後,不僅是七十二盞油燈全滅,燈具也碎裂開了,羅安更是趟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這樣也就罷了,最讓佘通驚恐萬狀,手腳發軟的是,密室中間的墳塋,好像被人用炸藥爆破過似的,直接炸開了一個窟窿。在窟窿裡頭,隱約可見幾節陰森森的白骨……
“只可竊取,不能強奪,不然必遭天譴!”
依稀之間,佘通忽然想起了祖父臨終時的告誡,不過那時他還小,印象十分模糊。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清晰想起來了。
“天譴,天譴!”佘通渾渾噩噩,茫然不知所措。就在這時,他隨身的電話響了,這是他的私人手機,只有關係密切的人才知道號碼。聽到手機響了,他本能的接聽。
“什麼,公司被查封了,爲什麼?”
“行賄,偷稅漏稅……”
一瞬間,佘通徹底麻木了,手機跌落地上也不覺,臉孔更是浮現一抹死灰之色,全身上下就好像被掏空了力氣,一下子就癱軟了,好久好久都沒能爬起來。
佘家完了,籠罩在村子上空的烏雲自然煙消雲散,天空陽光明媚,又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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