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方元臨窗打量,只覺得幽暗的夜空之中,瀰漫了一股不安分的氣息。
他現在就住在彭總別墅的二樓,房間挨在懸崖邊上,臨窗就可以看到一片迷濛霧氣。夜色朦朧,霧氣緩緩涌動,讓他有種晦澀不明,不怎麼好的感覺。
在方元躊躇之間,忽然察覺到整個別墅一暗,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覆蓋籠罩住了,接着就有一股陰寒刺骨的力量朝自己撲來。
一瞬間,方元覺得遍體生寒,汗毛都驚豎了大半。
“混蛋!”察覺狀況之後,方元就怒了,火冒三丈:“居然敢暗算我……找死!”
方元雖然是好脾氣,但是別人都欺負上門了,他肯定不能忍。心念百轉之間,他直接直接伸手進懷裡一摸,一枚晶瑩紅潤的寶石掛飾就顯露出來。
這枚掛飾,就是方元在南洋之行的收穫,紅寶石佛寶。在回到泉州之後,他找人把佛寶做成了掛飾,打算親自蘊養一段時間,現在恰好派上了用場。
“唵、嘛、呢、叭、咪、吽!”
此時,方元把佛寶捧在了手上,屏氣凝神唸誦六字大明咒。這一瞬間,佛寶光芒萬丈,一尊古佛立即在空中浮現。古佛寶相莊嚴,身後綻放億萬光明,有熾烈的火焰在熊熊燃燒,力量浩浩煌煌,可以驅除一切陰暗負面之力。
“滋滋滋……”
在光明普照之際,以方元的房間爲中心,一輪常人肉眼看不見的氣場明光擴散,捲起了層層波浪,以橫掃千軍之勢,向四周席捲。洶涌澎湃。
剎那間,籠罩在別墅上空的陰影,瞬間如冰雪消融,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砰!”
在萬籟俱寂的夜空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傳來。十分突兀而清晰,方元聽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喃聲自語:“這只是小教訓,膽敢再犯,定斬不饒!”
解決了陰魅魍魎。方元順手扯上了窗簾,然後繼續撲回牀上補眠……
“咚咚,咚咚!”
聽到了敲門聲,方元迷濛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他張嘴打了個阿欠,慢吞吞的起牀洗漱,這纔打開了房門。
“昨晚你做賊去了?”包龍圖走了進來。笑着說道:“怎麼睡眠不足的樣子。”
“不是做賊,是捉賊。”方元捂嘴又打了個長長的阿欠:“這裡有些不太平,一到晚上,陰魅魍魎什麼的都冒出來了。吵昨我睡不着,乾脆起來收拾他們……”
“胡說八道什麼呢。”包龍圖眉頭一皺,將信將疑道:“你別唬我呀。”
方元笑了笑,沒再往下說,反而問道:“彭總起來了沒有?”
“早起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就等我們下去。”包龍圖驚疑道:“你不要轉移話題啊,你剛纔說的陰魅魍魎,到底是指什麼?”
“先吃早餐,一會兒再說。”方元招手道,輕步下樓。
樓下餐廳,豐富的早餐已經擺滿了桌子。看到兩人下來,彭總就笑道:“來嚐嚐本地的特色餐點,滋味應該不錯。”
“何止不錯,簡直就是香氣撲鼻啊。”方元由衷讚歎之後,就小心翼翼道:“不過,早餐應該不辣吧?”
昨天的壽宴,由酒店大廚出手,做了幾桌正宗川菜。方元吃了以後,雖然覺得胃口大開,但是有些事情過猶不及,他可不想大清早就吃辣。
“哈哈,放心,沒放多少辣椒。”彭總笑道:“就是小面、油茶,糯米糰。”
“嘿,他不能吃辣,我可以啊。”包龍圖笑嘻嘻道:“彭總,入鄉隨俗,我要辣的。”
“行,都有!”彭總熱情好客,準備的早餐種類繁多,十分豐盛。方元吃了早餐,感覺連午餐都可以省下來了。
不久之後,包龍圖拍了拍肚子,舒暢嘆聲道:“不行了,再吃就撐了。”
“那就出去走走,散個步。”彭總趨勢道:“三峽的一段,就在我們村子附近,我帶你們去看看怎麼樣?”
“好呀。”方元和包龍圖自然不會拒絕,幫彭總收拾了餐桌之後,就離開了別墅,再順着山路朝北邊而去。
路上,方元忽然問道:“彭總,昨天那個姓阮的說,他和你是鄰居。這意思是,他也住在附近?”
“你問這個幹嘛?”彭總有些奇怪,不過也據實點頭道:“是呀,他在附近買棟舊宅,準備在這裡安居。”
“在哪?”方元問道:“村子麼?”
“是啊,就在村子。不過不是我們村,而是東村。”彭總示意道:“其實我村與東村,在二十多年前,原來就是同一個村子。不過當時的村子太大了,不方便管理,所以乾脆分家,東邊一個,西邊一個,分成兩個村。”
“那個姓阮的,在一個多月以前,不知道怎麼就相中了東村的一棟老宅,然後買了下來。這段時間頻繁施工,居然把老宅修繕一新。”彭總搖頭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是拆了老宅重建,反而修修補補,真是奇怪。”
“然後呢?”方元趨勢問道:“他想買你家的古樹,又是爲了什麼?”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彭總皺眉道:“我也沒有細問,或許是想炫耀吧。”
“炫耀也不是這樣炫法呀。”方元搖頭道:“畢竟村裡的古樹好多,有的甚至長在自己家院子裡。他就算買了一棵古鬆移植到住宅裡,也炫耀也不起來啊。”
“是啊。”包龍圖深以爲然:“村裡有十幾二十棵古樹,每棵樹至少有兩三百年的歷史。您的這棵古鬆,又沒有唯一性,不算稀罕吧。”
“那我就不知道他買樹的目的了。”彭總驚疑道:“現在想想,好像也是呀。好端端的,他買樹做什麼?”
“彭總,你小心點兒。”方元提醒道:“昨天看他的語氣,應該還沒有死心。有些人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罷休的。你不斷拒絕他,他求之不得,或許會使陰招。”
“陰招?”彭總一愣,然後笑了:“小方,你想多了。他能使什麼陰招,敢偷樹不成?大家都知道,這樹是我家的,他偷得了麼?就算他偷了,也不敢種,那何必要偷。”
“彭總,你覺得你好像陷入了一個誤區。”方元突然笑道:“你總覺得買樹,一定是爲了移植,種自己家裡。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未必就要活樹,只是相中了古樹的木材……”
“什麼。”彭總一點就透,有點兒吃驚:“不要樹,只要木材?”
活着的樹,才能稱爲樹。死了的樹,就不是樹了,而是一種材料,木質材料。想到這裡,彭總臉色變了變,驚疑道:“松樹的木料,又不算多珍貴,不能與黃花梨、紫檀之類的相比,他要來做什麼?”
“彭總,你不要小看了自家的古鬆。”方元鄭重其事道:“古鬆能夠死而復生,多少有些特殊。說不定對方就是看中了這點,所以纔會屢次三番想買,無論你怎麼拒絕,都不放棄。”
“沒錯,沒錯。”包龍圖連連點頭:“這事怎麼看都有點古怪,不得不防着點兒。”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多疑了,跟我以前一樣。”彭總笑道:“難道說做了老闆的人,都是這樣敏感麼?”
“彭總,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方元認真道:“俗話說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你越說越離譜了。”彭總搖頭道:“我承認,古鬆老樹是有點價值,但不至於是人人惦記的寶貝吧。”
“你覺得不是,不代表別人也這樣想呀。”包龍圖勸說道:“彭總,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還是你教我們的,你怎麼給忘了。”
彭總眉頭一皺:“那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辦,打電話報警?又沒有證據,估計要成笑話。”
“也不用怎麼辦。”方元立即道:“只要敲山震虎,打草驚蛇就行。”
“敲山震虎,打草驚蛇?”彭總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先把這事挑明,讓他心存顧慮,就不敢這樣做了。”
“對。”方元笑道:“我們就是要明白的告訴他,我們已經防了他這一手,不管他有沒有其他心思,肯定不敢再做了。”
“可是這樣一來……”彭總沉吟道:“就要得罪人了。”
“嗨,彭總,你不答應賣樹給他,就已經得罪他了。”包龍圖規勸道:“既然這樣,又何必瞻前顧後。”
“就是。”方元點頭道:“彭總,不必考慮了。走,我們去東村,看看他修建的宅子。我倒要看看,那宅子修得怎麼樣。”
“挺不錯的。”彭總公允道:“原來是在舊宅的基礎上修繕,不過那棟老宅本來就十分的寬廣,現在翻修一新了,自然顯得十分的氣派。”
“是嗎,還真要見識一番了。”方元若有所思,隨之笑道:“彭總,我們職業病犯了,就麻煩你帶路了。”
彭總想了想,就笑道:“行,那就帶你們走一趟。”
說話之間,彭總直接引路,帶着兩人下山,再穿過了村中的一條小橋,然後就來到了鄰村的地界。這是一個安靜祥和的村子,樹木也十分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