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天,一但有類似的災難事故,不僅是相關部門直接切入,在輿論上肯定要掀起一陣軒然大波。人都有趨利避害的心理,其他客人知道這事,肯定不願意再來了。”
方元分析道:“那人也不至於希望自己的俱樂部門可羅雀吧,所以絕對不會,也不敢在這路險峻路段直接動手腳。”
“這倒也是啊。”華豐想了想,不自覺點頭道:“這段時間,只聽說在比賽的時候,車禍的事故很多,但是沒聽說死人的,最多是送去醫院救治。”
“所以說,最危險的地方其實最安全,沒有什麼問題。”方元招呼道:“走吧,到外圍去看看。要是換我來佈局,肯定會在不顯眼的地方着手……”
說話之間,三人離開了一線天賽道,走到了外面的山丘上。就在這時,方元感覺眼前豁然開朗,就看到了一處十分平坦的山谷。
山谷也是鬱鬱蔥蔥的場景,草木十分繁盛。方元一眼掃視,目光立即停了下來,發現在寬闊的山谷之中,有一棵參天大樹十分引人矚目。
那棵樹很大,至少要有三四人合抱,這才能夠圍成一圈。不僅是樹幹粗壯,枝葉更是繁茂得猶如遮天大傘,籠罩了方圓近百米空間。
“那棵樹……”方元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原生的嗎?”
“不,也是移植的。”華豐搖了搖頭,解釋道:“那是榕樹,估計有上百年的樹齡了,也不知道那個傢伙通過什麼渠道移植過來的。張道長說。那是風水樹,有落地生根,開枝散葉的意思。”
“嗯。”方元輕輕點頭:“你們發現沒有,這個山谷是圓的,大樹就在山谷的中心。而賽車道繞着山谷邊緣盤旋一圈,又返回終點站。”
“也就是說,在偏刀疏通生氣之後,山谷大樹就把生氣融聚起來,再反饋回去。每一個起點,再到終點。都是一個輪迴。周而復始,循環往復,生氣就不斷的壯大。”
方元評點道:“這個風水形局,就好像在高山上推雪球,只要輕輕一推。雪球在滾動的過程之中,自然是越滾越大,最終形成雪崩之勢,鋪天蓋地。”
“明白。”華豐表示理解,也有幾分嫉妒:“這傢伙,運氣真好。”
“老闆,人家這是實力。”東方未了笑嘻嘻提醒,然後纖手一指:“對了。被挖走的幾棵樹之中,有兩三棵就在對面的山頭上。”
山谷之所以被稱爲山谷,主要是有幾座山的包裹。中間有陷下去的平坦地方,這樣的地理現象才能稱爲山谷。現在東方未了手指的方向,恰恰是橫跨山谷的對面山頭。
這一比劃,方元更加確定了:“果然不出所料,就算要動手腳,也是在外圍位置。以便形成一個覆蓋面,包裹整個賽車場。”
“方兄弟。那麼我們就去看看。”華豐提議道。
“不必再看了。”方元擺手道:“我已經看明白了。”
“什麼?”
華豐和東方未了一聽,頓時面面相覷。有些意外,也有些擔心。剛纔方元還說着,張道一由於大意輕敵,這才遭遇慘敗。現在方元走了一圈,就斷言已經看明白風水佈局的深意,好像也不怎麼靠譜呀。
方元也沒理會兩人,又把地圖鋪開,用黛筆勾勒:“這裡,還有這裡,然後是這裡……小六姑娘,你看看剩下的幾棵樹,是不是在這些方位?”
東方未了有些迷惑,然後湊過來一看,立即一驚:“咦,好像真是這樣……等等,我只知道這幾個地方,的確被挖了樹,至於剩下的這些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果不其然。”方元點頭道:“剩下的地方,就算沒被挖樹,也肯定有樹在。”
“爲什麼這樣說?”東方未了很好奇:“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風水局的陣眼,就在這個地方。”方元也不隱瞞,指了指那棵參天大樹,解釋道:“整個風水局的核心就是這大樹,不管怎麼變動陣法,這個基點也絕對不能動搖。”
“確定了中心點,那麼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再根據小六姑娘你提供的線索,很容易就能把風水局還原出來。”
方元輕描淡寫道:“不出意料的話,這應該是顛倒迷離陣,其中還有陰陽五行陣的痕跡,兩個陣法環環相扣,也難怪張道長一時不察,輕易敗下陣來。”
“啊,原來如此。”華豐又驚又喜:“方兄弟,還是你更高明啊。”
“不是我高明,而是人家根本沒想隱瞞什麼。”方元搖頭道:“如果不是人家任由我們隨便看,估計我也發現不了這些情況。”
“哈哈,他太驕傲了,以爲你看不出端倪來。”華豐笑道:“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錯了,這不是驕傲,而是自信。”方元表情凝重:“華哥,實事求是的說,就算張道長不輕敵,也未必能贏得了他。”
“啥?”華豐一呆,眉頭一皺:“方兄弟,你爲什麼這樣說?他一個洋人,就算精通風水術,也肯定比不上張道長這種家學淵博,積累渾厚的風水大師吧。”
“這不是積累的問題,而是術業有專攻,再加上主場的優勢。”方元嘆聲道:“華哥,你不是行內人,所以纔不懂。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在這個偏僻地方,見到了非常罕見的冷門風水職業。”
“呃?”華豐自然驚疑不解:“方兄弟,什麼冷門風水職業呀?”
方元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問道:“華哥,你調查那個底細的時候,可知道那人在生活上,有什麼特別的偏好嗎?”
“風水啊。”華豐不假思索道:“他在大學是讀機械專業的,畢業之後不好好地在家族企業上班,或者進入科研機構,反而研究起風水術來,也是奇葩。”
“除了風水以外。”方元提點道:“注意,是生活上的愛好。比如說,養什麼東西之類。”
“養東西?”華豐若有所思,隨即遲疑道:“養花養草算不算?”
“啪!”方元打了個響指:“就是這個,你仔細說說。”
“真是這個呀。”華豐躊躇道:“其實我也瞭解不多,只是知道這傢伙好像很喜歡花花草草之類的植物,有自己的私人植物園。”
“那就沒錯了。”方元確定無疑:“沒有想到啊,他居然是靈植師。”
“靈植師?”東方未了俏目一圓,連東北口音都冒了出來:“啥玩意?”
“風水的一門分支。”方元隨口解釋:“習慣以植物爲根本,通過植物的特性化煞解厄、佈置風水局的風水師,也可以稱爲靈植師。”
“還有這樣的說法?”華豐自詡見多識廣,也是頭一回聽說。
“說了,這是很偏冷的職業。”方元坦誠道:“我也是聽行裡的老前輩聊起圈中奇聞秘事的時候,才知道有這種冷門職業的存在。”
“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因爲衆所周知,在風水師的觀念之中,植物也算是法器的一種,所以無論古今,大家都有在家裡的屋前宅後種植風水樹的習慣,更喜歡在客廳、房間擺上一些花花草草,以增加房屋生氣。”
方元感嘆道:“所以儘管我也知道,風水植物的利用擺放,也是一門高深學問,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由學問發展成爲了流派。”
“靈植師……”東方未了很感興趣:“是不是很厲害?”
“不好說。”方元據實道:“學問沒有高下之分,歷不厲害要看人。反正聽行里老前輩說,靈植師崇尚自然,以花草樹木佈局,在某種程度上,更接近天人合一的風水大道。”
“聽起來,的確是很厲害的樣子。”東方未了嘖聲道:“天人合一啊,一聽就知道是非常高深莫測的境界。”
“小六呀,你沒聽清楚麼,這要看人來。”華豐哼聲道:“那個傢伙,估計就是通曉風水大道的皮毛,怎麼能與方兄弟相提並論。想必以方兄弟的實力,既然已經看穿了他的底細,那麼打敗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難。”方元又搖頭:“我不是說了麼,他有主場的優勢。他熟悉環境,又有‘材料庫’支撐,進可攻,退可守。我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想贏他真的很難。”
“什麼意思?”華豐有些聽不明白。
“這樣說吧,植物雖然可以成爲法器,但也不是什麼植物,都能夠佈置風水局的。”方元說道:“植物要有靈性,才能佈局。他有一個私人植物園,專門提供他佈局所需的‘材料’,揚己長,攻敵短,想輸也難。”
“陰險,太陰險了。”華豐頓時恍然大悟:“我說呢,他怎麼這樣大方,隨便我們察看,敢情料準了我們就算明白怎麼回事,也缺少材料,施展不開。”
“什麼是有靈性的植物?”東方未了迷惑道:“怎麼確定植物有靈性?”
“這個……真不好說。”方元爲難道:“你要是懂,不用我說就懂。你要是不明白,無論我怎麼解釋,你還是稀裡糊塗。不是我故弄玄虛呀,主要是靈性這種東西,有點玄乎……”